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在朋友家看《繁花》,一开场胡歌车祸,因为一只414股票。
朋友讲自己买了大盘股,竟然跌去40%,“这合理吗?
这不合理。
”回家之后看后面“宝瀛大战”,小江西跟着买601,结果大户胡歌强总之类的赚的盆满钵满,散户如小江西之类只能套牢。
后面辛芷蕾被请进局子喝茶,我还以为在拍“本能”——一口咬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艳光四射高跟鞋皮裘裹好。
一看就知道这只女人不简单,但是从口里也挖不出东西来。
真是市场没有监管可以为所欲为。
散户买股票真的要慎重。
最好是不要买股票,不一定哪一天人家内幕消息操纵股市玩的飞起,买大盘都好跌去一半,真的不太合理。
以前中国人爱买楼房,现在国内房地产业暴雷了,难怪中国人跑到英国,新加坡去买楼房。
是在是没有别的投资渠道。
一回饭店,胡歌一拉后备箱,里面几箱子钞票。
公安局也是吃白饭的,稍微盯一顶,这不就是证据?
不然你做外贸的干嘛给人家开饭店的送钱,正门送进,整条黄河路都看就发钱。
要是纯粹轧姘头,这也太大张旗鼓。
果然晚上人家就开车来接人,大晚上还能送到哪里去?
车戏拍的太隐晦,辛芷蕾倒是点名只想“睡一觉”,胡歌在大马路上看着普希金还要吃一根事后烟。
电视剧的《繁花》,大概是想走美国肥皂剧的编法,人物一惊一乍,剧情起承转合,夹杂些回忆闪回,然后穿插些悬念配乐,中间再搞些搞笑桥段。
演员和镜头是美丽的,也就磕嗑瓜子看下去。
只是里面道德太可疑:一个就拿100块工资有旧社会大佬气质的爷叔,好像武侠小说里无欲无求只想带个徒弟的前辈大侠风清扬周伯通之流,带着胡歌这个小弟投机做生意,也不知道图啥。
股票市场就不讲了。
道德实在是可疑,可疑,真的也不能怪人家散户倾家荡产来撞你。
做生意这条线还不错,请个费翔就能红遍上海,费翔老师真是顶流。
27号的道德也是可疑,办公室斗争,你要真说冤枉,汪小姐也并不怎么冤枉。
宝总这只男的,真当不行。
本来看看以为导演想塑造一个唐僧,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人到中年没有了世俗的欲望。
后来看看,原来也就是一个中年土老板,处处留情,传说中的三不渣男,不主动,不负责,不拒绝。
特别雪芝这一段,真的是败笔。
特别是看到女人嫌贫爱富,才痛定思痛要下海拼杀,这也太美国,眼熟不拉,是不是像How i met your mother 里的Barney。
看到前女友在做服务员,跑过去问个么我发达了带你一起发财,真是看的难受。
这一节,到底是谁爱钱,看的一清二楚。
原著里总是“不响”,这才是该“不响”的时节,有情人一上来就谈钱,真是庸俗。
我特别喜欢马伊琍在日本的故事。
比较童话。
红围巾呢大衣的马伊琍笑的明眸皓齿,镜头像90年代广告。
很元气充满希望的感觉。
在门口送胡歌一只上上签,天真的有点十三点。
反而是胡歌这只男人,心里想的是做买卖。
导演后来还是打算演一出灰姑娘戏码。
可是回了上海,等不到浪子回头——自己翻新饭店做日料宰外宾游客,回头搭上深圳的强总。
我是觉得心疼的。
胡歌说这账不要算了,确实是,这个账是算不清的。
人家在等一个等不到的人,她心里没有数,你自己心里也没有数?
这个时候不声不响,是想好处占尽。
蛮绝情。
汪小姐比较“良家”,人物是可爱的,胡歌大概是比较动心的一个。
可是汪小姐要一个结果,宝总嘴上讲讲要避嫌,心里大概滴滴清,他喜欢27号的汪小姐,离了27号的汪小姐不过是个蛮可爱的小姑娘,自己下海要和他抢生意,他还要去吓唬一下人家。
至于要和汪小姐结婚,这件事,宝总是肯定想也不想的。
暧昧的时候吃一客排骨年糕是情调,娶回家天天吃也要腻味老掉。
不过看到汪小姐和貂总合伙开公司,我击节赞叹,实业家总是好过股市里空手套白狼的经济犯,“身边人不一定最喜欢但是要珍惜”这句话我还是蛮喜欢。
李李,和宝总我看是相当般配的两个人。
露水夫妻。
精神上相当契合,惟金钱论。
繁花的原著里,李李这个人就像港片里的传奇女人,搜集断手断脚的玩偶——这个爱好曲家瑞老师也有,但是带了男人回家,不开灯,缠绵完了,再自述身世,玫瑰刺青,好像凄艳的女鬼。
原著是鬼气森森的一本,像聊斋,阿宝比较像书生。
聊斋里的书生,一般都没有什么大用处,好处是胆大,多情。
李李讲,阿宝不结婚因为心里一直有个小姑娘。
这就是玩笑话,我是不相信十岁的青梅竹马和三十几岁中年人的男欢女爱并提,不过是临水照花的自怜。
好日子小时候一早过完了,人受了太多折磨,老了倦了,懒得再去深究爱情。
日久天长又怎样,比起无情,更像是一种懒惰。
等看到李李剃度出家,阿宝倒后悔起来,男人有时候就是有这种自我感动的英雄主义,李李说要嫁人,他在一边叫自己“娘家人”,真是好笑。
两个人心里怎么想,大家都懂。
到了人家牌一推下桌了,才晓得曲终人散的寂寞。
理解,但是没有意思。
汪小姐更像女鬼,到了末了像怀了蛇胎。
非常凄厉执着。
但这个人凄厉的也没有什么道理,所以更加显得恐怖。
不明白为什么作者对她有这么多的恶意,市侩的女人,汪小姐后面的梅小姐,作者安排她贪图富贵又打回原形,还是比较心慈手软。
男人比较喜欢圣母/处女一类无暇的女人,春香,蓓蒂之类的,为了保持她们的圣洁性,安排早早离去,成为永远的白月光和朱砂痣。
我还是比较喜欢小琴的故事,也像是女鬼——最后坠楼,警察拿出日记,原来爱情也是精心编织的假象。
等着书生上钩了吃干抹净。
我还蛮喜欢这个故事,因为爱情上当受骗的女人多见,因为爱情上当受骗的男人少见。
我是九十年代没有吃过什么苦的人。
知青故事是我外婆那一代人的故事。
听过觉得非常恐怖觉得没有必要。
在法国,有太多动物保护主义,要人吃素,因为要避免“souffrance inutile”——没有必要的忍受痛苦。
我想中国人,尤其是我外公外婆那一代人,听了肯定要翻白眼,中国人一辈子要忍受多少souffrance inutile。
谁来关心你鸡鸭鹅猪过的开不开心,牛要听莫扎特,鸡要走地。
中国人在乎的是桌上的小菜吃的开不开心。
别的不可以掌控,至少吃什么还是可以自己做主。
说到底我还是喜欢看小情小爱,怪力乱神的故事。
大叙事,大时代,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故事,还不如打开电视看春节前的新闻联播,一切都稳中向好,螺旋上升,年年丰收,家家团圆,让人心平气和,充满希望,不是吗。
夜东京散场后注定渐渐无法忍受吵得要死的音乐越来越惹气主角和工具人都在发神经但我一定会时不时回看夜东京我是喜欢十三点兮兮的上海啊(以上躲在有wifi的地方吃午饭看完26集后感)_我没有办法讨厌这个《繁花》。
一开始发现老母鸡变鸭,我是生气的,期望无限低。
但开播后人愈来愈发懵——是的,我是一个上外毕业的老外贸的后代。
文体用品进出口公司在虎丘路上,就是外滩美术馆那块。
也是93年改成股份制。
我爸也是个小科长。
小时候的记忆是我爸一直打电话说“铃片铃片”,但从没见过像铃铛的东西,后来知道是杠铃铃片。
不夸张地说,江浙的厂长们是我童年很重要的一部分。
谢谢他们的大闸蟹和甲鱼,虽然我现在想到的只是霸王别姬。
我的童年记忆里还有我爸一边打我,刘厂长在旁边给我求情的画面。
那种革命友情有多深呢?
小学好几个暑假我是被田厂长带回乡下老家过的,我一个人。
固然走过跟人一样高的田间路去摸螺蛳是我不曾有也再难有的体验,但我一直到二十几岁都不理解,我爸怎么能心大成这样?
不怕我被拐走吗?
那么远。
我第一次坐在田厂长的桑塔纳上,带着我的乐高和暑假作业,那时候还没有江阴长江大桥,车要开上渡轮,车坐船。
听到大人们下车在甲板上抽烟,我默默流泪,觉得自己要被卖掉了。
当然第二年我就不哭了。
但我现在突然懂了,革命友情,觥筹交错里,不会称兄弟却比兄弟还坚韧的信任。
小时候,很多刚认识我的大人都啧啧称奇——为什么我这个小孩从来不厌烦大人的饭局,甚至我喜欢听他们讲,他们也enjoy跟我说。
可能我就是从小吃太多这些X老板Y经理Z厂长的饭局吧,乍浦路黄河路都有姓名——虽然其实大部分都不会带家眷,因此我只是去过一小部分家眷局而已。
那些现在看来cheezy的路易十四水晶灯风金碧辉煌,曾是面子的例证。
当然电视剧没拍广交会和欧洲的博览会啥的,通常这些是full of anecdotes的部分。
(之前还记过一次老爸的老同事饭局。
)当然后来我爸也像汪小姐一样自己出来干了,我作为家里的秘书,代写邮件代发传真都是做惯的。
然后钢材涨价生意难做,再就没有然后了。
对一个意大利的蹦床客户印象深刻,读高中后有一天我爸说他去世了,女儿接手家族生意。
再无联系。
如果问我喜欢墨镜的《繁花》什么,我可能要说是马伊琍喝掉胡歌剩下的半杯啤酒,是阿庆的法语“阿妹阿妹”,是Papi往胡歌碗里倒的浇头,是夜东京修罗场。
但我无法讨厌它真的只是因为,我是外贸人的后代,它离我太近了。
哦对,我觉得胡歌vs马伊琍像洪善卿vs周双珠,哈哈。
5-10集看出来《繁花》起高楼、宴宾客、拆楼的结构,理解了前4集为什么拍这么浮夸。
10-17集觉得有点神剧潜力,特别夜东京众人吵架的戏,国剧仅此一例的水准。
但隐隐觉得还是有崩的危险,因为前四集的内容换Succession拍一集就搞定,拖四集本身就说明王还是太迷恋派头、噱头。
果然23-26集《繁花》终究还是崩了,结局无论怎样都救不回来了。
《再回首》放一次是深情,放两次是滥情,放三次以上是轻浮。
只想帮爷叔送一句Logan Roy的台词给宝总。
“You're not serious people.”不管宝总是想以帮小汪做生意的方式帮小汪还是想以帮小汪这种方式帮小汪彻底与他一刀两断做到真正独立,都不是在帮忙,而是自恋。
而汪小姐以拒绝宝总获得的主体性也只不过是想象的主体性。
结局汪小姐获胜表面是自己努力来的结果,实际上不还是靠体制内的内幕消息?
王家卫的墨镜是表象,也是本体。
表面就是一切,别去想什么深度、历史感。
他归根到底还是太迷恋派头、噱头。
黄浦江、苏州河在台词里反复出现,但黄浦江、苏州河也就在11-15集左右在进贤路F4那浮现了一阵。
终归是幻影。
也别说什么用响来拍不响是是墨镜王独创。
人家HBO《堕落街传奇》和《继承之战》早就实践过了,而且完成度远超墨镜。
墨镜的根子还是港剧那些江湖套路。
The Deuce最后Abbey的工作电话和Succession结局哈德逊河的水声,一瞬间就已经道经沧桑,那才是真正的不响,那也是纽约和上海的距离。
——————2023-12-31【看网剧小短剧有多爽,看繁花就有多爽】(更新至第10集)如果剥离本片原著和导演两大光环,就可以毫无干扰地直接看到本剧最本质的内核——大爽剧。
《繁花》就敲定了,最近几年什么“无双”、“龙王”等都市传说、都市战神类的网络小短剧的天花板应该是什么样子。
本质上,这就是,上海半官方地以做外宣的态度和力度,请来王家卫这个普遍被认知为有上海缘的香港大导演,以及一众目前最挺括的上海大小新老明星,把他们认为最能体现上海历史的文本拿出来,拍成一个力所能及做到最好看的都市传说。
作为上海人,我真的不指望靠它还原那个时代城市和人的真实面貌。
在视听上,它加了浓烈的抖音滤镜。
那时的人看未来是充满期望的,但本剧这个光怪陆离到夸张甚至俗气的荧光灯美学,不是他们眼中当下的“实然”,而是他们眼中未来的“应然”,是剧组融合了自己记忆和现代心态,对当年角色心理状态的想象和投射。
而音乐更加夸张,什么克罗地亚狂想曲啊花样年华啊能化用的统统拿来用。
这些其实都不代表那时的上海。
但这个重要吗?
不重要。
这个沪语版能留存下来,就是一次难能可贵的沪语大输出,光这一点,就非常值得记一笔。
从《罗曼蒂克消亡史》到《爱情神话》,再到《繁花》,上海话总算在影视剧行业中开始有点文化自信了。
这帮演员太棒了,如果说这次算沪上演员一次汇报演出的话,基本都很扎台型。
唐嫣,是个大意外。
汪小姐,吴老灰喜侬!
作为党员,我也不指望它能讲清楚什么叫“海纳百川大气谦和追求卓越大气谦和”。
上海的历史切面是多元复杂的,一部剧能讲清楚啥。
但那个时候上海的确有股疯,体制内十个人里九个人想下海。
想看真实深刻,不如去看那个同名电影《股疯》。
《繁花》描绘的这个改开初期的上海,其实是商海,无非就是做生意的舞台背景,舞台本身是黄河路,生意信息场,换西部片是小镇,换古装就是马店、客栈。
让人看爽的,不是什么奋斗故事,而是是半泽直树式的斗争法加上“龙王回归”式的碾压局,我们看的本质上是李小龙一层层冲塔,是十二宫调教青铜圣斗士,是奈非天在庇护之地呼风唤雨,是林克在海拉鲁大陆无法无天。
矛盾推进节奏合理,编织逻辑有理有序,让人挑不出毛病。
有营养吗?
没啥营养。
好看吗?
肯定好看。
我们大部分人都不是宝总,人生也难遇爷叔,看了《繁花》不会让我们变成一条路的传说,也不会让我们转身为职场战神。
我们就是在2023年和2024年交汇之际,进行一场繁花式的畅想,希望未来,能遇见黄河路上的流光溢彩。
————————2024-01-05【《繁花》的派头噱头与苗头】(更新至第20集)《繁花》现在更到第20集,总结一下目前的观感。
爷叔有很多金句,我印象最深的有两句,都是第一集抛出的。
第一句是,“上海人做生意,讲究派头、噱头、苗头。
”第二句是,“有三个钱包,第一个是你实际有多少钱,第二个是你可以调动别人多少钱,第三个是别人认为你有多少钱。
”两句话深入浅出,直截了当,言简意赅,颇有上海人的爽利。
某种程度上,这三个“头”和三个“钱包”,是互文关系,互为表里。
“派头”是人际圈的“内环”,实打实的对自己的投入,衣装打扮也好,办公场地也好,车也好,固然也有“让别人知道自己有钱”的味道,但生意场上没人是傻子,“划胖”很容易让人看穿,派头终究是要回归到自己真的有几斤几两,也就是实际有多少钱和资源。
“噱头”,是人际圈的“中环”,就是怎么把事情办得跟别人不一样,个人的资源是不够的,需要人情交往,需要借梯登高,需要调动别人的资源,才能众人拾柴火焰高。
这个层次,关乎个人信用,也就是“做人”。
做人不成功,没有信用,没人帮你,自己一亩三分地造不出高楼大厦。
“苗头”,是人际圈的“外环”,是人与社会的双向关系。
既包括社会圈子整体对你未来的预期,认为你能达到什么高度,也包括你对社会整体的预判,能发现哪里有商机。
这里有个人的实力打基底,也有“运”和“势”的成分,甚至要有“光环”。
这就是别人认为你(未来会)有多少钱,且你认为你(未来)的钱在哪里。
我们看很多生意人,办公室很大,放套茶桌,供个财神爷。
大办公室是第一个钱包,也是派头。
喝茶谈生意,是第二个钱包,谋个噱头。
关公像拜一拜,求自己苗头旺,保佑第三个钱包。
三个“头”相互辩证。
苗头是最虚的,也是变化最快的。
苗头收缩了,大家不看好你了,噱头和派头都会受到影响。
而没有内功,没派头,噱头和苗头也就无从谈起。
看一个人的“派头噱头苗头”,或者说看“三个钱包”,不单单是看钱,更要看圈子和人脉。
对于剧情前阶段的阿宝来说(特指1-16集),西装、和平饭店当然是派头,定海神针爷叔、碰哭精汪小姐、讨债鬼玲子、铁兄弟陶陶,也都是宝总的内环,像磁铁一样吸在一起,都是过命的交情,第一个钱包。
而宝总操作范总的“三羊”牌上市,借沪联商厦徐总的渠道,请来“冬天里的一把火”,那就是第二个钱包。
帮助李李打赢“黄河路保卫战”,关键一招还是爷叔借来了香港大厨,也是第二个钱包。
在这个前期阶段,宝总大名响彻黄河路,第三个钱包也稳稳的。
现在到了《繁花》剧情的新阶段,一切从梅萍告发汪小姐开始,珍珠耳环事件成为引发雪崩的第一片雪花。
19-20集,汪小姐和玲子分别确立了新的人生目标,无论是表面往来还是情感维系,都自觉与宝总切割。
她们也就各自迎来了自己的“三个钱包”问题。
汪小姐要自己做自己的码头。
卢美琳掌掴宝总事件,让她彻底看清了自己的三个钱包。
失败的招商会,让她最终不得不把“怪东西”魏总纳入自己的内环,打造自己的第一个钱包;至真园赞助八十八桌搞定噱头、师父金花送来邮册,是确定了她第二个钱包边界;而宝总此时犯了一个错误,或者说美丽的误会,就是送了辆凯迪拉克,其实是捅了汪小姐的第三个钱包。
为啥这么说呢?
在阿宝看来,这辆车是个承诺,是他俩革命友谊的见证和兑现。
他以为自己是神雕大侠,送郭襄三个大礼。
但他的确误判了汪小姐的决心。
汪小姐要的就是脱离宝总的影响,要以平等的生意人的姿态再回到黄河路,再替宝总讨回那个耳光(这个很像《剑风传奇》中格斯与格里菲斯的感情纠葛),而宝总的关照,恰恰就像是一个反讽,让世人以为汪小姐终究还是靠宝总撑场面,这辆凯迪拉克是做派头,弄噱头,坏苗头。
这也导致了汪小姐进一步下决心与宝总在牛仔裤单子上战一回合。
所以在外人看来,汪小姐甚至有点背后捅刀子了,但是从汪小姐的性格角度出发,一切其实是比较顺的情感逻辑。
感情是感情,生意是生意,汪小姐开始学习了。
再看玲子这一边,重新装修夜东京,就是要升格派头;放下一切包袱探访至真园,是在找自己的噱头;定价人均600的本帮怀石料理,是要抢个市场的苗头。
这两位女士的决绝,从角色弧光上来说,是很精彩的。
铺垫充足,转变合理,前路广阔。
归根结底,是觉醒,是在要时代中寻找自己的位置。
这就导致宝总第一个和第二个钱包收缩了。
这个钱包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既包括与27号的关系维护,也包括他个人奋斗的情感支撑点。
接下来的剧情看点,就来自于阿宝如何能够撑住自己的第三个钱包。
外贸也好,开饭店也好,流水稳定可预期,都是实业。
而恰好就在这个阶段,阿宝准备再战资本市场,最看中的是第三个钱包,是苗头。
随着深圳强总的强势介入,宝总与强总相互换家(李李的立场偏向宝总,而玲子竟然是强总的旧相识),我预计宝总会受到重创。
未来的10集,我们是能看到宝总东山再起,还是看他代表的群体的落幕,全看主创对那个风起云涌的时代是如何理解的(我没看小说,而且听说小说与剧情关系不大)。
这几天,现实中的黄河路又成为网红打卡点,那些老饭店斑驳的门面可能是最真实的剧透。
提一嘴,强总和玲子竟然有感情史,这个戏安排得不好,这个巧合让舞台格局变得太小了。
现在再来看《繁花》前20集,的确是派头噱头苗头都很足。
《繁花》的派头,自然是金的原著和墨镜王的下场,一个茅盾文学奖,一个国际大导演,名号当当响。
但这个不是空名,我们眼睛看到的,不是寻常国产剧能比的。
在鲍德熹的镜头下,一众上海演员像是排队接受检阅,80%奉献出了最顶级的水平。
尤其是爷叔游本昌,没有一个人不服。
演员最怕的不是没红过(当年《济公》可是妥妥顶流),怕的是一辈子被一个形象固定住。
现在游爷爷作为一位真正的人民艺术家,某音粉丝一千一百多万,一个新年祝福获得3000多万点赞,是极为可喜的大好事。
这,就是派头。
《繁花》的噱头,就是戏本身。
我上篇说过这剧本质上是爽剧,剧本非常可靠,严格地按照职业+商战剧的类型元素来走。
这一点,如果换一批差一些的导演、差一些的摄影,我照样可以拍胸脯说,这剧也不会难看。
说得更彻底一些,相比戏写得这么扎实,王家卫的个人风格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先不说人物性格真实鲜明,仅看矛盾冲突的编排就非常致密圆滑。
上一次看到这么抓人的国产职场剧,还是什么时候?
它达到了商业剧和文艺剧的平衡。
说《繁花》好看的人,并不是所有人都吃王家卫这一套视听,但肯定都吃这人物和剧情。
它最值得注意的地方是,换个舞台,换个城市,换个时代,故事仍然成立,仍然好看。
这是命题作文,但是做得不像命题作文。
这很了不起。
《繁花》的苗头,是戏之外。
2023年,中国改开45周年。
上海一直是桥头堡和排头兵。
很多人看不起海派文化,觉得是小市民文化,是排外文化,是精明文化。
这大多是一种远距离的遥望。
我身为松江人,年少时对市区(上海郊区人一般被叫本地人,也不太觉得自己是上海人,所谓的“上海”就是市区)也有这样类似的幻象。
但是等人长大了,下沉了,自然觉得上海有上海独一无二的魅力。
每个活生生的人都带有文学性和史诗性的故事。
一个城市能保留鲜明的特征,是很不容易的。
尤其是那个年代,上海“一年一个样,三年大变样”,你不能怪上海人喜新厌旧,因为那时候新东西是排了队凑你脸上。
但上海市民也很自觉地维护着自己的文化传统(虽然不一定能说是传统文化)。
离开了改开,上海不是上海。
离开了上海话、泡饭、油条、排骨年糕(我觉得大排年糕才对),上海也同样不是上海。
都说上海人排外,那是只看到表层和个案。
若上海人真排外,上海不可能发展到今天。
《繁花》剧开花结果,是上海文化的一次阶段性的成功输出,也是对当下这个时代一次鼓劲。
上海现在的“第三个钱包”会不会继续鼓起来,每个新来到上海的人还能不能像当年一样满眼看到希望和机遇,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也有很多很多人在努力。
一转眼,当年的阿宝,也是现在的爷叔了。
————————2024.01.13【过客】(更新至30集完结)现在打沪上朋友语音电话,铃声都有繁花主题曲。
去了趟黄河路轧闹猛,人山人海。
央视评论说,《繁花》可能在相当长时间内是孤品。
反正火的时候,怎么说都成,犹如阿宝在黄河路最风光的时候。
但终有一天,黄河路上只剩一个戆嘟天天喊“宝总来了”。
香烟店小老板明白得很,新开的鲜花店叫“过客”。
现在30集看完了,《繁花》热度即将收尾,我们来盘一盘。
让每个人上头的点不一样。
在我眼里,《繁花》里最具上海市民精神的,恰恰就是“过客”。
爷叔和宝总,是和平饭店的过客。
李李,是黄河路的过客。
汪小姐,是27号的过客。
玲子,是夜东京的过客。
范总,是南京路的过客。
麒麟会、强总,是那阶段资本市场的过客。
谁是主人?
是香烟店小老板,是决心过小日子的陶陶,是回到花园饭店的潘经理,是老房东葛老师。
都说上海是大城市。
大城市,往往诞生小市民。
眼界开阔,看多风起云涌,花开花落,所以安心做小市民。
阿宝也最终转型做农民,要把饭碗牢牢端在“种花”家手里。
群众们一看川沙都high了,这不未来的申迪大地主嘛。
你看他终究逃不过玲子的魔爪。
《繁花》很好看,一集好过一集,王家卫压根就是把《一代宗师》的剧作核心结构拿来拍《繁花》,《一代宗师里》是武馆一条街的功夫江湖,《繁花》里是餐馆一条街的饭桌江湖,功夫江湖比的里子是门派,比的面子是功夫,饭桌江湖比的面子是生意,切磋往来的里子是人情。
叶问在《一代宗师》里出场就是南方武术界的新锐Top,《繁花》里也是让阿宝直接成长为宝总,四小时的《一代宗师》是编年体结构,《繁花》也是按照年份的历史背景的时间线,慢慢衬出宝总和邻里街坊的潮起潮落。
我们之前都是说闯江湖,在改革开放初期的市场经济社会,生意就是靠胆子大闯出来,而且通过饭桌,王家卫还非常难得的抓到了做生意的本质,就是靠“谈”,靠一张嘴。
生意往来就是拳脚争斗,虽然开篇是炒股,但是它只是其中一门生意,饭店互相抢地盘也是生意的一种典型例子,你不能单用炒股片,商战片来概括繁花,事实上,王家卫光现在八集就已经在不同的情节上用了多种类型片手法,有商战,谍战,悬疑,喜剧等等。
所以《繁花》其实是强情节剧,而且是时刻都在埋线,收线,没有一句闲话,没有一处闲笔的强情节剧,平均每1-2集阿宝就要解决一个事件,每个事件里又会埋好下一事件的线索,这些伏笔有可能是下面两集的主事件,也有可能是穿插延伸数集之后才会冒出头,剧作上堪称精心设计,你常常就会回过神来,原来前面剧情设置是这个意义。
而且《繁花》的多线并进是互相勾连的,比如第五六集,阿宝刚教训完魏总拿回订单,他要面对处理的高仿货的主事件同时收尾了股票清仓和炒股舰队的散伙,而且这两集就已经埋好了第9、10集的黄河路老板娘围攻至真园,第11、12集汪小姐会吃办公室政治苦头的伏笔。
王家卫在电视剧叙事上效率之高,信息量之大是远超预期的,起承转合的速度之快堪称风驰电掣,第八集“起”在阿宝出发到诸暨,“承”在汪小姐闪电买车,“转”在阿宝诸暨验货生死未明,“合”在阿宝和汪小姐两个人的亲密时刻,这一段横跨上海、诸暨两地仅用了22分钟,搁别的传统电视剧估计要几集。
不仅如此,汪小姐的那一脚油门撞车还回应了前面剧情提到的“我可以毫不犹疑把眼珠子挖出来给宝总”,而酣畅淋漓的痛哭也是通过倒叙引出来了阿宝和汪小姐两人关系的缘起,讲故事真的讲的非常妙。
甚至于哪怕是一个小小的珍珠耳环出现的三场戏都对故事发展产生重要影响,第一次珍珠耳环是阿宝和玲子之间日常“吵架”关系的一个道具,第二次至真园珍珠耳环的丢失呈现了汪小姐对阿宝的在意,第三次珍珠耳环背后的26000块就是汪小姐在办公室吃苦头的导火索,墨镜对这整体故事脉络节奏把控真的是拿捏精准到位。
而且因为每天就两集,《繁花》每次的双数集结尾真的都是悬念拉到位,既是了解了当日两集的主事件,又能引出下一两集的走向,第八集喻嗯泰饰演的小宁波前几集一直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但是跟宝总在第八集结尾这黄浦江一跳就让人欲罢不能。
所以当你看到对《繁花》的评论还在那说着“王家卫电影不会叙事,不适合电视剧“,“看不懂王家卫在拍什么”的时候,因为他们压根就没在追剧,看过的都知道剧情才是剧版《繁花》最大看点,事实上,就目前这八集基本上,已经把之前发过的预告片和花絮的90%内容都演完了,后面还有22集的故事依然还有很大的悬念和未知,但有一点很多人都感觉到了大的方向,就是胡歌饰演的宝总有一天会为身边的这几个人的情义付出重要的代价,这也正是为什么《繁花》当你抛弃固有印象的先入为主,越看越上头的原因,你隐隐感觉知道剧情一直在暗时什么,猜测到了会发生什么,但是实际上跟你想的又有些出入,只能说《繁花》选择连更15天是真的原因的,真的是追剧过程不能断。
最后就是《一代宗师》不是你们以为的佛山叶问,而是《道士下山》《逝去的武林》《城邦暴力团》《施剑翘传》的精神意向,剧版《繁花》也不是你以为的书中的角色和上海, 而是《上海赋》《繁花》《野蛮生长》《股市中红男绿女》《股市中的悲欢离合》的故事情节集大成。
为什么说繁花是一部悬浮剧?
其一,是叙事方式上。
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黄河路,放在90年代初的中国大陆绝对不是一个常态,即便它是真实存在过的,那也是一个个例,是一个奇观。
从叙事的角度上来讲,奇观的呈现,绝对不能一上来就抛给观众,因为这离普通人的生活经验太远了,很难一上来就被人接受,必须有普通人的角色作为外部视角“闯入”奇观来做个“引子”。
譬如红楼梦里的大观园,也是奇观,但是红楼梦开篇要先写贾雨村,由贾雨村引出林黛玉,再由林黛玉进贾府引出宁荣二府,贾雨村和林黛玉充当了第一个外部视角,这还不算完,后面又立马开始写刘姥姥一进大观园,让刘姥姥充当另一个外部视角,这样三翻四抖之后,大观园这个奇观才算完整呈现在读者面前并被接受。
繁花的故事,假如先从90年代初上海普通人的生活日常开始讲起,先让观众回到那个年代,接下来做一些侧面描写,通过普通人的嘴道出黄河路的种种传说,让观众对黄河路有个大致想象,最后才通过某个角色、某条线索正式让黄河路上的故事和人物登场,那么效果可能要比现在好得多。
再说其二,也就是人物刻画的悬浮性。
剧里的宝总和爷叔,高深莫测、神机妙算,仿佛一切信息、渠道、资源都从天而降,这完全是60年代香港武侠小说的写法,也是现如今网络爽文的写作方法。
同样是讲商战,为什么没人说《继承之战》悬浮?
因为他们直面人性的丑陋和脆弱,而像繁花这么去刻画人物,那则意味着现实人性中的复杂性荡然无存。
再有一点,我们都知道,在我们这个地方,生意做到宝总这个地步,那么牵扯到的就绝对不仅仅只是生意了,而电视剧里,我们能看见的,顶多也就一个科长,至于我们的宝总,左手外贸大单,右手股票上市,全凭他自己就能搞定了,这不是奇幻是什么?
如果繁花是一个三流导演拍的爽剧,那么这些也就没人去计较了,但这部剧的导演是王家卫,我们本期待的是一部对时代、对社会、对人物有深刻观察和理解的作品,那么看到这部剧的时候难免就会失望。
王家卫终于完成了他的《追忆似水年华》,一曲《繁花》,从立项开始就引人注目,不仅对于原著读者,尤其对于上海的王家卫影迷,我们在太多的王家卫电影中看到他在全世界各个角落寻找上海的影子,不断重现自己的上海身份,过去很长一段时间我们也都认为“上海”和“王家卫”两个符号是最令人浮想联翩的,能拍好上海的,大概也只有王家卫。
海上旧梦 (1993)8.11993 / 中国大陆 / 爱情 历史 / 陈逸飞 / 董娴 陈逸飞王家卫之前最好的“影像上海”,也是本片视觉风格主要参考对照的,正是这部1993年的陈逸飞电影,现在一片难求,真颜难睹。
(陈逸飞的弟弟与画作在本剧亦有客串) 剧版《繁花》最后呈现的是王家卫的《印象.上海》,她对画面的雕琢、对气氛的把握、对叙事交叉错乱的意识流,当然衬得住“王家卫”的品牌名号,但她同样也如各个风景区的实景演出《印象》系列,重在固有元素景观式的呈现,而非讲好一个故事。
这就涉及到导演一贯的叙事风格以及他对影像和原著的理解,王家卫是在用拍电影的思路拍这部电视剧,尤其是阿宝这个主角,他后期的“假人感”,无行动、无态度,只有腔调,其实都是王家卫电影塑造角色的一贯手法,人物带一个命题、一种理念走到尽头,哪怕是一条死路,这种手法放进需要面面俱到的电视剧自然就会有人物悬浮、缺戏、断裂感等明显问题,而对于导演真正想表达的,简而言之那些关于“繁花落尽”的部分,不可能被大书特书,最后就只能托付给大而化之的《印象》,这是创作的无奈,也是尽可能保证作者性与市场需要最后权衡的结果。
优点部分 《繁花》的优点,也是很多影评人诟病的部分,首先是他将“伤春悲秋”、“自我耽溺”似的怀旧腔调从头做到尾,形式与内核分外自洽,王家卫深知拍“繁花”是假,拍“落尽”是真,这就牵扯到一个关于本剧的根本问题:在本剧中,到底什么是“繁花”?
繁花是美好年华的枝枝蔓蔓,更是对时代风物易变的唏嘘,也是人永远比周遭慢一拍的心,最后是终于明白最美的东西与人,都是善变。
“繁花”就是“追忆似水年华”的信达雅。
因而看《繁花》之前,观众本身对怀旧情调的好恶多寡,将直接决定看这部剧的观感,情绪并无优劣,手法自有高低,王家卫摆弄怀旧,是四十多年的老手艺,在本剧中,他绝非将“繁花”的概念单纯置于三名女主的身上,而是在爷叔、在卢美琳、在小乐惠、在27号,甚至在深圳、在香港都放置了繁花,下文将逐一道来。
优点之二,是关于“中式商战”的谙熟。
导演先用食、色共鸣了这么多年大陆影视剧讳莫如深地表现国人对金钱欲望的通感,《繁花》上来给人的感觉就是所有人都“疯疯癫癫”,特别是永远比别人嗓门高八度的汪小姐,很多人仅仅因为“聒噪”就错过了这个全剧最好的角色,王家卫是在用这种整体热闹、“闹忙”的风格表现90年代人人为钱发烧的整体氛围,这也是同行剧集中很难看到的:几乎每个全景镜头里都有匆匆忙忙为钱奔波、数不清的群演,人头攒动首先构成了全剧的现实部分与时代背景。
更好的一笔,是编导最后把每笔钱都结在了人情上,钱账好算、人情难测,有等待的情如玲子、复仇的情如强总、亏欠的情如汪小姐、说不清道不明的情如李李。
剧中每次谈生意的戏,就是在谈感情,最好的例证就是新兰居里阿宝和李李的戏,每次都是明枪暗箭地谈生意,但两个男女,一锅羊肉,风雨欲来,楼梯徘徊,眼里都是感情;而到了真要谈感情的时候,他们又往往在谈生意,最好的例证就是在夜东京阿宝与玲子的戏,两个人都知道对方想要什么但没法说破,所以玲子只好不断问阿宝要钱、要开会、要装修,就是要阿宝一句话,“讨债鬼”讨的是情债。
钱与情的分不清,就是几千年所谓“中式金钱观”,所以最后要出来个孙悟空似的汪小姐,她要跟魏总把话说清,汪小姐人在1994,心却属于今天的独立女性,下文再表。
优点之三,是方言剧的生命力。
很多人看到《繁花》都提《股疯》,两者确有很多可比较之处,姑且把两部作品表现的是同一时间刻度下两个不同阶层人群这一笔放下,《股疯》之后又有几部可以马上叫出来的沪语影视作品?
《孽债》算一部,也许接下来能想到的只有30年后的《爱情神话》了,不仅是沪语剧,方言剧现在还是太少,而方言的好处是直接可见的,就《繁花》而言,她直接盘活了一批常年流于“二线”的演员表演,本剧的普通话版与沪语版也几乎可以说是两部剧,就这一点而言,《繁花》和《股疯》没有矛盾,何况两者真正的区别,一个是在当下言当下,一个是带着滤镜回望,姜文有言:记忆是由人的感情而定的。
缺点部分 但《繁花》到底还是一部命题作业、时代爽文,体现在剧中的直接表现,就是事件解决的头重脚轻与人物逻辑的前后不统一。
《繁花》写事,欲扬先抑的手法屡试不爽,每次宝总遇到危机,都是煞有介事地拍一圈所有“涉事人”,每个人都愁云惨淡、如临大敌,最后一分钟必天降神兵,不是敌人突然降智、爷叔早有预料、就是“归功伟大时代”,然后出字幕“20分钟前”。。。
这样的处理贯穿全剧,不免令人审美疲劳,写戏写人也绝非一种“欲扬先抑”。
《繁花》最后十集集中表现的股票战场还是比较露怯的,本身就有不少“避嫌”笔法,到了真刀真枪的干货部分,往往一笔带过,因为细节不可考,最后只能让商战部分如tvb剧集那样“走情绪这一块的”,由此滑向爽文,而这些都是在一个“结局已定”的前提下必然带来的结果。
回看王家卫的电影,他本身就不擅处理针尖麦芒的矛盾,更擅于表现暧昧不清的部分。
另一方面,过往电影中导演的画面表现水准偶有颠簸,但编剧的上限往往才决定了一部电影的最后上限,早年的《重庆森林》、《春光乍泄》、《花样年华》都是自编自导,水准最高,《蓝莓之夜》开始与外籍编剧合作,令该片从“王家卫电影”降级为一部带有王家卫色彩的美国爱情公路片,而《一代宗师》的严肃,其实是编剧徐浩峰的严肃。
来到国产剧的“一定之规”中,还是能明显感觉到“王家卫”标签的“异化”。
其次是关于配乐的使用问题,前面说了《繁花》的优点是怀旧感的自洽与贯通,但“过于沉溺”的问题也确实存在,其中表现最明显的就是对配乐几乎无节制的使用方式。
本剧中经常可见“未经历先怀念”的煽情段落,两个人明明第一次相见就已经开始怀念,这种带有明显导演上帝视角判断的段落,情绪过满伤害叙事的问题确实存在,第一集就出现了这个问题,在阿宝首次打扮成宝总后,爷叔站在门口给了阿宝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眼神里有期待也有后悔,仿佛在说爷叔已经看透了眼前这个精神小伙即将经历的一切:又一个上海滩传说的缘起缘灭。
所有新人都是旧人,如A先生最后一个正面镜头,带出李李隐藏全剧的来沪动机,其实有所把李李本来自带的“深圳”符号降级,这种缺乏想象力的写戏方式,情绪是到位,但一旦多了,确实是在“自我耽溺”。
到了中后段,本剧更无法避免地陷入了大段大段金曲串烧的俗套煽情,也是全剧在王家卫固有美学“留白”与与之完全相反的“流俗”之间摇摆的缩影。
配乐滥用导致的声画效果降级,一个个刻意追求《花样年华》式的场面,也是全剧王家卫“山寨自己”观感的最直接原因。
最后与其说是缺点,不如说是遗憾,王家卫的《繁花》到底不是金宇澄的《繁花》,这里面除了影像表达与文字表达天然的区隔、主题定调不容置疑之外,还有很多对无聊、零碎、失落的隐去不响,剧集的观众也只能在最后一集宝总“体面离场”、“回归阿宝”的“非胜利”结局中窥到一丝原著,好在我们还有文字,好在导演还是努力取了一个平均值,到底是“繁花锦簇”还是“繁花落尽”,就交给有心去读原著的观众吧。
六朵繁花,各表一枝 剧版《繁花》主要塑造的“繁花”有六朵。
第一朵,老上海
这里的“老上海”特指民国上海,剧版《繁花》画面给人的第一感觉是“1920年的上海”,确实如此,王家卫丝毫没有避讳对民国上海的追忆,因为五岁离开上海的他,从父母嘴中了解的那个上海,只会是“民国上海”。
老上海在剧中的象征就是爷叔,爷叔身上带有所有人对“上海人”最早最初指代的“刻板印象”:精明体面、智慧专业、滴水不漏、思虑深远。
爷叔做了二十多集的“隐形男主角”,他在阿宝身边,就是一种上海精神的实体化伴随;他与阿宝的师徒关系,意味着阿宝继承了爷叔的衣钵,前半段“老上海”是爷叔,爷叔走后,“老上海”这朵繁花就是宝总。
人物关系上是通过“电梯顾”的爷孙传递来对位实现的,小小顾只认会“变戏法”的宝总,再也不认得真正会“变戏法”的爷叔。
爷叔身上带出的不仅是民国做生意上海人的前尘,还有伤痕文学男主角似的往事,在本剧中,爷叔最重要的对手戏除了阿宝,有且只有27号,因为27号就是改变爷叔命运的前尘往事,是“老上海”这朵繁花“落尽”的所在。
王家卫在剧中几次拍爷叔,多有隐入市井烟火的背影,这是爷叔与“上海”的一体化,也是旧人离场的隐喻。
这种关于老上海的情绪直接影响了宝总的人物线,宝总与三名女主都有始无终,商战部分也只有手段,“人物”的部分越来越不清晰,直到最后同样背对画面离开,其实还是老上海的逝去,阿宝与爷叔终究不可分离。
第二朵,黄河路
如果说剧版《繁花》也是《一代宗师》的精神延续,那么黄河路就是最好的江湖,王家卫直接将“黄河路保卫战”拍成了《一代宗师》里最著名的青楼比武破题,除此之外,片中最金碧辉煌、最体现90年代时代氛围、也倾注了所有人物“似水年华”的美好部分,都放在了黄河路上的一个个横移升格镜头上,黄河路上,人人是繁花,从汪小姐、李李、潘经理、敏敏到卢美琳、小江西、露丝,每个人身上导演都投注了足够多的笔墨,这里有霸王别姬的传说,是“混上海滩”的实体化呈现,最后一切追忆由金老板坠楼收尾,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黄河路上最有“繁花”意义的并不是李李,而是卢美琳,金美琳与至真园的犬牙交错,背后是象征新的时代车轮的深圳——李李作为一个外来者与本地势力之间的交锋,又是一次新与旧的选择,又是一次旧人的离场,但真正改变时代的从不是一个至真园,而是无数食客的选择。
金老板跌落飘下的雪花,是导演表现黄河路这朵繁花落尽的时刻,卢美琳与杜红根的两场“王家卫时刻”,是江湖儿女繁花的落幕。
第三朵,香港
雪芝就是《繁花》里的香港,她与阿宝的关系,也就是“香港”与“上海”在90年代的关系,那时上海是后起之秀,香港的富贵传说已渐成前尘往事,雪芝前往香港,对应了王家卫父母一辈以及民国时那批前往香港的上海人,香港后来的传说里有许多是他们的缔造。
因而在雪芝初登场的第14集,也是全剧“王家卫”感最强的一集,“半个身子陷在白雾”中的雪芝,看不清前路与往事;雪芝仅有的三场戏,也是全剧写男女关系真正“王家卫”的三场戏,第一场用13路客车上的耳鬓厮磨,第二场用半岛酒店的擦肩而过,第三场用雪芝家里的一束腊梅,至这三场,终于有了当年王家卫“留白美学”的些许意味。
而雪芝的人物落点更令人玩味,97之约的难赴是这朵繁花落尽的时刻,总有一些人,无法接受变化的到来,他们注定活在过去的时间里,而剧版《繁花》的好处之一,就是给了这样一些人,一个温柔的眼神。
第四朵,东京
相对应地,玲子就是《繁花》里的东京,她与阿宝的关系同样带出90年代“上海”与“东京”的关系。
90年代的东京处于泡沫经济高潮跌落时刻,而此时上海正值出国热,相当多上海人对东京趋之若鹜,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呢?
就像玲子与阿宝的暧昧关系,到底是一场泡沫般的过眼烟云。
玲子在剧中的主色调是棕色与蓝色,既带有角色本身成熟的气质,又是冷色调与暖色调对撞,像玲子与阿宝从一极走向另一极的关系,又如泡沫经济那种一日天地的冲突感。
“冲突”也是玲子的人物底色,她从与宝总不协调的冲突走向怀石料理与本帮菜协调的冲突,最后的落点也是“东京”与“上海”的融合。
作为角色,玲子这条人物线主要在于打破人们对“上海女人”的刻板印象,前期她过于市侩,精致利己到令人不适,但一场夜东京拆伙,是她繁花落尽的时刻,也是把“上海人”表面的体面讲究翻过来给观众看,用闹剧方式解构的“上海女人”反而让人觉得可爱。
第五朵,深圳
李李是剧版《繁花》最模糊暧昧的一张面孔,编导已经用她的本名自行破题:陈珍——深圳,李李就象征着90年代接棒上海后的时代新贵——深圳。
李李的到来,是一切因果运转的开始,因为深圳在彼时就是时代的车轮,她与宝总以及宝总背后爷叔的对垒,就是中国“新钱”与“老钱”的对垒。
《繁花》中对上海的上流阶层表现多为老年人,从麒麟会到蔡司令莫不如此,而反过来,对深圳则是一群西装革履、雄心勃勃的年轻人,从李李到强总。
李李与宝总的关系始终是亦敌亦友,令人无法捉摸,她也是唯一一个角色气氛游离于全剧之外的角色,所有人都乐呵呵的,该哭哭该笑笑,只有她一个人,高岭之花一般。
李李没有“繁花落尽”的那一刻,因为她一开始就已经“落尽”,她来上海不为争强,为疗伤,为到“黄河”前让自己死心。
李李其实是全剧钦定的“王家卫式女主”,她与宝总只有交手,没有态度,只有悔恨,没有未来,她对A先生念念不忘,宝总对她无法回响。
这就是王家卫电影里的张曼玉,辛芷蕾也和张曼玉有许多角度神似。
不过正如上文所言,情感的落点最后让李李这个角色没有其他角色那般的始终,她身上本来带有的“深圳”意味后期也交棒给了强总,在新兰居,宝总和李李,只是一对王家卫镜头下的痴男怨女。
第六朵,新上海
整部《繁花》我最喜欢的角色就是汪小姐,角色好,演员好,人物线好。
汪小姐和宝总注定是无法在一起的,因为隔了一条黄浦江,他们就是两个不同的上海,宝总是上海的面子,那些派头腔调、油头粉面到底是给外人看的面子;那些不忿那些实干,那些硬吃的黄连,汪小姐才是上海的里子。
他们又是上海的昨天和今天,一场时代交替的烟火,阿宝在西头,小汪在东头。
汪小姐与李李正好相反,这个角色身上没有“繁花落尽”的时刻,她离开27号不是“落尽”,恰是这个角色开始“上升”,汪小姐的人物线最完整,她目睹黄河路最后的繁华,寻找离场后不知去向的宝总,她很大程度上是导演之眼、编剧之手,到了结尾,她不惜代价地奔赴深圳,同样写出了新上海新时代的“融合”,属于她的“繁花”才刚刚开始。
汪小姐这个人物最好的一笔是“两副眼镜”的细节,隐形眼镜是面子,是在27号的风光;玻璃眼镜是里子,是给自己人看的,是剥去背景的一个女孩儿。
全剧看下来,汪小姐呈现的是写“命题作文”最好的可能性,这个角色其实很容易顺拐到之前传统年代创业剧里的大女主形象,走向“既定结局”下的爽文逻辑,但唐嫣的演技把这个角色拉回了地面,让她始终像一个普通上海嗲妹妹一样可信,在这其中,母语的使用居功至伟。
《繁花》与女性主义 看《繁花》也要提女性主义?
还真的要提,最早预告海报释出时,“一男三女”的形态比较令人不适,也一度怀疑这会不会是又一部传统男性视角下的创业剧,最后的结果令人欣喜,她既不是“传统男性”的,也不是“创业剧”。
剧版《繁花》里的“传统男性”是谁?
是继承爷叔的宝总,三名女性与宝总的关系,是在宝总身边各有委屈,离开宝总反而各自飞升。
女性的主体性意识,正是《繁花》里女性角色的人物弧光。
玲子改变后,主色调从杂乱到统一的白色,直接表现出人物心境的变化 玲子最先醒悟,从等宝总的一句话,到变成要做“全世界的老板娘”,即使后来有强总不断“五分钟五分钟”的骚扰,玲子依然不为所动,传统剧集里写到这里,宝总离开,强总到来,玲子到底还是要“靠男人”,但《繁花》里这么写更多是带出强总复仇的动机,玲子与强总的前情虽然在人物关系上取巧,倒也服务好了主线。
“靠自己”成为汪小姐后来所有的行动原则 汪小姐的主体觉醒就更明确,甚至直接喊出来“我要做自己的码头”,汪小姐的觉醒是来自对传统价值里“金钱与感情密不可分”的背离,她与宝总的“排骨年糕”拆散后,与宝总的关系变化,更是直接表现了现代女性对传统男性自我感动的拒绝,一次是凯迪拉克,一次是挨巴掌,一次是深圳工厂,三次宝总的“照顾”汪小姐都没有接,宝总对汪小姐是充满亏欠,但汪小姐人物写的好就在于她不是旗帜鲜明地“say no”,挨了巴掌,她还是介意的,凯迪拉克到了最关键的时刻,还是要借用的,深圳工厂最后经过一个下午的盘算才艰难拒绝。
因为再如何从“传统”中觉醒,每个人也都连着“传统”,人和人的关系与情分更不可能一刻算清、一刀砍断,有情有义,才是汪小姐。
后期缠在汪小姐身边的魏总,其实已经成为《芭比》里的肯,是一个没有性意味的男性伙伴,尽管魏总有贼心,但只要汪小姐脑子拎得清,魏总就没贼胆。
李李的主色调自始至终都是黑色,是杀气,也是在为前情“服丧”的“丧衣” 李李的人物弧光与其他人是相反的,表面上,她是最独立,最符合传统“大女主”人设的角色,但编导给她的安排却是“A先生”,一个回忆,一个影子,李李其实才是那个一直没有放下的人,她表面光鲜自我,但其实一直追随A先生的脚步,即使A先生已死,她也是A先生的精神延续,甚至连“李李”的身份都是A先生赋予她的,她是真正没有获得主体性的那个人。
这样写的合理性是和原著中最后李李出家的结局对上了,李李才是最单纯的那个人,她单纯地相信着人只能有一种信念,并且要为这种信念做到绝对,这种逆向的反差还是给了这个角色一个合理的结局。
“表面新,实则旧”,即使李李在至真园在黄河路追求的,也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式的、非此即彼的杀伐式胜利,所以她不会借钱给卢美琳,反过来她也就失去了女性之间友谊的可能性,就像玲子和汪小姐的关系落点,那是最理想的状态。
最后一点过度解读是,现实世界中相对执着于过去、怀旧,呈现出保守之姿的王家卫而言,女性主义正是那个碾过的“新”,“王家卫”对于这份“新”是逐渐理解的,所以他拍出了精彩的玲子与汪小姐的人物弧光,但他也是不急着跟上的,所以他重复自我的去拍阿宝和李李,就像整部《繁花》在做的那样,对于新的事物举手欢迎,但人还是会不断站在原地,不断回眸。
关于“怀古”最好的角度,还是维斯康蒂的《豹》,让一切体面离场。
一曲繁花终落尽,你我皆不响
剧版《繁花》依旧还是那个墨镜王风格,台词永远只说一半故事,更重要的另一半偷偷藏在镜头语言里,认真解读起来非常有意思。
1 宝总还的什么人情债?
比如宝总为什么要替蔡司令背黑锅?
所谓「宝总的人情债」,台词其实从未点明真正原因。
剧里每个人提及蔡司令对宝总的恩,说的都是蔡带他发家、领他进入大户室等等关于「钱」的一切。
实际上宝总真正还的,是蔡司令为他瘸了一条腿的债。
看明白这点需要注意一个很重要的道具:拐杖蔡司令腿瘸了好几年,可镜头一直在弱化他的拐杖。
他出场是在医院,坐着,镜头一直卡近景,没有带到拐杖,等他站起来镜头又切了远景,前面一堆人挡住了他的下半身还是看不到拐杖。
拐杖第一次出现,是在蔡司令带宝总去见麒麟会巫医生的泳池边
所以,我感觉啊,加入麒麟会并不是宝总的意愿,甚至他是碍于蔡司令的情面才来的,所以等的时候比较烦躁,对414的评语也很犀利,一点都不积极主动与之相对的是反复被特写的,宝总的拐杖。
接到电话,伤后第一次出门,专门拍了他拿拐杖的动作,和拄拐出门的倒影
和蔡司令的那顿饭,特写了宝总的拐杖在外侧,而蔡司令的拐杖一闪而过,放到了里侧。
宝总拄拐而来,又拄拐而走,两次身影都很明显。
钱债可以用钱还,甚至蔡司令和金凤凰的爱情也可以用钱买断。
但宝总的人情债没法用钱还,他就是会被人情套牢的人。
蔡司令这些年跟在宝总后面赚到的,早就超过当初那批认购券的价值了,可是只要他的腿好不了,宝总就过不去自己心里这道坎。
直到这次,宝总替他背了黑锅,坏了名声,瘸过一条腿,也赔了许多钱,才终于算是还上了他的人情。
还你更深一层的情,嘴上说的却是最肤浅的发财的恩,这又何尝不是一种「不响」。
所以拐杖的最后一个镜头,是宝总正式公开复出之前,说“黄河路上只认两条腿走路的宝总”放下拐杖,是澄清谣言必要的健全与派头,也是还完人情不再为他人所累的一身轻松。
另外,《繁花》每次原著节选出现的时机也很有意味。
第一次是这句:「天心不许人愿,只要一个疏慢,就有果报」。
出现在宝总看到撞他的人是死者儿子之后。
这句话算是承上启下了,前面宝总被撞,是414事件的果报;后面回忆当年买认购券的发家史,是他替蔡司令背锅的果报。
所以在我看来,蔡司令并不算个坏人,也不是故意背刺宝总。
他听了宝总的话没有买414,也劝了金凤凰和发根不要跟风买入,只是没人听他的。
他唯一错的就是没管好嘴泄露了消息,和当年被夹腿一样,都是“疏慢”。
至于后面他不敢承认、乃至帮麒麟会传话,顶多怯懦了点。
所以车祸前宝总准备让他转交给发根的钱,车祸后还是让他转交了,基本的信任依旧在。
而且我觉得,只要宝总不上这个当,那这个消息迟早还是会泄露,没有蔡司令也会有酒司令鱼司令,总归消息源会被传成“宝总说的”。
第二个问题,如果宝总去跟麒麟会解释澄清了,或者蔡司令自己承认了泄密者是他,结果会不一样吗?
答案是,不会。
因为整件事就是麒麟会给宝总度身定制的一个套,就等他往里钻。
仔细看泳池会谈的三场戏——第一场,蔡司令引荐,宝总远远等待,后面小旗子拉的线刚好穿过他的脑袋,是象征危险的构图。
他一回头,巫医生立马转头不看他,只让蔡司令叫他过去,宝总过去打招呼,还是只跟小孩子玩,很瞧不上他的态度。
(懒得配动图了大家自己脑补一下吧)第二场更明显,宝总站在泳池交界线,背后同样被线穿过。
他站着,蔡司令和巫医生坐着,他是唯一的对立面。
更有意思的是,巫医生前面刚叫他“在旁边先听听”,冲着蔡司令说“最近有批股票上市”,转手又把东西递给了他,要他挑一支入手。
看似轻慢,实则早就盯上了他。
第三场,蔡司令和巫医生的单独谈话,蔡司令试图帮宝总息事宁人。
但是,注意到了吗,当巫医生说到“但是”背景就有人入水,树欲静而风不止,这场风波麒麟会压根就不想和平解决。
414这波骗局,赢家是谁?
麒麟会。
跟风者血本无归,414也被套牢,只有他们提前抽身两方通吃。
他们拉宝总入局,本来是想吃掉他的大钱,结果宝总没上当,还劝住了蔡司令也一分没买,只有些小散户跟风买入,可是小散户就算举债+杠杆又哪里比得上宝总的资金?
没把宝总这块肥肉吃干抹净赶出市场,麒麟会本就心有不甘。
其次,金凤凰背后的人是蔡司令,泄露消息的人也是蔡司令,连潘经理都知道宝总是“遇人不淑”,麒麟会能不知道吗?
他们只是不在乎,因为要打击的目标,一直就是宝总。
商海浮沉,除了朋友就是敌人,从报出40块幌子那一刻起,他们和宝总就只会是敌人。
2 “黄河路的闯入者”李李和宝总这段约会很可爱。
两人对坐,中间隔着火锅,是心理隔阂的可视化,注定达不成合作。
近景基本都是单人单画面,不带过肩镜头。
李李之前说不认识A先生,这里宝总就还她一句“不认识金凤凰”,用谎言戳穿另一个谎言,很幼稚的把戏。
但是问A先生时,宝总和李李背后都有灯,说明他们势均力敌
这里就只剩李李背后有灯了,优势在她。
空镜表雨停,等雨停的他们也要走了。
临走前最后一场谈话,是宝总用黄河路的来历,劝李李股市有风险。
李李之前说过,她在澳门赢了一座至真园,所以宝总提醒她,也有可能像盛四公子一样一夜再输回去。
出门前李李预言还会下雨,让宝总拿把伞,然后两人回家。
纷乱的电线构图表示未知的未来,雨会不会下?
对方会不会妥协?
两人都拿不准。
“鱼会长大”:当李李背后势力大到影响全局时,宝总想不合作都不行,就像当某些app工作必备时,我们再不喜欢也得用。
但是宝总不信。
两人分道扬镳。
听到打雷,加快脚步,想在雨落下之前赶到家,结果没跑两步雨就下下来了,拿着伞的宝总只好回头去找很有预见性的李李,先送她回家。
人送到了,宝总想扳回一局把伞留下,李李又预言雨还要下,身后的灯说明她的预言还是对的。
宝总还是不信,非要留下,最后果然淋了场雨。
这一整段剪辑节奏、音乐和宝总的嘴硬都很有趣,也暗示了最后宝总还是会回来找李李合作,即便他不情不愿。
顺着这个往前聊聊,黄河路保卫战,李李为什么会成为众矢之的?
剧里明面上说的是,她是外地人,没拜码头,黄河路老板娘团排外惯了,所以受欺负。
于是就有人质疑,前面争夺范总时,都能跟宝总斗智斗勇的李李,居然会被一群饭店老板娘整得焦头烂额,是不是为了凸显宝总爷叔神通广大,把她“强行降智”了?
也有人说李李只是不舍得这么早亮底牌,杀鸡焉用牛刀,靠山太大,才会在小麻烦上束手束脚,求助宝总,刚好既是求和也能拉近两人关系,何乐不为?
我的理解是:李李聪明不假,措手不及也是真,甚至她可能到最后也没想明白,自己是怎么惹了众怒的。
有个藏得很深的理由,镜头隐晦表示过:李李探查至真园被针对原因时,有一幕衣着暴露得很突兀,既不是前面买烟时穿的高领,也不是之后查看厨房时穿的长袖。
这里本来没必要换衣服,我认为就是在暗示,李李的性感,也是她被针对的原因之一。
之前黄河路上被排挤的其他人,都有点相似性:倒闭的金凤凰老板娘,人家传她和宝总情投意合,她不否认,于是被排挤走了。
被赶出来的小江西,卢美林气的只是金项链吗?
更多是看不惯她喊自己老公“宝贝”罢了。
还有被打小报告的敏敏,领班看不惯她,因为她“领子开得低,坐客人大腿上喝酒”。
卢美林嘲讽李李时,说她是靠“一张脸,两张钞票”混的黄河路,怒斥杜红根时,又脱口而出“至真园傍大款,我每一分钱都靠自己赚来的”都在表露她对李李的敌意来源:李李太美,又太有钱,于是她觉得李李靠的是傍大款,她瞧不起。
这种心态很普遍,当一个美人身揣巨额财富,人们总会怀疑她靠的是男人。
黄河路的权力阶级很独特,饭店老板都是女性,生意场上她们敢闯敢拼,生活上却很守旧。
卢美林老公滥赌,赔了很多钱,卢美林一直兜底,就因为他俩结了婚,她咬碎牙也往肚里吞。
非常传统的思想。
仔细想来还蛮讽刺,即便在女子撑起大半边天的黄河路,即便是坐上了老板位置的卢美林们,依旧会受陈腐严苛的道德制约,审判他人也束缚自己。
所以,李李的“外来者”原罪,不在于拜不拜码头,而在于她根本不了解这里的游戏规则——最明显的是【香烟】,这在黄河路是人尽皆知的情报来源。
李李是抽烟的(第5集她去买过烟)但她不知道在烟纸店买烟还能问问题,被景秀提醒才学会。
烟=消息,这道等式是从未有人教过她的潜层规则。
因为在外面商场上,这是纯男性社交符号。
剧里出现过很多次递烟动作,都发生在「男人和男人」之间:范总递过给张总,陶陶递过给范厂长。
唯二的女性送烟,一是日日鲜老板娘给胖厨(没拍画面,只存在于李李口中);二是李李送烟。
她们都只是投胖师傅所好,不构成任何情谊。
接烟=达成交易的习俗,阿宝在还得从黄牛手上买股票时就已经知道,长袖善舞的李李却毫无敏锐性,因为这是她完全陌生的另一片领域。
还有她的张扬。
宝总说她“换个煤气管,封了半条黄河路”,她第一反应是去重走宝总路,重点查看煤气管道,以为有人对灶台动了手脚。
查完发现没问题,才开始回忆厨师和宝总的交流细节。
被提问时李李的反应很可爱,她真的不觉得大规模封路有什么过分。
宝总问,她的表情明显疑惑,开业前就挖了,这么久才问?
其实宝总是提醒她大张旗鼓,必招眼红。
破解之法只有把拓宽的管道分给大家一起用,否则一开始就别那么显眼。
她张扬惯了,没想过还有这些后果。
此地的生意经就是要学会“不响”,爷叔教了宝总,可没人教过李李。
所以他俩办事风格差异明显:为抢三羊单子,李李请来记者,既壮至真园声势,也满足范总虚荣心;而宝总习惯一声不吭,跟沪联徐总合作不声张,请来费翔这么大腕,别说记者,连范总都瞒着。
“虚张声势”这一招在资本市场上很有效,宝总发家靠的就是借钱炒股,只要胆子大,一夜就翻身。
但黄河路不吃这一套。
李李以为自己拉的仇恨要从至真园开业之后才算起,实际上从她摇曳生姿踏进黄河路,重金截下金凤凰开始,被针对的因就已经埋下。
3 🕶️偷心的神第14集,宝总回忆雪芝,电影感太强了。
镜头美到像是王家卫拍爽了奖励自己尽情发挥一集,非常文艺也非常用心。
宝总看向窗外,接连两个镜头都是身处暗室,看向窗外暖阳。
他在追忆哪段似水年华?
下个镜头他就睡在了公交车内,说明是跟公交车有关的回忆。
至于这里是真的出门坐上了车,还是他的梦境?
都可以。
总之他现在是孤独的,无法被光温暖的,只能和歌词一样,在清冷的长夜里越来越孤寂。
从公交车到公交车,一个相似转场,完成时间线的跳跃。
顺着阿宝视线,看到站在光里的雪芝,很明显,她就是曾经温暖阿宝的那个人。
这里看向雪芝的,是93年的宝总,不是78年的阿宝,眼神、穿着、气质区别都很明显。
所以后面整段回忆,都是宝总在以旁观者视角,带我们重温阿宝的过去,带有强烈个人情绪。
出字幕,正式开始78年的故事。
先是一个全景俯拍,交待店里人满为患。
阿宝出场,隔着玻璃向里望,想插队,把别人哄走,自己塞了根烟给店员,走后门成功。
上期说过,递烟是个男性社交行为,这里更明显了,78年还是工人的阿宝就已经熟用这一套,这是男人们无师自通的小技巧。
雪芝出场,同样是隔着玻璃向里望,雪芝的脸就不像阿宝那样清晰,始终有前景遮挡。
这里本来快要露出全脸了,镜头立马切走。
为什么?
后面有解答。
火锅戏还有个小细节,是有个路人想坐阿宝左边放衣服的位子,他不让,说是给女朋友留的。
后面雪芝来了,他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了雪芝,然后坐到了右边空位。
所以左边还是放的衣服,并没有人坐,他们两人占了三个位置。
你可以说这是导演为了在构图上把他俩和其他客人区别开,突出重点,也可以站在路人角度说小情侣真讨厌。
谈恋爱嘛,总是眼里只有对方,顾不了其他人的。
火锅转火锅,依旧升腾的蒸汽,依旧看不清的脸。
注意后一句台词:“但是我看清了我自己”,很重要,和之后某个镜头共同构成了这场戏的戏眼。
10年后,拍阿宝时是过肩镜头,说明在他心中雪芝依旧重要,而拍雪芝就是隔着栏杆的仰拍,完全不带阿宝身影。
玻璃上的花纹,和火锅蒸汽作用一样,就是为了让她的脸无法看清。
背后窗帘颜色泾渭分明,两块玻璃也有很明显的线条分隔,都是界限的可视化。
因为她这次回来,就是来斩断前缘的。
雪芝给自己取名蓓蒂,说换个名字换个身份,可是给自己取前男友初恋的名字,真没别的心思吗?
要知道,10年前她还在当售票员的时候就已经学习英文,不可能只知道这个英文名。
取这个名,也许是讽刺自己被当做了替身,也许是嫉妒别的方面比不上蓓蒂至少名字可以一样,总之试探也好,怨念也罢,都是对阿宝的放不下。
“在我心里,雪芝是雪芝,蓓蒂是蓓蒂”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和蓓蒂有哪里相似,我喜欢的就是你,你不用跟谁比。
很动人的情话,雪芝抬眼,明显也被打动了,但她没有心软,反而说了更伤人的话。
雪芝说她心平了,当初的分开是对的,人要往高处走,她不后悔,阿宝想证明她错了,就要走到比她更高的地方去,证明她当年不离开也能有好未来。
于是雪芝亮出自己的薪资,是打击,也是目标。
注意这个镜头,这场戏雪芝的脸唯一清晰的瞬间,就是她亮出两万块收入的这一刻所以前面为什么要费尽心思地遮挡雪芝的脸?
就是为了突出此刻清晰的冲击力。
当她举起那张纸,连火锅蒸汽都消失不见。
从10年前到现在,那些氤氲的蒸汽,就像是为回忆套上的滤镜,让人看不清面容,却还是记得当时的美好。
直到心上人亮出如此具体的数字时,一切幻想都瞬间破灭。
阿宝看清的不是她的脸,而是自己的差距,和现实的冰冷。
最后两人终于有个同框镜头,可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不仅有距离,前景还有重重阻隔。
之后回到1978,继续填补阿宝雪芝的恋爱细节。
这一段的重点在「光」,雪芝每次出场总是带来温暖的光。
阿宝则会从逼仄的小巷深处朝她奔去。
而没有雪芝的13路,就是凄风冷雨,黯淡无光。
热恋期的构图也很有意思:坐得远了,就安排影子在窗户里依偎。
一站一坐,就隔着窗户拍,总之要把你俩框在一起。
无论是拥挤的人潮、公车的扶手还是远处的竖框,都别想把他们分开。
上一秒隔着玻璃看的是热腾腾的火锅,下一秒就只剩冰天雪地,是时间的流逝,也预示感情从暖到冷。
雪芝依旧携光而来,只是这次阿宝站在明暗交界处,再也无法被她照亮。
红色应该算雪芝的代表色——她挥舞的小旗子是红色,戴的围巾也是红色。
胡歌在采访里说,雪芝的红围巾还是剧组用他妈妈留下的旧绒线织的。
10年前她的红是柔软贴身的红围巾,10年后就成了精致昂贵小香风外套,身价暴涨,体贴不再。
从左向右的蒸汽,接同样方向的蒸汽,感情散了,火锅店也空了。
最后离别时刻,色调完全变冷,大面积的黑压住情绪,红色彻底不见,黑色衣服黑色的车,仿佛在祭奠他们逝去的爱情。
雪芝最后不舍的眼神,阿宝没有看见。
他们在贫穷的公交车上相识,如今出租车载着雪芝离开。
或许有留恋,但开往未来的车不会给她为爱停留的时间。
背后的路人也和他们一样在背道而驰。
最后阿宝再看那辆公交车,已经不再散发着暖光,或许这才是13路真实的模样。
因为发光的从来不是公交车,也不是好天气,而是那个人,或者说,是有那个人的美好回忆。
4 结局:伏笔回收《繁花》大结局最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墨镜王居然如此温柔且工整。
温柔在交代了每个角色结局,不论大小,都还算好;工整在回收了前期无数伏笔,把「契诃夫之枪」理论运用得淋漓尽致,简单回顾下最后几集跟之前剧情的呼应。
第30集导演还是小小地炫了下技的,开头这段蒙太奇,回顾了宝总一生,也解释了他最后选择离开的理由。
离开和平饭店前,回头看,看的是自己这7年。
坐上老板椅,起身,顺着视线转场,也曾风光无限,志得意满。
兴奋过后,就是应酬回来只剩孤独,开始要吃药入睡,出过车祸受过伤,从只怀念蓓蒂一条鱼,到后来雪芝去世,鱼缸里变两条鱼了。
再看窗外,再也没有他想抵达的约定终点,只能看见第一集里才建的东方明珠,已经快要落成。
时间过去了,时代也过去了,阿宝这趟十年之约的列车提前到站了。
总结得非常精炼。
剧情初期是麒麟会坑了宝总手下的发根,如今宝总舰队倒是早早全身而退,反而麒麟会舰队被宝总拿捏住了命脉。
很多人好像没看懂为什么麒麟会要接下宝总盘子,其实巫医生说的很清楚,他们也重仓了。
所以接盘维持股价不再下跌是自救,宝总完蛋,他们也完蛋。
曾经为利益背刺者,现在被利益捆绑,天道好轮回。
宝总不急,是知道麒麟会舍不得陪自己倾家荡产。
第二个很有对比性的是强慕杰。
开会时特意说“证券交易靠的是知识不是运气”,是在酸玲子之前说宝总“运气一向蛮好的”;说要收宝总的尸,结果自己被收尸;说要“让所有人踏空”,最后只有自己踏空,非常逆向言灵的强总,少说几句可能还不会这么惨。
而且强总每次都是嘴上说“我把至真园送给你好不好,我给你开个更大的好不好”,说没用的呀,你要像宝总一样直接送、直接给她买机票,或许玲子还真能跟你走。
毕竟玲子就是嘴硬心软的人,嘴上说不信运道,实际上却因为害怕“借运”是真的,几年不敢离开宝总。
而且她还说“没被人这么在意过”,光这点强慕杰已经比宝总强了,可你不争气啊!
光会动嘴皮子有什么用!
最后强总进了局子,玲子还赴了他随口的约,去香港开新店了。
把夜东京的一切都留在了上海,一个人重新开始。
玲子是真的有本事,到哪儿都能凭自己扎下根。
对玲子最大的改观,是她说出那句“从第一天我就知道我们不可能”时。
之前一直以为她不离开,是对宝总仍有期待,在等一个从家人变成爱人的机会,蛮恋爱脑的。
听了这句话才明白,她一直知道她的爱不会有回应,所以这么多年纯粹是在报恩,和害怕有万一的谨慎,一下子就多了几分清醒的悲剧色彩。
陶陶的结局也有很多细节。
芳妹怀孕24集有暗示过,她想买小孩衣服被陶陶骂了,说芳妹藏不住事的,怀了孕他肯定知道,结果他直到芳妹流产还在外面浪。
陶陶第一集出场是借钱给阿宝,被芳妹骂“你们两个结婚去好了”,他那个时候就是为了兄弟不顾婚姻的人。
阿宝两次借钱都是找的他,有人说,陶陶就是没遇上爷叔的阿宝,观众会这么想,陶陶也会。
所以他一直暗自在跟阿宝比,比不过派头就比潇洒,越向阿宝看齐,越想逃离芳妹。
直到最后终于意识到拥有的才是真实的。
这个镜头眼不眼熟?
和宝总回忆雪芝时是一样的,他们都被爱情照亮。
过去竖起衣领这个动作陶陶只跟宝总做,表示亲昵,现在他的衣领终于也为芳妹而竖了。
顺着这里说下我对A先生和宝总长相一样的理解:有人说A先生是阿宝那个哥哥?
我不太信,如果他俩真长一样,为什么强慕杰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更倾向于是种意象手法,就像14集回忆里雪芝的脸总是看不清,只在阿宝看清自己的那一刻变得和2w块一样清晰具体;还有芳妹的脸总在镜头外,除了结婚那天,她靠陶陶的爱而活,她的形象也以陶陶视角建立。
陶陶觉得她凶,她就如鬼魅般恐怖,只有陶陶爱她的时候,观众才能看清她的脸。
所以面容清晰也是爱的一种表现,李李记住A先生的是他的吻、他的死和他留下的痛,当她逐渐爱上跟A先生相似的宝总,记忆里的A先生也被融合了宝总的脸。
我是这么理解的,不一定对。
爷叔这边也有前后呼应,一个是介绍语:“如果做生意是门学问,他绝对是个老法师。
”爷叔出场时宝总这么介绍过他,爷叔离开和平饭店时,宝总依旧这么总结他。
一样的句子,却表达了不同的态度,前者崇拜,后者分歧。
说到分歧,爷叔和小汪抢单子,是因为他认定了宝总如果在股市输了,就要靠实业求生,也就是跟沃尔玛建立长期合作,所以第一单的牛仔裤就至关重要。
爷叔为宝总选择的逃生通道是抛开人情争夺市场,可实际上最后宝总的逃生通道是川沙那块地,也是他最开始送给发根儿子的礼物。
宝总的逃生梯不是六亲不认铁血手腕,而恰恰是“老法师”觉得累赘的心软人情。
不过我也不觉得爷叔离开是因为失望,第一集他就说宝总“老想着苏州河的勾当”,说明宝总一直是这样的呀,爷叔离开可能还是看清了宝总的决心,既然就是为了离开,那他也没必要再留了。
全剧最后一个镜头是《繁花》原著,对应第一个镜头,故事讲完,书已合上。
至此,我终于理解了宝总那句话,他无旧可念,我看完《繁花》估计也要很久无剧可看了。
起初,如果是原著读者,那对剧直接拍了一部大刀阔斧到除了一些姓名地点和时间几乎完全无视原材料的同人fan-fic,一定是很难接受的。
现在,即使摆脱了这种“欺诈行为”,分离了书和剧把他们当作相连但各自自洽的个体,这部剧仍然难以让人满意。
最大最显眼的失策,无疑就是剧和原著背道而驰的创作初衷,把小巴拉子强行拔高到呼风唤雨的霸道总裁大佬大咖。
为了和受众建立情感的连结,剧版和原著书完全是反向操作。
电视剧用王家卫签名式的审美,包括特供给懂王影评家分析光影,降格,挪用配乐和考据等等手段上的堆砌,构建了一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悬浮上海爵士时代。
剧情不再赘述了,这是没完没了的。
实际上,90年代上海的繁华是一具骸骨上新长出来的绿叶,斑驳失修的新古典主义或者折衷主义后面,有多少人在同一个灶披间买汰烧,同一个晒台上搓衣服拍被子,上蹲坑厕所,或是清晨起来倒痰盂。
网友所比喻的《小时代》病症确实有理可依。
剧中一遍又一遍像刷墙一样展示上海好钞票好时代好,于是黄河路的繁华变成了障眼法,让许多人转移注意力到90年的上海真的这样或是那样的问题上。
但这个戏法骗得了一时,也不高明,因为观众很快就会发现,一个个牛逼哄哄的底色还是这点。
和平饭店的套房里或者黄河路上的包间里炒股票,谈恋爱,其实和在思南公馆别墅的餐桌上穿着恒隆广场里数不过来的奢侈品牌,大吵闺蜜之间互相出轨是一样的。
再花花的世界里不过是鸳鸯蝴蝶的东西,你可以告诉我,但忽悠了一圈之后被观众自己发现了,就不是什么好事情。
这么多没有自知“腔调”最终都会指向坍塌,是排骨年糕还是泡饭这些原来大佬也是普通人的情节都于事无补。
这就是为什么剧里主角们一路崩豁边,反而鱼龙混杂的本地小人物立得住的原因(不包括服务员和报亭香烟哥这个工具人)。
反观原著,书里写的本就是拿起包就是总的市井小民的悲欢离合,刻画那些鱼龙混杂的人物就是解构的,不讲生意,开门见山就讲男男女女的下作事情,直接告诉你,那些讲究的花头不过是一层一层的包装纸。
引子里街坊邻里捉奸,沪生明明一直在说我要走了,却还是听陶陶把鸡毛蒜皮下作事讲到耶稣才走,就是又好笑又直接。
把这种油腻的小老板、社会精英(原著中沪生是一名律师)、老瘪三的底裤扒了之后娓娓道来前世今生,反而让角色和读者产生了共情。
《繁花》这部剧,按照原来的思路打造,并非不可行的,我认为本最该学习取经的是《广告狂人》。
《广告狂人》把六七十年代纽约的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像剥洋葱一样一层一层扯下来,告诉你,浮华就是这么个样子,浮华下面,牛鬼蛇神,有空的,有烂的,但是这样一个华丽和腐朽并存的土壤里也是可以有生命力的。
所以,《繁花》作为一个故事,到底是杰克苏和玛丽苏的金山银山换不来真心一片的故事(戏仿《了不起的盖茨比》)有吸引力?
还是整天在弄堂口游手好闲的瘪三赤佬年轻时候也有爱恨情仇能够打动人呢?
剧里只有宝总,没有阿宝,剧中宝总苍白的内心是想向初恋证明自己不是屌丝,而书中触及真正的阿宝和阿宝的真,都留在了过去,留在了某个不可触碰的黑洞里。
不论如何,我为《繁花》写的结尾是这样的:原著结局,沪生和阿宝在苏州河畔,两人无言闷走,在《新鸳鸯蝴蝶梦》中结束。
剧版尾声应是这样,傍晚时分,阿宝便装,Polo衫,西裤,响起变奏慢板《喜欢上海的理由》:上海是我长大成人的所在,带着我所有的情怀。
第一次干杯,头一回恋爱在永远的纯真年代。
…成功的滋味,自己最明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此时金茂快要封顶,环贸刚开始破土。
]… 上海让我越看越爱好日子,好时代我在上海,你也在全剧终。
最近被《繁花》刷屏了,无论是普通观众、文艺媒体,还是各类博主都在聊这部剧。
从角色聊到剧情,从背景音乐聊到画面光影,从掌镜导演聊到剧中演员,从时代背景聊到历史原型,小作文写得花团锦簇,不同观点的争论也有理有据,引人入胜。
在这样空前的热闹里,我打开了视频。
三天看完了全剧,第一感受,原来不是文字写得花团锦簇,是这个剧本身就花团锦簇啊。
九十年代金碧辉煌的上海,各种角色鱼贯而入,热闹,神秘,有情有义又轰轰烈烈。
等到繁花落幕,各自离场。
再回想起这部剧,想起来的还是人与人之间的纠葛。
01 处处不提爱,却处处是情戏已落幕,阿宝与身边的三个女人,兜兜转转。
的确,王家卫拍出了他们之间的暧昧。
汪小姐是明媚的浦西明珠,天真漂亮、骄傲肆意、身上永远有一股勇往直前的劲头。
她对宝总的喜欢毫不掩饰,不然也不会不顾生命危险,飙车去诸暨,甚至还冲动地想要辞去在外贸公司的职务,哪怕只是一起去卖茶叶蛋。
但汪小姐同时也是清醒的,在宝总为自己挨了一巴掌后,果断认清了形势,立志要做自己的码头。
不惜和宝总抢生意也要先完成自我成就,汪小姐实属争了一口气。
宝总对她无疑是有情的,不然不会在爷叔的反对下仍执意帮她抢沃尔玛的单子。
但,这个情是什么情呢?
不知道。
我们只知道那个爽约的夜晚,他打了一晚上麻将,回去之后神情怅然。
李李则像是品牌打造的高级珠宝,美丽神秘,充满故事。
对上宝总这个珠宝商,属于棋逢对手。
两个人心心相惜,但又各自为城,亦敌亦友。
阿宝同她打交道,有时候需要紧绷精神,窥探谜语,有时候又可以同桌吃饭,闲话家常。
对于阿宝来说,李李危险又迷人。
那天,他们不约而同地来到涮羊肉店,像是共享了秘密基地,灵魂在那一刻相交了。
在李李最后的视角里,A先生的脸和阿宝的脸混为一体。
是不是说明李李已经爱上了阿宝呢?
但她到底还是陈珍,需要把和A先生的故事结尾,完成自我救赎。
玲子呢,像箱底的黄金。
岁月把她淬炼得沉甸甸的,说话软中带硬,八面玲珑。
说实话,一开始,三个女人里,最不喜欢玲子。
想着这人怎么可以如此理直气壮地坑人钱财?
明明自己犯了错,怎么声音比谁都大?
明明只是合开夜东京,为什么行为做派像人老婆,还要借口“股东大会”约会?
直到回忆她跟阿宝在日本初次相遇的戏份,玲子和阿宝相遇在异国街头,她帮他见到了朋友,和他扯闲篇。
后来她收到他的信,看到机票和饭店名片,那一瞬间怎么能叫人不心动!
随便说说的话,原以为对方也只是随便听听,但阿宝不是,他不仅记住了,还大手笔帮她实现了梦想。
这样的浪漫,误以为是爱情也情有可原。
玲子虽然时刻准备着为宝总托底,但从来没在人前提起过对阿宝的爱意,直到最后才与汪小姐说:“大家都在说,宝总做得好,是借了我的运道,我是不信的,但我一直不走,是我生怕万一这是真的呢。
”她背着“讨债鬼”的标签,成为流言里“宝总不会娶的女人”,她始终没有走,只是怕这万一。
剧里有一句独白:男女之事,源自天时地利,差一分一厘,就是空门。
所以喜欢≠爱情≠在一起。
三女一男的戏码很容易拍得俗气,但王家卫拿捏得很好。
没有海誓山盟,缠绵悱恻,有的只是夕阳下的对视,漂洋过海的信件以及一方并未闪避、一方悬而未落的吻。
处处不提情爱,却处处是情爱。
作为观众,实在没必要替她们在宝总心里争个高下,那样便是把她们看轻了。
繁花似锦,她们都各有各的前程要顾。
年少的时候我们可能觉得爱情最重要,但逐渐长大之后就会发现,生活中还有很多重要的东西。
找到钟爱之事很重要,满足口腹之欲很重要,成为家人、朋友的依靠很重要,在社会上站稳脚跟也很重要……爱情不过是诸多选项之一罢了。
02 知交零落是常态,想起时心存温柔就够了很喜欢进贤路四人组,也许是因为在现实生活中很难遇到一群住得很近,天天在一起吃吃喝喝、插科打诨还没有利益冲突的朋友。
夜东京老板娘玲子、精品店老板娘菱红、海鲜店老板陶陶、房东葛老师,进贤路上的这四个人在一起的戏份好笑又温馨。
葛老师住院是陶陶照顾,陶陶打保龄球,不喜欢打保龄球的葛老师后来也陪他去了。
陶陶送海鲜给玲子,玲子拦住脑袋拎不清的陶陶与小阿嫂约会。
菱红和玲子的交情就更久了,二人识于微时,从东京到上海,一路互相扶持,是一起共过苦的朋友。
玲子让大家吃白食,夜东京就像他们的第二个家。
大家其乐融融,就连吵架都颇具喜感。
虽然唇枪舌剑,你来我往,互戳伤口,但给人感觉他们是吵不散的,也确实没吵散。
四人组真正的解散反而是在他们开始齐心协力经营夜东京的时候。
奇怪吗?
不奇怪。
有一句话叫做,只因人在风中,聚散不由你我。
一直以来,四人组在进贤路过的都是得过且过的日子。
葛老师靠收租,玲子、陶陶靠阿宝,菱红靠玲子。
玲子幡然醒悟了,靠自己把夜东京搞得红红火火。
玲子和菱红隔马路对望的那一眼,宛如一记哨声把菱红从往日迷梦里唤醒了。
她为姐妹感到欣慰,同时也决定要走出舒适区。
玲子都不再靠宝总了,她怎么能继续依赖玲子呢?
她也要尝试去做更好的自己了。
菱红去北京,陶陶回归家庭,玲子去香港开分店,葛老师看店,大家带着旧的记忆,奔赴新的去处。
于道各努力,千里自同风。
三毛在《朋友》中说过,知交零落是人生常态,能够偶尔话起,而心中仍然温柔,就是好朋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命轨迹,在漫长的人生中能有一段交集,留下一段共同的回忆,即便短暂,也是值得感激的。
03 半师半友半知己,是工作关系,也是家人关系信息时代以前,你要学一门手艺,得先拜一个师傅。
直到如今,某些传统行当依然秉承着这项规矩。
收徒不是小事,师傅不仅要教授徒弟技艺,让其安身立命,还要承担起长辈的责任,充当他们人生路上的导师。
从这个意义上来讲,师徒不仅仅是工作关系,还包含着情感联结的家人关系。
就像爷叔与阿宝,金花与汪小姐。
梅萍讲爷叔,“有事有人,无事无人。
”爷叔是真正的商人,生意和情分分得很开。
只有对阿宝是例外。
爷叔第一次看到阿宝穿着得体的西装,摆出那些派头时,那个眼神变化真教人动容。
流逝的岁月,波折的命运,年轻的自己,在那一刻全都扑向了他。
这一幕奠定了爷叔与阿宝的情感基础。
所以即便阿宝背地里偷了家,爷叔被气走之后,还是放心不下,又回头指点。
金花对汪小姐,不似爷叔对阿宝。
金花不包庇,不纵容,像现代职场上与下属没有情感联结的上司。
在我们以为她对汪小姐就是那样冷面无情时,她把珍贵的集邮册送给了汪小姐,助其自立门户。
那一刻,潸然泪下的又何止汪小姐?
很难想象,《繁花》只有三十集,却讲了那么多人、那么多情感、那么多故事。
还有未提及的黄河路领班姐妹团,范总与汪小姐这对忘年交,爷叔与两个嬢嬢在经年岁月里的不离不弃,黄河路老板娘的风光与失意……剧版创造了一个有情有义的理想世界。
每个人物都有自己的灵魂,有自己的儿女情长,在时代的浮浮沉沉之中,演绎自己的故事。
花开花落,花落花开。
少年子弟江湖老,人生种种况味,都在此中了。
繁花8.2分,那一堆韩剧9.X,豆瓣的影视剧打分真是笑话。用了一个月看完,越往后越精彩,王家卫是最顶级的情感艺术大师,用电影的镜头音乐表情台词来表现人类的情感没有任何一个导演能比王家卫更好。
感谢王家卫吧,终于不用看资本的丑孩子们了。
每集都是一样的,吃饭喝酒吃饭,然后胡歌辛芷蕾眼神交流,唐嫣和马伊琍哇哇叫……
说实话这种所谓质感 很多导演都可以
跟抖音短剧爽剧有什么区别?叽叽喳喳,每个人都在装逼,故作高深的花瓶。完全没有90年代的气息。
沪语版看完,一套糖水剧,像糖果包装纸一样乏味、明亮和空洞,它甚至很难被称为传统意义上的电视剧。因为它缺乏动作,但有很多对话、描述,及戏剧性的音乐,满到溢出。它在静态方面很美,甚至演员都是在凹造型,故事讲的是可怕的成功学,没有个性的人,没有脚下的土壤,更别提小说的精气神儿了。导演可能不喜欢电视剧生活化的细水长流,他钟爱煮熟的生活瞬间,最好用精致的酱汁,为这些瞬间调制浪漫色彩,然后再荒谬地甩到你的脸上。导演惯常的美学风格并不适用于电视剧,但它可能会迎合部分粉丝的口味,或那些不熟悉原著,对文学也不感兴趣的观众,给了他们简单的消遣和谈资。
恰逢A股跌破2800之际,上演股市劝退宣传片
三星半,其他都挺好的,我受不了旁白。//如果这部剧不是王家卫拍的,我可以给四星,可能是我对他要求太高吧。开头实在是太过了,看得我很累,胡歌一直在模仿梁朝伟,辛芷蕾感觉在拍画报,剧情仿佛开金手指的爽文。后来,看到十集我稍微觉得好了点,直到我看到二十集。玲子的人物形象越来越丰满,汪小姐在成长,李李渐渐试图袒露心扉,我突然觉得这部剧里的女性角色是同期其他剧前所未有的丰满。我很意外。在许多情节落泪了,尤其是玲子,这部剧我最喜欢的女性角色。唐嫣选了她人生的最好剧本,这部剧里所有演员在我这里都改头换面,果然演员还是要导演调教的。只不过我觉得,这个人如果是王家卫的话,可以更好。所以我还是没有给到四颗星。
个人观剧史上最为奇观的缝合怪:一部由玛丽苏网剧、股市教学片、怀旧MV金曲、九十年代新闻串烧、小说金句摘抄一锅炖,最后经由AI自动生成的假王家卫。
繁花不祥。整本看下来总的感受是这座城市同大经济已经死透凉透,一曲繁花等于一支挽歌,浓墨重彩铺陈过去种种相当于生平回顾加音容再现,“一切美好只是昨日沉醉,淡淡苦涩才是今天滋味”,师涓枕上之声,红楼梦开夜宴异兆发悲音,文艺作品往往可以觇世变,看客们可以自己会意。
割裂感源于面子和里子博弈的结果——外披时代奏鸣曲,内中延续《一代宗师》美学,格调作派与意识形态无法调和势必造成里外两张皮,不响变身喧哗,留白转调聒噪,删改、捏合原文本的结果是——在支离破碎和重重镣铐中神奇地达成(部分)私心目标,如侯孝贤所言“(王家卫的上海)不是真正的上海,是一个想象的上海。”大量镜渊叠影制造的水花镜月,大比重夜戏中金黄光线的氤氲摇曳,潮湿路面泛出的迷离倒影,这一切不过是还旧日精魂(从这点来说略有贴近原著之意),怀昨日不可追之旧,一场昏黄海上梦的失真与写意,一次浇心中块垒的集体追忆。时代变化是身后帷幕,人与人的拉锯、试探、犹疑、揣度、掂量、等待、相约、错过,才是经久不变的“见天地见众生”;推杯换盏依旧是过客,相携千里终究相忘江湖。每个小人物都好可爱啊,最爱夜东京小分队。
太傻比了我给三大队道歉。还有更差的?繁花适合竖屏剧模式观看,王家卫?是不是我年轻时候太傻?太虚伪才诞生这么个导演?是我们那个年代最tm虚伪的一个货!竖屏剧模式超前,民国风格的大陆九十年代混搭。茅盾文学奖结合商战金融题材,绝妙绝美绝对装逼既摆渡人之后鸿篇巨制。王家卫致敬郭敬明就是这种感觉了
我以为王家卫想拍个现代红楼梦,结果只拍个爽文,心里落差太大了,就没有必要啊。
93年的上海,还是工人老大哥做脊梁,小市民做皮肉,全国输血的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桥头堡。王家卫把原著抽骨去势,剔出了残肢断臂装进一个叫“醉生梦死“的酒坛做人彘,让观众看看,一个扭曲残缺的生命还能油头粉面咿咿呀呀。王墨镜以拍香港60年代上海人成名,真正拍上海人时才露出半桶水的马脚:他根本不了解上海。
质疑郭敬明,理解郭敬明,成为郭敬明?wkw又名小郭敬明?这依托答辩的剧情和装*油腻的表演,果然世界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不应该对任何有滤镜。
看国产剧跟谈恋爱似的,纠纠缠缠上头容易下头也容易。还是看电影干脆,爽就一直回味,不爽忍一忍就过去了。
上海的底色是市民气,不是大亨或江湖
太他妈浮夸了,什么都浮夸,什么玩意,拍滑稽戏呢,上海话里形容剧中人的表演就两个字:喳吧
让我有种错觉,这是1920年代的上海
红楼女儿诸芳尽,各自去寻各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