以咱们宁夏为背景的电影《红花绿叶》,改编自石舒清的短篇小说《表弟》,该小说亦是电影编剧的原创作品。
我认为,《表弟》在石舒清创作中的地位,犹如《故乡》在鲁迅创作中的位置。
《表弟》中所刻画的表弟形象和作者的关系,与鲁迅在《故乡》中所描绘的闰土形象,乃至其后代水生,与鲁迅之间的关系,均呈现出相似的深度与广度。
在此基础上,我对电影《红花绿叶》背后所蕴含的意义有了更为完整和深入的补充理解。
人吃人:当老天爷被工具化使用《红花绿叶》电影日记_哔哩哔哩_bilibili我最初是在粉红色视频网站上观看了名为“海加尔山的歌声”的视频,由一位UP主分享了他与石舒清相似的地域背景及其经历的故事,由此产生了观看《红花绿叶》的兴趣。
此前,因我撰写了大量关于万马才旦电影的日记,曾多次网友被推荐此片,它也被视为该类型电影的一个缩影。
许多在我们日常生活中看似不明显的现象,其实会通过如万玛才旦和石舒清这样的生活背景下,描述的故事再次被揭示。
他们表达的内容并不局限于特定的背景,而是广泛存在于我们的生活中,只是我们常常将这些问题转移到其他事物上。
然而,在石舒清的《表弟》中,他直接将这些问题的核心聚焦在了当地的僧侣阿訇身上。
电影《红花绿叶》也对此进行了明确的表达,与万玛才旦在《雪豹》中直接将故事与当地僧人和一些事件相关联的方式相似。
因此,我认为这一话题值得探讨。
当然,最为关键的是,《表弟》创作于2003年,而《红花绿叶》则拍摄并上映于2018年,这之间存在着长达15年的时间跨度。
从2003年至2018年,是中国经历巨大发展的重要时期。
那么,石舒清在2003年所批评和反映的社会现象,在2018年又是怎样的状态?
我在观看2024年的《红花绿叶》时,对此进行了深入思考,认为有必要进行一番对比。
1. 绿幕抠图下的灵魂飘荡今日为2024年12月12日,我在午餐时间等待外卖之际,录制了这篇关于电影《红花绿叶》的日记。
我认为,《红花绿叶》实际上是对短篇小说《表弟》的一次扩充。
短篇小说具有一个独特之处,即与万玛才旦描写当地故事的手法相似,若读者没有当地的生活经验,可能难以感受到故事中的深层含义和令人毛骨悚然的细节。
这往往需要相应的生活经验作为支撑。
我认为,《红花绿叶》的故事在现今看来依然具有吸引力。
如果没有那位UP主的分享,我可能也无法完全理解其令人毛骨悚然的细节所在。
《表弟》这个故事之所以令人毛骨悚然,并非因其使用了猎奇的特殊词汇,而是在于其平实的叙述中隐含的深意。
在听完那位UP主的介绍后,尤其是他对阿訇身份及其日常行为的解析,以及这些行为如何限制个人自由与婚姻选择等方面的阐述,我才得以深入理解《红花绿叶》的内涵。
表面上,《红花绿叶》似乎是一部唯美浪漫、略带小清新色彩的爱情故事,但实际上,它蕴含着强烈的讽刺意味,特别是对当地盲目信仰者的深刻批判。
那位UP主在其长达两小时的视频中,将这种信仰称为“没有内核的信仰”,并详细剖析了它在当地造成的巨大危害。
当信仰被不断工具化时,其原有的真善美的内核已荡然无存。
我欲重点分析的一个关键之处在于《红花绿叶》的结尾。
该片结尾采用了绿幕抠图技术,营造出一种诡异而灵异的氛围,透视效果错乱,仿佛鬼片一般。
孤拜用自行车拖拽着妻子阿西燕前行的场景,宛如飘向天际,颇具无常之感,即归西之意。
这或许部分受限于成本因素,毕竟该片曾荣获金鸡奖最佳中小成本提名。
然而,这种灵异感究竟源自何处,颇为耐人寻味。
在同一条路上行走时,孤拜的弟弟与朋友竟未与他告别,反而以异样的眼神看待他的妻子,随后匆匆离去,继续他们的生活。
若你尚未领悟此隐喻,紧接着,一辆汽车驶来,驾车者既是小卖部老板,又是赤脚医生,此人满口谎言,却能将最好的村里生活保障据为己有。
他开着车扬长而去,途中还将自己破旧的车卖给孤拜,赚取一笔。
这无疑是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将信仰作为工具,为自己谋取私利。
而孤拜却只能望着他远去的背影。
最讽刺的是,孤拜并未意识到这种人生路上的隐喻,他其实并未从中获得任何好处,反而被所有人踩在脚下。
他的弟弟、家人、兄弟、朋友,甚至是给他看病的赤脚医生,都对他不屑一顾。
这是一个绝佳的隐喻。
在那条大雪纷飞的路上,别人都有工具、有技巧,唯独这个老实人孤拜,被人利用完后,毫无价值地被丢弃在最后。
最终,他向妻子坦白自己可能有遗传疾病,而妻子的回应却异常简单:“会不会遗传也不好说呀?
”电影至此结束。
原来,孤拜作为一个一直被踩在最底下的人,所发出的那一点点对别人的道歉,在另一个同样被踩在脚底下的人看来,已不再是最大的伤痛。
这便是电影结尾的深刻隐喻。
2. 乡村婚礼上的胸花抢夺小说《表弟》同样具有这样的特点。
与电影相比,小说的不同之处在于它并非从孤拜的视角展开,而是从作者本人,如一个上过学或正在上学刚工作的人,的视角出发。
作者回到老家后,遇到了一个表弟,这与鲁迅回忆自己的好朋友闰土颇为相似。
在与表弟接触的过程中,一些细节若缺乏当地知识则难以理解。
例如,作者回到老家后,突然莫名地感到有些不对劲,缺乏斗志。
父亲见状不悦,便将他送到一个地方,希望他能在那里重燃斗志。
这件事听起来颇为奇怪,却也奠定了整个故事的毛骨悚然基调。
于是,作者前往那个地方,试图寻找斗志。
这样的地方,我们各地区的人或许都有所了解。
在前往那个地方的途中,作者首先遇到了自己的姑父,一个肮脏且趋炎附势的人,他正在谄媚地讨好当地的僧侣管理人员。
这一幕让作者感到恶心不已。
他原本希望来到这里能让心情更加宁静,结果却看到这些人在这里干活,如此肮脏、趋炎附势、功利主义。
最令人痛心之事,莫过于表弟的到来。
表弟的行为举止简直毫无尊严可言,他竟公然讲述起自己曾经的经历。
在结婚当日,当另一家更为富裕的亲戚也举办婚礼时,因亲戚新郎的胸花遗失,表哥竟肆无忌惮地将新郎的胸花抢走。
这实则是一种隐喻,暗示着在当地,若为了金钱,即便是妻子,亦可能被掠夺。
这一描述与那位UP主所讲述的当地经历与生活状况相吻合,他提及了多起类似事件,揭示了当地为了金钱,无所不可交换的扭曲风气。
这一隐喻在电影与小说中均得到了深刻的传达。
最后,该小说最令人细思极恐之处在于其详尽的描述。
不仅表弟未意识到自己遭受的冷漠与轻视,他的姑父亦趾高气扬,目中无人。
这些故事均发生在一个寺庙的周遭。
回顾万玛才旦的《寻找智美更登》,其中一位僧侣还俗后,讲述自己和一个女孩爱情的故事。
当他来到寺庙门口时,他告诫大家他不能再说这些事情了,因为在这片区域谈论这些会下十八层地狱。
而在石舒清的《表弟》中,那些肮脏与龌龊之事竟发生在寺庙之下,这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寺庙本应是清净之地,却发生了如此不堪之事,有些人们未能恪守其应有的职责。
《表弟》的讽刺效果极为强烈,他讽刺了那些将原本美好的信仰和场所功利化,作为牟利工具的行为。
若缺乏相关背景,对文中提及的某些词汇不够敏感,可能难以理解其深层含义。
然而,作者并未将这些词汇写得过于直白,部分原因在于地域差异导致对概念的理解不同。
例如,我们会说僧人、寺庙,而他们则使用不同的词汇。
3. 当“老天爷”成为操控工具该作品创作于2003年,当时城乡差异相对较小。
作者原本攻读英语系,后因兴趣转至文学相关系别。
这种转变展现出他作为一个外来视角的特质。
在故事中,他并未被视为有价值的人物。
2003年奥运会尚未举办,大学生未来的收入尚不确定。
到了2018年版的《红花绿叶》,原著小说作者兼编剧扩展了《表弟》的故事,并将叙述人称改为表弟的第一人称。
很多时候,我认为这部电影的可看性稍显不足。
前一个小时内,实质性的剧情推动几乎为零。
较为关键的剧情发展出现在大约一个小时后及后半个小时,节奏相对加快。
前一个小时的内容,对于具有文学性背景的电影编剧而言,容易陷入的一个误区是过分注重细节描写,而这些细节需要观众基于生活经验去联想。
前一个小时,该电影的戏剧冲突感不强,未能构建一个层次分明的悬念。
所以,我认为《红花绿叶》前一个小时仍有提升的空间。
此时,我想探讨的是,为何导演必须保留从《表弟》到《红花绿叶》扩展出来的内容。
因为这部分内容正是鲁迅小说中提到的“人吃人”现象在2018年可能存在的反映。
虽然《红花绿叶》的故事背景大致可推测为千禧年初,但其拍摄于2018年,已经融入了当时的社会反思。
我之所以突然提及“人吃人”这一严重词汇,原因在于那位UP主上传了自己在老家时的经历。
原本应是崇高的信仰,被其家人附加了个人利益,擅自篡改了其原本的意义,如孝顺等。
同时,他的家人还联合周边的僧侣,共同对他进行违背个人意愿的纠正。
我认为,《红花绿叶》这部电影中虽隐含了这一现象,但表现得极为隐晦。
这也是电影前一个小时必须呈现的内容。
在前一个小时的画面中,阿訇从已故的媳妇的前夫家中走出,他们并未真正关注这个家庭的矛盾,只是例行公事般地进行祝福。
真正的问题在于,孤拜和阿西燕此时面临着严峻的选择,尤其是阿西燕应该如何再婚。
按照传统和习俗,应如何规定和处理此事?
再婚时,人们内心的怀旧与接纳新生活的矛盾情绪应如何解决?
然而,阿訇们对此漠不关心,并未提及UP主所描述的当地特殊情况。
他们在影片中的呈现显得冷漠而功能性,宛如走走过场。
除此之外,人们还常常提及“老天爷”的旨意,认为违背它会受到惩罚。
为避免视频被禁或便于大家理解,我并未使用过于特殊的当地词汇。
在现实生活中,我们常听到父母因子女浪费食物而警告他们会遭天谴,或在公司中,员工表达对领导的忠诚,称下辈子还要为其效力,这些说辞我们已经不再认为是毛骨悚然的说法。
然而,在《红花绿叶》所描绘的2018年当地,人们仍然频繁地使用这些说法来要求他人结婚或做其他事情。
更令人担忧的是,他们利用这些信仰进行道貌岸然的自我欺骗和欺骗他人,将“老天爷”当作工具,随意塑造其形象,以满足自己的需求。
【本段摘录自“海加尔山的歌声”视频:我在我28岁的时候,我也带着一个**女孩回家了,并且当时我们已经领证了结婚,并且我们有一个小女孩儿。
那个过程我也已经不愿意再去想了,真的不愿意再去想。
我只记得我的亲人说:“你不知道你自己是个***,你怎么那么不孝顺,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娶一个非***的女孩?
你这是把我们家再往地狱里边拖。
我恨不得没有生过你,我恨不得在你婴儿时期掐死你,我恨不得你从来都没有走出过宁夏,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
然后,后来他们又旁敲侧击的说:“你还记得吧?
我们邻居把跟**女孩生的小男孩送了人之后,人家就当了大老板,对吧?
所以你可以跟这个女孩那啥小孩,我们想想办法,我们再给你找一个。
你才28岁,你还年轻,你还来得及”。
你知道当时那种画面,就是说着说着我的父母就跪在了我的面前。
然后我的二哥拿起了手机开始录像,录完像了就发给我那个曾经混过***的大哥,我的大哥立马发来了**威胁。
那个故事真的你知道,后来我在盘点这件事儿的时候,我发现是我家人给我布的一个局,因为他用我妈生病为借口骗我回家,然后骗我回家之后开始给我说这么一长段的事儿,然后再某一个时间节点,我的父母就像排练好的一样同时跪在我面前,然后我二哥拿起手机看着录像,然后我大哥开始对我发出**威胁,你知道吗?
那个过程。
我记得当时我是在凌晨三点钟,我借着瓢泼大雨逃跑的。
我冒着大雨偷偷的把大门打开一个缝儿出去,我借着打雷的声音启动了汽车,我开着车逃下了西安,我没敢走高速,因为我怕他们来追我,我开着车走了国道逃向了西安。
就是路上大雨一直下,我就开车一直哭,雨大到看不见路的时候,我就把车在路边停一会儿,把擦不干的眼泪使劲擦干,我继续上路。
我不只是是在为自己哭,更是为我的家人而哭。
我爸妈信***,从他们出生就信***。
我哭他们被这样的**捆绑,在这几十年的捆绑中,他们的心已经如石头般坚硬。
我也哭,我自己无力去拯救他们,无法告诉他们,他们的**是错的。
】4. 被父母束缚的子女【本段摘录自“海加尔山的歌声”视频:所以这些人的**与其说是**,不如说只是一个传统而已。
没有**内核的**,单纯**人的**。
但是他们会把**和很多东西捆绑,比如孝顺,比如你不去*****就是不孝,不去给去世的亲人**就是不孝。
比如我怀疑**就是不孝。
比如我质疑****在历史上的行为,搞各种****,我就是不孝。
比如我质疑现在为什么还要有**,为什么要向他们交钱,我就是不孝。
我娶非***媳妇儿也是不想,至于为什么不想,没有人能回答。
有了质疑和怀疑,无人解答。
解决不了质疑和怀疑,就想解决掉提出怀疑和质疑的人。
如果无人解答,我将自己去发现真相,我也终将发现真相。
很可能我的这种选择会将我整个人钉在孝顺的耻辱柱上,我一辈子都要背负着不孝的骂名,我只为我的后代能够自由的选,自由的生活,他有选择性的自由,也有选择不信的自由,而我终将会成为他们选择自由的灰色隔墙。
虽然我不曾看见阳光,但是我将挡住来自我父辈的天洪水,我只为我的后代能够自由的生长。
】这一现象极为有趣。
正如那位UP主所言,信仰的内核已经缺失,变成了人与人之间谋利和相互制衡的工具。
在《红花绿叶》的前一个小时中,大量内容反映了这一点。
例如,如果故事背景设定在2003年,人们必须购买价值1300元的衣服,这显然是让人咋舌的。
而且家人必须隐瞒真相、欺骗他人。
更重要的是,电影中的父亲在家中抱怨子女长大离开家后,存在不帮忙干活的严重风险,这反映了鲁迅所描述的“人吃人”状态。
在特定的生产力和收入水平下,子女被视为父母需要依赖的对象。
对于有钱人来说,他们可以雇佣他人照顾自己,但对于没有钱的人来说,他们只能依靠自己的子女,所以就得亲自来生多个子女。
这是某个阶段的社会现象,也是某种社会环境下遗留的习惯。
然而,这种习惯何时会改变呢?
当个人通过自身劳动所得足以自给自足时,子女原本被视作必须依附于父母的义务便逐渐消解。
这一过程随着生产力的提升,发生的尤为自然。
但是,并没有公开的声音明确的说我们现在不需要在父母身边,父母也可以有吃有喝,因为说出来太伤人了。
同时,鉴于我国人口众多,这一可能性并非普遍存在。
然而,当前社会已步入全面小康阶段,即个体皆可实现小康生活。
在此背景下,为何仍将子女留在身边作为养育的最终目标?
这或许揭示了另一种心理倾向:部分人即便身处福中亦不自知,仍渴望更多。
他们已不再满足于基本的温饱与安逸晚年,贪欲无度,期望财富倍增、享受升级、环境改善。
家中原有房屋需装修一新,甚至追求极端奢华。
此类情况下,上一代与下一代之间的紧密绑定,无疑会严重制约家族未来的发展前景。
以孤拜为例,他要去找他的朋友,一个不认为他是傻子,也比较包容他的人,一起在小说里面是修自行车,在电影里面修摩托这样子的一个人。
孤拜拥有自身潜能与专长,若能发挥所长,未来回馈父亲自是很轻松的。
然而,父亲及上一代人目光短浅,执意将子女留在身边。
同时,《红花绿叶》亦隐喻了父母利用失去内核的信仰来束缚子女的行为。
总体而言,《红花绿叶》的故事与内容极具文学性。
影片前一小时因情节进展缓慢,穿插了大量孤拜个人的朗读,文学氛围浓厚。
然而,作为电影,其时长或可精简至70至80分钟,甚至作为短片亦无不可。
在视觉呈现上,影片画面优美,角色选择亦非传统意义上的“傻子”形象。
小说中的人物或许应该如王宝强在《Hello!树先生》中所饰演的角色那般,既不洋化也不传统,既非新潮亦非守旧。
但影片中孤拜的扮演者显然显得聪慧机敏。
因此,当剧情发展至他嫌弃妻子再婚身份,甚至对母亲怒吼阿西燕与他人关系的程度时,观众或感诧异。
毕竟,影片拍摄于2018年,背景却设定在2003年。
对于再婚的观念,部分观众或许已无所感。
当然,故事背景与发生地乃石舒清家乡,故在此情境下,仍能深切感受到作者欲传达的诸多深意,值得深思。
此外,我强烈推荐观看“海加尔山的歌声”视频,了解UP主个人的那段独特经历。
此类经历鲜少为外人道,除非在朋友间的聚餐、饮酒、聊天中偶然提及。
以上即是我对电影《红花绿叶》的电影日记。
《红花绿叶》:地理电影与神性光辉文:王小鲁我认为《红花绿叶》是一部伦理片,也是一部地理片。
当然我觉得它最了不起的地方在于它拍出了生命的内在性。
两个存有罅隙但心存善意的人在日常生活互动中,让爱在心灵深处源源不断地流淌了出来。
那种流淌超越了利益计较,是一对年轻男女在心灵世界沉静下来后,所展现的一种存在的必然性。
这种展现在国产片中十分少见。
刚在电影院坐下来的时候,电影中出现的浓郁色调、大量自然外景空镜、黄土高原的场景选择,以及一段抒情色彩较强的音乐,都让我担心这部影片是不是又陷入某一代的美学窠臼和艺术惯例。
但影片开始不久后,这种担心就消失了。
它开始描述一对男女之间的关系,是非常局部的细节,他们的情感互动和身体动作中有着微妙的可信的逻辑。
这就是影片最难实现也最难评价的部分。
这是一种整体的协调感。
阿西燕和古柏我说这部影片是伦理片,因为它从开始就提供了一个伦理困境,给出了一个反道德的生活事件。
古柏年幼时疑似得了癫痫症,自己也不打算结婚,这出于自尊,他不希望拖累别人。
但古柏的母亲让媒婆张罗,利用隐瞒古柏病情的手段,为他找到了漂亮女孩阿西燕。
两人成婚不久事情就败露了,古柏母亲不仅欺骗了女方,也向儿子隐瞒了女方的恋爱史……两位无辜的年轻人一开始就要面对这个被给予的污损的生活格局。
如何处理这一切构成了这部影片的真正起点,也构成了一则文化寓言,而且在叙事上具有某种难度。
因为电影必须处理这个伦理问题,所以我说这是一部伦理片。
但这里的伦理不是我们所通常遭遇的都市伦理,要讲清楚它,必须要讲述它所在的地理位置——宁夏西海固,以及这个地理位置的特殊精神背景。
我认为凡是要加上地理特殊性才能准确释义的影片,可以将之称作“地理片”——古柏和阿西燕的奇特的婚姻,还有,阿西燕虽然和前男友有一段深刻的恋爱史,但前男友车祸去世了,这感情终结于她和古柏认识之前,古柏得知后反应如此之大,也许我们必须借助于西海固这个地理名词来解释。
如前所言,在那个困境或者说戏剧情境搭建起来之后,非常有趣的是,导演从这里开始着力展现日常生活中的琐碎互动。
两个年轻人都怕自己被对方嫌弃,分开来睡,但深夜光景,两人还是凑到了一起。
他们仍然被对方所吸引。
当古柏有病的消息被阿西燕知道后,古柏以为阿西燕逃离了,他虽然失落,但仍然喃喃自语,认为阿西燕做的对,并未将过错推到对方身上。
事实上阿西燕并未离开。
这对年轻夫妇来到阿西燕家,阿西燕前男友的家人来请客,阿西燕母亲代为拒绝,但父亲却认为他们必须去,阿西燕在前男友家为他上香。
事情在某种程度上是主动败露的,片中的父亲(以及电影创作者)其实是让大家直面生活,生活不能总是在回避当中。
阿西燕的一次离家出走,主要也并非来自于利益被损害,而是她发现古柏对她的不满。
古柏去岳父家接阿西燕,却拙于表达情感,只能远远看着,电影用慢镜头呈现了劳动中的阿西燕,那里有古柏的情感投射。
阿西燕是自己回来的,她回来的场景被电影镜头表现得美丽无比,田野中的树叶金碧辉煌。
古柏没有直接去迎接,而是去小商店买了很多吃的等着阿西燕。
阿西燕回到房间里不经意的对话,让观众听出,她是在月经结束之后自行回来了,而且她说,我昨天刚洗干净——这也许是女性书写的细腻之处,不知道原著中是否存在这个情节。
电影并没有回避情爱的暗示,这是这对年轻夫妇日常生活互动的重要环节。
当天晚上,在古柏妹妹的房间,女孩为嫂子唱了一首民歌,内容是一个男子无常后,女孩对他的思念。
这个段落里有人性之美,在很多层面发散着光芒。
从这里可以看到创作者对于生活的理解,以及对于这种理解的含蓄的表达。
影片展现了人们之间的善意以及伦理的恰当性。
在前门某影院的首映式上,主持人例行了采访了很多电影人,所有人都在说,这部影片朴实,温暖,善良。
这些话都很普通,但事实上,让善良表现在人物关系上,其实是非常有难度的。
只有王小帅导演说到了电影中的伦理处理——古柏是否应该出于善意向阿西燕隐瞒另外一个秘密?
电影最终还是让古柏说出了这个秘密。
这让观众觉得释然。
阿西燕怀孕后,大夫爸告诉古柏,他的病可能会遗传,暗示应该打胎,家人都告诉古柏不要告诉阿西燕,但在最后一场戏中,两人走在大雪纷飞的田间道路上的时候,古柏还是告诉了阿西燕。
阿西燕说,这种事,谁知道呢。
电影和电影中的人物都没有以现代知识来断绝生活的希望。
电影在这个很小的情节上戛然而止,出乎所有人意料。
我觉得这是高明的,在这个非常小的情节里结束说明了导演认为到此已经具有了影片的完整性,而那些日常生活的琐碎的情感细节和话语,被赋予了观众意想不到的重要性,这就是这部影片的哲学。
对于这部充满这些琐屑情节的影片,一般人会认为《红花绿叶》是一部小品式的电影,但其实影片中包含了一个特别完整的文化结构,它也非常含蓄地暗示了西海固这个空间的精神性。
电影中的“大夫爸”被赋予了某种象征意义。
这人没有子女,和妻子在村子里开诊所,诊所同时是一个小商店,他经常给予古柏一些建议,比如说古柏的病不适合过性生活,按照医学知识,不适合生育。
我们可以通过电影的情节设定来感知这个“大夫爸”,它被设定为某种意义上的反面人物。
通过人物对话,我们知道古柏的病可能是因为小时候被大夫爸打了青霉素,他还和古柏争低保,而事实上他非常富裕。
因此,他身上所具有的因素都是需要被超越的,这些因素包括商业的、知识的……这可以说是电影中明确的思想表达。
电影中还有隐约存在另一个维度的介入——城市。
从人物的对话中,我们知道古柏以前在兰州打工,他后来因为妻子离家出走而打算再次去往城市,却在中途折返,他在山坡上有一段画外音,说了他对城市的印象,他曾经在城里买过彩票,最终什么也没有得到。
这也可以看作是对城市的表态。
那段画外音讲述的时候,使用了山对面的城市空镜,偶尔叠化出一个类似于清真寺的建筑。
而电影中时常出现的大自然的空镜头,则仿佛为神性的降临提供了空间。
这是一个重要的维度,是整部电影大结构中的一个支柱。
我不知道电影生产过程和后期处理时做了怎样的调整,但我仍然能从一些地方感受到其中的宗教意识。
比如开头时空气中隐约传来的诵经声,还有对话时大家偶尔所提到的真主。
电影人物时常引用经文来否定大夫爸的断言,他们说,你又不是真主。
其实这些因素被隐去一部分,电影也仍然具有叙事上的完整性。
那个在善意谎言撮合下结合的家庭,对于这对西海固青年来说,是一种前定,一个先验的存在,那是别人的问题,不是他们的问题。
但是他们要处理这一切。
他们之间表现出来的平等和爱,与上一代家长不同,上一代人的生活中,女性的被动性时常在电影中被体现,而现在电影表达的是西海固新一代农村青年,他们具有着坚定而自省的生活态度,我在上面已经描述了他们生活互动的一部分,我惊讶于他们在日常生活的肃静当中所发展出来的自然而美好的关系。
阿西燕怀孕之后害喜,想吃生瓜子。
古柏夜间两次去野外偷向日葵。
两人的互动让人深感生命的美好。
扮演古柏的演员罗克望是非职业演员,他的木讷和内在激情都演绎地很准确,他让我们认同这个人物并进而认同整个故事。
阿西燕和其他演员的表演也很好。
电影作者显然对于西海固以及作为象征的西海固的一代新人,有着非常美好的印象与期待。
这也正是电影所力图证明的,他们并不需要借助于外在的东西,或者说超越了那些外在元素——商业的、知识的、现代文明的,他们才更能够通过回到内心、回到生命的本质和内在性上,来实现真正的幸福。
电影提供了那样的一个空间,西海固的一个普通的村落,一个安静的房间里面的一张土炕,生命似乎在这个静默的空间中生长出自己的花朵来,这里似乎具备着解决一切问题的精神源泉。
虽然影片也时常借助于经文的提示,如古柏所引用的“哪怕一个残缺的麻雀,它的指望也是全美的。
”但这种观念和信仰,完全也可以从人的生命内在中发展出来。
所以我觉得这部“小电影”的伟大之处,在于拍摄出了一种日常生存中的神性光辉。
所以我觉得它非常独特,令人难以忘怀。
编剧阿美说这部影片是一部寓言式的电影,我也觉得很有道理。
近几年的国产独立电影,陆续出现了这样一批男性形象:他们寡言而敏感,沉闷而多情,木讷、不善交际,但有自己的生命意志。
无论是生在长江流域还是黔东南,他们总能把自己的日子过出诗意,或者说,日子诗意而不自知。
第五代导演刘苗苗的新片《红花绿叶》男主古柏就是这样一个生在大西北的男青年,黑瘦、二十二岁、患有癫痫、家境贫困。
突然有一天,命运许他一位貌美攒劲却有“隐秘往事”的女子做妻,他会如何抉择呢?
谈这部电影,乡土情结是无论如何也绕不开的。
本片导演刘苗苗、原著小说作者石舒清都是由西北养育的孩子,《红花绿叶》自然而然就成为一封他们对故土风光含情脉脉的情书。
开篇便是几个色调昏黄古朴的定场镜头——苍茫、雄浑的黄土麦浪,寂寥、沉稳的梯田山丘,风车与羊群,共同构成这里居民的物质和精神世界。
相较其它一、二线城市,地处以银川、兰州、西安为顶点的三角形中心的西海固,景致和生活都出奇的慢,仿佛被遗忘一般,风光永远是记忆中的样子,情感还能天长地久的保鲜。
正是这种变化缓慢的生活,令在这儿待过的作家与导演能“静静地感知和领会”生活里的各种细节。
石舒清在采访里说,“这种少变和慢速度里有着一种很有根基很绵长很深情的东西”。
这种东西,在影片中演化成古柏那“又笨拙又深情”的性格。
西海固的老人们常说,“想得越少,活得越好”。
古柏虽然嘴上笨拙,但想得可不少——木讷寡言不表示他没有细腻丰富的内心世界。
如何表现角色复杂的内心世界一直是所有编导面临的难题,刘苗苗选择了最笨拙也是最稳妥的方式(就跟这片土地一样)——旁白。
出乎意料的是,这几段由素人演员用西北方言娓娓道来的本应嫌长的旁白,语调是那么自然、技巧是那么纯熟,就像是深夜炉火旁老友的倾诉。
八九段旁白,连起来就是一首叙事诗,令我想起贾木许《帕特森》中男主诗句的念白。
它们就像菜肴里的生抽,既不会令影片着色过重,又能为它提味添香:“我清清楚楚听到我心里一个声音这样喊着:阿西燕回来了!
阿西燕回来了!
就像是做睡梦呢。
就算是做这样一个睡梦也好。
我跑着,就像是我的脚找不到地了。
就像是我在墙头上跑着呢,在空中里跑着呢。
阿西燕从树林里走来的样子,这辈子我都不能忘记了。
谁就是想从我的脑子里抠也抠不掉了。
”如此,这样一个热烈而稚拙的男主形象,谁就是想从我的脑子里抠也抠不掉了。
网上找来石舒清的日记看罢,才知旁白是后期制作时导演临时起意,让他依照电影,算好时间,一句一句加的。
非得这样不可。
加得好。
只有在这片人迹罕至的土地,古柏才能无所顾忌地奔跑,每当他难过的时候,就独自去看风吹麦浪,对着黄土大声呼啸。
能直接与自然产生联系的地方,容易催生诗情。
能随处面对天地、随时沟通神灵的地方,容易生出宗教般深邃辽阔的虔诚。
历史因缘决定宗教的传播路径,而能令宗教在一处生根落脚的,只有当地的人、习俗、风土和意识形态。
在幅员辽阔的中华大地,因水土不服而迁移、消亡的宗教比比皆是。
沿海城市天灾频发,佛、道、基督、妈祖众神才可能常驻;青藏高原本土的“古象雄文明”与印度佛教本源一致,才可能相似相融,转世为藏传佛教;基督教在东北和中原吃香,占尽地理与政治优势;而干旱植疏的黄土高原,依仗与阿拉伯相似的地貌,冥冥中仿佛与真主亲近……层层叠叠的梯田间引人舒适的纹理是真主不语自明的昭示——“天地万物都是它的,一切都是服从它的”(《古兰经》)——规律、秩序,在这片土地上无处遁形;真主的启示,也在百姓心中四处流淌——“虫虫子鸟鸟子真主都给配个对儿呢,何况人?
”(男主母亲语)
许多电影常常在还有一口气时结束,意在给观众留下反刍的时间,仿佛文学作品里的留白。
不过从以往的经验看,人们更习惯通过文字描述来延续想象,这本是文字的使命。
而影像是引人懒惰的媒介,它只会把早已想象完备的场景煮熟喂给你,导致一旦它生分地留白(黑场),观众便不知所措,戛然而止的想象,意犹未尽而尽,电影的难处就在于此。
《红花绿叶》便有这种看似突兀的结尾,会心的观众知道这意味着结局的开放性。
但刘导似乎还是不放心,于是拿海报动了手脚。
影片结尾,大雪令道路湿滑,古柏决定不再冒险骑单车载着已经怀上骨肉的阿西燕,而是扶着车头推车行进,这似乎是在暗示他俩先前那段充满隐瞒、疏离和不安关系的终结,转为决意相互扶持、齐眉走向前方那片充满未知艰辛的白茫茫的将来(不知孩子是否会遗传古柏的重病)。
电影的手绘海报正是对这一场景的再现。
不同的是,导演在远处缀上了和煦的日出,以及一朵形似玫瑰的巨型远山,鲜红的花瓣与包裹它的绿叶(片中的婚床也有这层妙喻:象征红花的阿西燕每晚都被象征绿叶的古柏用绿色的被子覆盖),正是眼下这对被生活刁难的男女、这段命不由己的婚恋,努力想走向的鲜花盛开的未来。
这抹茫茫大雪里的亮色,是有过与片中男主相似命运、曾经罹患双向情感障碍症的导演本人期许的仁慈。
它似乎也暗含里影片背后真正的底色——真主安拉的公正和怜悯。
男主自小得病,当地没有姑娘愿意嫁,没办法娶了个刚死掉丈夫的小寡妇。
竟然两个人最终甜蜜的生活在一起,电影似乎在告诉大家,我们找不到对象听媒婆的话也很好,我们要结婚,要生孩子。
美化了乡村。
不管是大姑娘还是小伙子,还是林林总总电影里的人,没有一个真的是农村人。
家里比酒店还干净,脸上的粉涂得比墙上的漆还厚,身上的衣服干干净净哪像干农活与土地打交道。
希望能看一部真实的回片。
每个人都是古柏与阿西燕,同时生命中都有自己的古柏与阿西燕,爱情在心里发芽的过程中,都会把自己低到尘埃里……感动我的不是有情人终成眷属,而是眷属终成有情人!
一路笑着看完,一路含泪微笑,你会感觉这就是您家那小谁就是这么折磨你,也会感到这就是你家那小谁也是这么爱护你的……从陌生疏离到彼此靠近相依,温暖人心的是慢慢滋生的爱,是人类的共情……
石舒清《清水里的刀子》之后又一部小说改编影视作品《红花绿叶》,书本专访了导演刘苗苗。
Q:这个电影改编自石舒清的《表弟》,所以想请问您是什么时候读到这个小说的,然后是怎么跟他联合改编成剧本的?
A:我和石舒清认识很久了,最早读他的小说是14年前,当时我的身体状况非常糟糕,我就请我当时在西海固的一个老师帮忙找一点当地的作家写的书,老师给我带回来十几公斤。
那段时间我开始一本一本地看,饿的时候就吃一点切片面包,喝一点白开水,读完了他的作品以后,突然我就觉得好像更有力量了。
我一个特别喜欢文学的朋友,现在是宁夏自治区考古所的所长,说恰好认识这个作家,然后我们就联系上了。
那个时候我就开始读他的作品,曾经想改过他其他作品,但是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做成。
他的《清水里的刀子》前两年获了奖,我打电话祝贺,因为他合作的第一个电影导演就是我,我想我没有帮他圆梦,总归有人帮他圆了,那就行了。
他说没有,我在等你。
当时我很震撼,由于各式各样的原因:包括电影市场,甚至是我自己的年龄和生活境遇,使得我都有点想放弃了,并非不爱这个事业,而是或许可以换一种方式和电影产生联系:比如从事教育,比如写剧本,而不一定非要在第一线,也可以做做评论。
但是他的一番话让我决定开始重读他所有的200多万字的作品,从中选择了《表弟》,因为我从中看到了一句话电影梗概,就是一个身患某种疾病的青年男人完全放弃了婚恋的愿望,但是没想到他娶到的是一个年轻俊美的,能力远远超出他的女人,他们能走下去吗?
我问石老师说你觉得成立不成立,他说成立。
Q:请问你们对这个小说做的最大的改动是什么?
A:这个小说是2005年的作品,那个时候宁夏西海固是很苦的,我们决定把它写在当代,十几年过去了,生活经历产生很大的变化:修了很多公路,引了好多水,而且还把一部分很贫困的老百姓,移到了有水有路的地方去。
片子里我们也可以看到老乡也有车开了,也都有手机,甚至由于穆斯林的习惯,他们经常要做礼拜,必须洗澡,过去像《清水里的刀子》,是在桶里面,现在老百姓家里都有淋浴室了。
我们觉得不要刻意消费苦难,就写一个当下的故事,而且我觉得这个故事的核心在其他任何地方都能发生,不仅在这个西海固,哪怕是在全世界各个地方都有可能,所以第一我们确定的最主要的观念就是撇开原著里头苦情的部分。
第二个定位就是不要端架子。
他是著名作家,鲁迅文学奖的获得者,我也是一个所谓的第五代导演,于是我们两个人达成了一个共识:要做一部让观众容易解读的电影。
还有一个重要的地方就是对伊斯兰教的问题的处理,在这个电影里,我们不是生硬地宣教,而是把伊斯兰教正面的那种对于真善美的追求的精神融入到日常生活中,融入到人和人的情感关系中,这是第三个最重要的定位。
Q:请问拍摄时有哪些影像上的考量?
还有跟非职业演员的合作是怎样展开的,有哪些幕后故事?
A:首先我们用的全都是非职业演员,如果一边要完成那种过于复杂的调度,一边还要表演,对他们来说是很困难的,所以我们都追求简单,镜头不会去特别地逼近演员。
因为周期很短,没有时间磨演员,当时预计的周期只有35天,成本预计也只有三百万,但后来我们是27天拍完的,把省出来的周期的钱做了最后那场戏的特技雪。
我们的电影与《清水的刀子》相比,他们人物少,就方便更好地控制,而在这里难度则明显地加大了。
当然现在成片看起来,我们在镜头语言上还应该做一些更精准的设计,这和整个影片的筹备流程有关,因为成本较少,再一个就是我们受季节的限制特别大:比如说从3月份就开始拍,但是我很想拍麦收,但是因为时间问题你拍不了,如果我能有六个月的周期,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所以这个影片目前从视听语言角度上讲,并不是我认为最理想的,这也是我感到遗憾的地方。
Q:您跟胡维捷导演是联合指导,请问你们是怎样合作的?
A:他是学摄影的,同时是个优秀的纪录片导演,还是中央电视台《面对面》的总编导,我们俩是老朋友了,在我最糟糕、处在精神的地狱里的时候,他一直在支持我!
所以我们之间的合作很顺畅,没有什么较劲的地方,通过有理有据有节的讨论,最后能够达到一致,而且有他还节省了好多体力上的事情,我在监视器边上待的时间长,他在镜头前面交流得多一点,当然我们的执行导演还有摄影师也都是很优秀的。
Q:你刚才说到跟非职业演员合作比较困难,因为时间少,而且他们确实没有接触这个东西,训练排练也很难,所以我想问一下信任的问题。
A:这次合作可以说是侥幸,不能说幸运。
这些演员,几乎全是我的发小,还有发小的亲戚、发小的朋友,他们都来帮助我,他们全是穆斯林,全是回族,从不同的地方到这里来帮助我,所以信任问题基本上没有。
刚才说过,我曾经和石舒清老师在13年前就准备合作的另外一部电影,由于三起三落没有做成,那个时候有一个小演员,当时只有12岁,十几年了,他长大、结婚、生子,我们一直有联系,后来我介绍他到剧组去学摄影助理,他熟悉了现场,直到我要拍这部戏了,我发现12岁的时候我想跟他合作,现在他25岁了,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了,依然可以和我合作,而且最好的就是他已经有了现场经验,完全不怕摄影机和周围的氛围,这确实是缘分。
Q:这个爱情会走到哪里?
因为现实生活当中这样的例子太多了,两个人一开始是没有爱情的,到后来可能有点感情,然后到再到后来可能真正生成爱情,您觉得这个故事会是这样的走向吗?
A:我宁可相信会走向爱情,而且我也愿意让更多的人相信,因为我也遇到过,一开始可能是陌生的,但是慢慢改进,慢慢地走向爱情。
然后在这个片子会看到很多温暖的东西。
导演刘苗苗采访:tom 整理:北澈欢迎关注公众号“抛开书本”(paokaisb)
《红花绿叶》也不是完全看不出“第五代”的影子。
回过头去细想,发现不少手法其实像“第五代”。
比如电影开头那几个高原风光的空镜头,我在看的时候便油然而生一种《黄土地》的味道,后者正是”第五代”的开山之作。
还有镜头调度、剪辑方式其实都非常学院派,而且能看得出来功底很扎实。
另外在表达真实上,虽然过度艳丽的色彩和僵硬的表演会让部分观众感觉失真,这是为何有观众觉得这是一部电视电影。
但我的观点是《红花绿叶》不是电视,是真正的电影。
它懂得设置“情境”,而情境正是我们之前讨论过的用来区别电视还是电影的关键要素。
这些情境表现在角色的心理冲突上,尤其是男主角。
他所遭遇的正是拥有貌美妻子与自己身有疾病间的心理矛盾,电影反复表达他内心的纠葛、困惑和两难。
同时妻子也有类似的困惑:以为丈夫知道自己有过未婚夫,但实际上并不知道。
两个人都隐瞒了自己难以启齿的过去。
这是电影能向观众传递丰富情感体验的原因,并表达出了当今中国电影所稀缺的真挚纯真的感情。
不是说没有中国导演想要去表现美好的情感(“第五代”尤其爱表现),而是在他们的镜头前,这些感情被表现得虚假做作。
关键在表达者已经发生本质的变化,即便他能认知到,却再也不能表达出来。
导演刘苗苗,我觉得与其它”第五代“导演不同。
至于不同在哪?
看电影就可以了。
导演的个人色彩会自然而鲜活地流露在电影中,即便他想隐身,也藏不住(就像《罗马》中阿方索卡隆)。
作品永远是最好的发声者,比导演在日常生活中的谈话与举止更能呈现异样的人格。
我更愿意将《红花绿叶》看成是”反现实美学”思路下的作品,这是我在分析《米花之味》提出的概念。
两部电影有诸多相似的地方,均涉及民族、乡村和情感话题,都有富足的幽默,看完之后让人身心舒畅,更重要的是两者所使用的美学不再是一种重构的写实美学,而是以迂回的方式抵达真实。
在映后交流中,刘苗苗表达了自己对大师的倾慕:“我最喜欢的导演是意大利的费里尼,他对他的电影有一个定位:仁慈,我也是我想在这部电影中想做的。
”有哪位“第五代”导演会说自己最爱的导演是费里尼呢?
或者说他想拍一部“仁慈”的电影。
默默地,我已经在心中和导演握过手了。
正如导演所说,她与男主有类似的经历所以才会对这个故事很有感觉。
男主因病原本不想结婚,但遇到女主后自述道就算女主是他仇人男主也愿意给她买衣裳,这是他爱上她的开始。
女主因感情遇挫不情愿的嫁给男主,而后她本着想把不完美的感情生活过成完美的生活的原则接受了男主。
全片女主只笑了二次,一次是在照片里和前男友一起她是真心的笑,再有就是她在麦子垛上劳作的时候也许不是笑,但那时她是完全放松的没有了在婆家时的拘谨。
她不爱他,但她想和他把日子过好。
男主本不愿结婚但碰到个漂亮又能干的女人,他就很满足了。
影片二处展现女主能干,一是麦子垛干活,二是别人都夸她面做的好。
这二次男主都在场,所以男主释怀了女主的情史。
这是以前中国男人的感情观。
影片记叙文似的叙事风格让人不易猜到情节发展走向,挺吸引人的,素人演员的表演和贴地气的对白语言都不错。
不过男女主角的出场估计导演没有太精心的设计过,男主还有点带人物,但应该还会有更好的方式,女主出场就弱了点了。
不错的片子。
就像片名红花当然配绿叶,这是最和谐的搭配。
平平淡淡铺陈开一部小众片子,平淡不是评价,是基调,故事的讲述,人,情感,都是不紧不慢,如水一样纯净朴实,没有大悲大喜,却以一只温柔的手紧抓人心。
里面古柏阿喜燕的情感,二人的不成熟到真心换真情,从彼此各怀心事的残缺的麻雀,到归属和爱人...这样温柔平淡。
但也正是这样真实和真切,才让你我微笑着流泪,平常却也给人慰藉。
我们都是残缺不全的人,大部分都注定会有另一个残缺不全的人来拼凑,期求完美是苛求,或许后续的磨合才是比起缘分更切实际的东西。
不成熟如我,中间会被女主的气度打动,而暗暗想男主配不上女主,但后面男主的朴实和真心却让我对之前的误判羞愧,这便又是入了苛求完美恋人的窠臼了,谁不是在一步步成熟和成长呢?以上吧,就像那句“愿天下眷属都成有缘人”我想这或许是大多数难以遇到有缘人的男女爱情,最好的模样。
我跟妈说你害上一个不能害上两个你儿子有病还找一个儿媳妇人强强不过命娃子眼见浅 要替他看得远别人有别人的说法你自个儿得有自个的主意人真是个怪物我心里七上八下的也说不清楚我就想着就算她以后和我没任何关系以后她把我当仇人我也愿意给她买衣服片子从一开始的大型催婚现场,到结婚同房的顺理成章。
古柏以为阿西燕得知了自己的病,所以逃跑了,其实并没有,古柏头戴的白色帽子老让我想起顾城。
通过一个男人和女人,把一个婴儿娃娃引领到这个世界上,没有比这个更有责任的事情了。
就算生个麻雀儿,指望也是全美的。
最后两个人骑行在白茫茫的大雪中,想起了红楼梦贾宝玉最后的一幕,一骑红尘妃子笑,这一刻最令人回味。
阿西燕是音译的名字,这个比较常见,是出生后让阿訇起的宗教名字。
一般叫阿奚叶,一般都是宗教名字,法图麦,优素辅之类。
身份证上一般是汉族一样的姓名。
这算是课外补充知识哈。
程青松
镜头好看,故事说的不太行
久违的西北地区风土人情的展现,熟悉的90年代小说和电影的久远味道,遗憾的是因成本所限无法拍得更精致些,女主的vans和结尾的人造雪有点让人出戏…
西部回回乡村爱情故事。不完美的你和我,在生活中逐渐成为相互照料扶持的伴侣。符合预期。7分小西天电影资料馆,映后谈听了一耳朵就溜了,现在怎么那么不耐烦这个环节。
还不错挺美好命中的幸福羡煞旁人,言语里闲来浪,其实缺水的地方生活真的好艰难吧。
朴实无华
真主纯爱片,安拉
少数民族风情浓郁,女主好看,单纯平淡的小日子折射普通人群的生活。
标准的伪装成好片子的平庸之作,特别适合放在一些电影节上捧臭脚。有人说这部可以对标后来的《隐入尘烟》,那真是相去甚远。首先,不是平淡就是真实,没有真诚和思考的平淡就是无聊的生活截图而已,没有生气也没有生机。这种电影如果不用平淡的记叙剖析生活的横切面,那无异于一堆废话。其次,电影在表现和叙事上毫无技术手法可言,甚至还不如一些普法单元剧拍和新闻短片的好。但也不是说这片子特别烂,平庸之中又有点笨拙的可爱,就像男主的颜值一样,土狗的竟然有点可。
旁白太多了
令人作呕
虽然可以粗略归入“先婚后爱小甜剧”的范畴,但年轻娃娃的爱、嫉妒本来就是热烈的,所以没有《清水里的刀子》那种沉闷的感觉。就像剧中不太熟悉的人之间会互相问候“好着吗”,大家默认也希望别人都“好着”,除了朴素的“甜”外,我们也应该看到社会保障远远没有真正惠及小山沟沟的窘境。
-.5
《我盛大的希腊婚礼》、《阿里的婚礼》...这类将文化元素和爱情故事打包的“贴地气”电影竟然也在国产制作中看到了,实属不易。虽有回民指婚以及真主文化的背景,但本质上还是一个“从相互欺骗到最终相知相识”的乡村爱情故事。分床而睡到紧紧相拥,跨越旧爱的创伤、战胜对疾病的恐惧;爱将这对新人最终拉在一起,也在春夏秋冬中最终相拥前行。
现在特别喜欢这种原生态白开水像纪录片一样的电影。有风光和民俗,有地方特性又有生活共性,因真实而舒坦。
第五代现实主义美学,文学改编,非职演员,超低成本。
不好看真的不好看
表演、台词都纯的很!可是太多直接的文本旁白,有过硬的原著打底确实不错,但有点过多依赖旁白表达情绪的变化,冲淡了很美的画面给人的冲击力。电影的味道很喜欢,观影途中走了很多外国朋友,这样的台词翻成英文确实要打对折。
色俩目。《红花绿叶》真可能是我看过的第一部国产清真片(清水里的刀子我没看过),挺有意思的,宁夏固原那些不奇异的婚俗,被拍出日本纯爱片的感觉。安拉胡阿克巴!
基本都是固定镜头,太呆板。烦这种动不动就来煽情配乐的片,完全莫名其妙,另外内心独白也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