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为家

كفرناحوم,迦百农,星仔打官司(港),我想有个家(台),Cafarnaúm,Capernaum,Capharnaüm

主演:赞恩·阿尔·拉菲亚,约丹诺斯·希费罗,博鲁瓦蒂夫·特雷杰·班科尔,卡萨尔·艾尔·哈达德,法迪·尤瑟夫,海塔·塞德拉·伊扎姆,阿拉·乔什涅,娜丁·拉巴基,

类型:电影地区:黎巴嫩,美国,法国,塞浦路斯,卡塔尔,英国语言:阿拉伯语,阿姆哈拉语年份:2018

《何以为家》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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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为家》剧情介绍

何以为家电影免费高清在线观看全集。
法庭上,十二岁的男孩赞恩向法官状告他的亲生父母,原因是,他们给了他生命。是什么样的经历让一个孩子做出如此不可思议的举动?故事中,赞恩的父母在无力抚养和教育的状况下依然不停生育,作为家中的长子赞恩,弱小的肩膀承担了无数生活的重压。当妹妹被强行卖给商贩为妻时,赞恩愤怒离家,之后遇到一对没有合法身份的母子,相互扶持勉强生活。然而生活并没有眷顾赞恩,重重磨难迫使他做出了令人震惊的举动……热播电视剧最新电影宾果:晨光之王小猪佩奇过大年葡萄的眼泪千里走单骑修女战士第一季美男与野兽魂断太平东北囧事之休想跟我抢所有的土路都有盐的味道性吸引力暖暖内含光十年一品温如言美女总裁爱上我明艳动人的她北京女子图鉴pop子和pipi美的日常阴阳玦之生死恋宿醉2五杰天之骄女谢幕演出:电音奇才艾维奇极岛森林第二季星际密探小书痴的下克上:为了成为图书管理员不择手段!第三季长靴地狱男爵2:黄金军团男人制造无懈可击所罗门的伪证前篇:事件

《何以为家》长篇影评

 1 ) 这个清醒的小男孩,太让人心疼了

中国版海报上的一句宣传语非常引人注目:我要控告我的父母,因为他们生下了我。

——赞恩黎巴嫩女导演拉巴基以她独特的视角和方式,呈现了这个发生在黎巴嫩贫民窟中的叙利亚难民的故事:年龄不详、据说是12岁左右的男主角赞恩,与父母、兄弟姐妹为了躲避 叙利亚战争,非法生活在黎巴嫩的贫民窟中。

一大家子挤在一个非常小的房子里,睡觉时所有人都横七竖八地睡在地上。

父亲不让他去上学,而是让他去小卖店里打工。

他每天要去小店整理商品、送货,有时还要和妹妹萨哈一起上街卖果汁,维持生计。

赞恩一家

小小年纪就要扛起生活的重担

赞恩和妹妹萨哈当他最在乎的妹妹萨哈初潮来月经时,赞恩不仅帮助妹妹洗裤子、偷卫生巾,还再三叮嘱妹妹一定要藏好卫生巾,不然被父母看到,她可能就要“被结婚”了。

但很不幸,父母最终还是决定把这个12岁都不到的妹妹嫁给房东阿萨德,以此来抵扣上涨的租金。

他拼命抵抗、试图救回妹妹,但还年幼的、弱小的他,最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妹妹被带走。

被强行带走结婚的小女孩萨哈

愤怒的他离家出走,遇到了没有身份的埃塞俄比亚黑人女工拉希尔。

这个没有合法身份、同样苦命的女人,却收留了赞恩,让他度过了一小段平静的、不必为生计奔波的时光。

但好景不长,拉希尔在一次外出筹钱时被警方拘留,再也没有回家。

命运再一次把赞恩推向了绝望的谷底。

为了照顾拉希尔年幼的儿子约纳斯,他想尽办法,包括卖曲马多药片的制成毒品替代物——曲马多饮料。

但最终因为被房东赶了出来,拿不回钱,走投无路,只能把约纳斯卖掉。

赞恩和约纳斯回到家的他,惊闻妹妹萨哈的死讯,拿着刀冲到房东阿萨德家,砍伤了他,也因此被判刑。

在监狱里,他打电话给电视台,说要控告自己的父母,因为此刻,刚刚失去萨哈的父母,又怀孕了,还美其名曰这是“真主赐予的礼物”。

在法庭上,他说:

我希望大人听我说,我希望,无力抚养孩子的人,别再生了。

我只记得暴力、侮辱或殴打,链子、管子、皮带,我听过的最温柔的一句话是“滚,婊子的儿子”、“滚,你这垃圾”。

生活是一堆狗屎,不比我的鞋子更值钱。

我住在这里的地狱,我像一堆腐烂的肉。

生活是个婊子,我以为我们能做好人,被所有人爱,但上帝不希望我们这样,他要我们像地毯一样被踩在脚下。

——赞恩看完电影,我看了一篇关于导演拉巴基创作过程的英语采访,大致翻译和采编如下:关于创作动机,拉巴基说,有一天晚上她开车回家、在等红灯时,看到一个妇女和一个1岁的孩子坐在路中间的缓冲带上。

孩子一打盹,马上就会被往来的车声吵醒,这个孩子只能在这两条高速公路的中间带苟且生存。

如果他试图离开,就可能被飞速奔驰的车辆撞死。

此情此景触动了她。

在她着手开始为电影做准备工作时,她发现许多孩子都很消极,不哭、不笑、不玩耍。

哪怕把玩具放到面前,他们也不会去触碰。

他们的眼神里根本没有童年的光彩,于是她问他们,“你们快乐吗?

”99%的孩子回答“不”,他们说,“我在这里不快乐”,“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根本没人照顾我”,“为什么我要一直忍受饥饿”,他们觉得自己来到世界上是因为他们受到了惩罚。

拉巴基没有找专业的演员,而是找来了与她设想中的故事有着相似经历的人们去演绎。

因为她不希望这是一部“演”出来的电影,这些悲剧不仅是银幕上的故事,更是每天发生的事实。

所以,这不是一个有着“计划、预算、拍摄地”等的“常规”电影。

拍摄时,她也不会给出具体的台词,而是告诉“演员”所处的情况,让他们自由发挥,摄影师只负责记录。

拉巴基和赞恩在片场

拉巴基和摄影师最终,他们在六个月里拍摄了500个小时的素材,并用了一年半进行剪辑。

第一个版本长达12小时,最后才剪成了戛纳的126分钟版本。

对于电影的意义,拉巴基说,“我不想天真地说电影可以改变世界,但如果它可以改变你看待这些孩子的态度、或是你看待你自己生活的态度,那么它至少可以一定程度地改变你。

当千千万万的人可以用不同的视角看待这些问题时,真正的改变才会开始发生。

”拉巴基的编剧之一Mousanar说,“即使你深知你改变不了任何事,但你还是可以梦想你做得到。

人类的进步靠的是梦想,而不是犬儒主义。

”关于赞恩的“法庭起诉”,其实是不可能发生在黎巴嫩的,因为法律不允许孩子起诉监护人。

但为了表达需要,拉巴基还是这么设置了剧情,因为她认为这是唯一让孩子发出声音、获得共鸣的方法。

她说,“我希望可以让孩子直接面对整个社会系统去表达愤怒,而要达到这个目的,唯一的方法就是通过法庭、通过他的亲口诉说”。

最后,电影里的赞恩笑了,因为他可以得到一张印着自己名字的身份证明。

虽然这并不意味着一切烦恼都将烟消云散,但拉巴基说,“这是在隧道尽头给你的一点点胜利的光芒,正是这点光芒,让你可以继续前行。

对很多不了解中东的人来说,或许电影的场面本身就很令人震惊和诧异了。

不过对我来说,那些都太熟悉了:混乱的巴扎、人口爆炸的家庭、卖餐巾纸的小女孩、所有人挤在一起睡觉的局促的家、毫无秩序的街道……这就是那片土地上每天都真实发生和上演着的现实。

影片一开始,伴随着音乐,一群孩子一起嬉笑打闹、抽烟、拿着枪玩耍……那是赞恩在整部电影中为数不多的欢笑镜头。

大部分时候,他都在承担着本该由成年人去承担的责任。

每一天醒来,都是一场新的奔波,一场为生存而进行的无望奋战。

赞恩这个小朋友最让人心疼的地方在于,他太清醒了、看得太明白了,他的眼神成熟而充满焦虑,没有孩子的单纯和童真。

因为小小年纪,他就深谙社会运行的规则。

他知道房东兼自己的雇主阿萨德给自己妹妹零食是别有所图,于是一出门就把那袋东西扔进了垃圾桶;他知道女孩子裤子沾血是来了月经,知道来了月经的女孩子很可能会被父母卖给别人结婚,于是为妹妹洗裤子、偷卫生巾的同时,千方百计教导妹妹隐瞒这件事;他知道阿萨德和父亲一起来家里是为了提亲,于是极力要求母亲赶他们走;他知道妹妹被带走是要去“被结婚”,于是用他那无比弱小的身体反抗、撕扯、叫喊、追逐,却因为力量的不对等,只能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妹妹被带走;他听到父亲说漏嘴的”医院通知书“,追问是谁进了医院。

得知他心爱的妹妹萨哈去世时,直接拿了把菜刀冲了出去;他知道母亲再次怀孕意味着又一个悲剧要降生,于是他打电话给电视台说出自己的故事,甚至把自己的父母告上了法庭。

出现在法庭上的他,说出了叩击灵魂的陈述:我要起诉我的父母,因为他们生了我。

赞恩的理智和清醒,甚至让人不敢相信他只是个12-13岁的小男孩。

他比周遭那些拼命为自己找借口、参与这个混乱的社会运作的大人们,都要善良得多、清醒得多。

但他却是最痛苦的。

父母可以为萨哈那身不由己的婚姻找借口,比如“替她找个好人家,让她睡在床上”。

但赞恩知道,妹妹不仅嫁的身不由己,还是赤裸裸的童婚;阿萨德可以为娶了个11岁的小女孩找借口,比如“别的女孩也是11岁结婚,活的好好地”,但赞恩知道,妹妹的逝世与这个坏男人的行为有着直接的关系;

母亲可以认为再次怀孕是“真主赐予的礼物”,但赞恩知道,又一个孩子的降生,不过就是重复他或者妹妹的命运。

他最终把这些痛苦的原因,归结为了父母的错。

是没有养育能力却要不断生育的父母,造成了那么多孩子的悲剧。

越穷越生、越生越穷,失败的父母指望着孩子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在他们眼中,男孩是工具,可以分担生活负担,女孩是商品,可以卖了换钱。

最终,他们亲手毁灭了那么多孩子的一生。

这电影最让人难受的是,赞恩的经历并不怎么特殊。

他所碰到的社会问题,在叙利亚、伊拉克、阿富汗等国家里广泛存在着,无数人都苟活在阴影之下。

电影里提到了许多在中东普遍存在的社会问题,我来大致阐述一下:1、生育率极高、失业率极高有一个角色让我印象深刻,就是那个在市场里卖纸巾的小女孩梅森。

走在叙利亚的一些街道上,你真的会很诧异,因为有的人带了几包小包装的餐巾纸,坐在人行道边,就算是出来“做生意了”。

在拥堵的街道上,也经常能看到小朋友拿着几包餐巾纸敲着私家车、出租车的窗户。

上世纪80现代,阿拉伯世界迎来了一波出生率爆炸,一个家庭生育5-10个孩子是家常便饭,我经常调侃他们“家里有只足球队”,叙利亚也不例外。

从1981年到2000年,全国总人口由905万飙升到1632万,但GDP总量却只增加了11.8%。

社会发展程度、提供的岗位远远跟不上人口的激增。

在“阿拉伯之春”爆发前夕,叙利亚全国的失业率高达30%。

刚刚步入劳动力市场的年轻人,平均需要花4年才能找到第一份工作。

而内战爆发之后,大量难民涌入约旦、黎巴嫩、土耳其等邻国,给这些国家的就业率也造成了非常大的负担。

社会根本无法为这么多人提供就业机会。

于是,在这些国家的难民聚居区域,会看到大量找不到工作、无所事事的青年,或是随便拿几包餐巾纸、口香糖就到街上卖的人。

2、教育问题影片开头,伴随着音乐,一群孩子一起在抽烟。

这样的场景可能令人惊讶,但却是真实发生的。

在叙利亚街头或者广场,我经常看到未成年人一身痞气地抽着烟。

而当我和一些当地人聊起时,他们也全然不觉得“孩子抽烟”有什么问题。

由于每个家里孩子都很多,父母无暇去太多地顾及到孩子的教育。

从影片里我们也看到了,赞恩的父母根本没想要让他去读书、去成为更好的人,而是希望他快点长大,帮忙分担照顾弟弟妹妹的事务、帮忙去店里打工贴补家用。

他们生孩子是用来“使用”的,而不是“给予爱”和“培养”的。

3、结婚问题萨哈结婚的方式,如今依旧广泛存在于穆斯林社会。

比如在伊拉克南部,自由恋爱不被允许,男女学校分开,到了结婚年龄,由父母经由媒人介绍,为自己的儿女选定一个对象。

在相对发达开放的巴格达这样的大城市,两位年轻人会在双方父母亲人均在场的情况下见面、交谈,来确认彼此是否同意这桩婚事。

在欠发达地区,年轻人根本没有选择,父母之命,只能遵守。

在相对开放的叙利亚,已经有大胆的年轻男女敢于“偷偷谈恋爱”了。

夜晚的大马士革老城,我甚至见过一男一女坐在幽暗的台阶上聊天的温暖场景。

但总体来说,“自由恋爱”还是禁忌话题,一般互相看对眼的年轻男女首先要报告父母,然后举办定亲仪式,再开始“名正言顺”地恋爱。

在定亲到结婚这段时间,都各自住在自己父母家里。

4、童婚和家暴问题许多中东国家是不设定最低结婚年龄的。

据《古兰经》记载,穆罕穆德娶过一个9岁的女孩为妻,于是,他们认为女孩满9岁即可以结婚。

如今,童婚问题在中东许多国家依然普遍存在。

叙利亚内战爆发以来,动荡、贫穷这些负面因素大大增加了童婚率。

2011至2014年间,约旦境内叙利亚难民当中的童婚占全部登记婚姻的比例从12%上升到了32%。

同样严重的还有家庭暴力问题。

由于婚姻并非自由选择,也没有婚前正常的恋爱、相处时间,很多有家庭暴力倾向的男人根本不会被发觉。

我认识的一位在巴格达女权组织工作的姑娘告诉我,光是在伊拉克,就有超过20%的女性遭受着家庭暴力。

而警察通常会认为家暴是“家务事”,对报警不予理会。

在伊拉克这样非常传统穆斯林社会里,女性根本没办法离开家庭独立生存,所以逃跑无门、报警无门,只能默默忍受着悲惨的命运。

5、难民身份问题叙利亚内战爆发导致了大量人口涌入约旦、黎巴嫩、土耳其等邻国。

但联合国难民署无法安置如此多的难民,于是很多无法通过正规流程申请去欧洲等地的难民,只能通过偷渡、无身份等方式苟且为生。

申请成为难民然后移居欧洲并不是容易的事,需要经过繁复的申请流程、审批流程。

况且“难民”这个身份会受到很多限制,比如找工作、居住区域等。

我有个在黎巴嫩的叙利亚朋友,不想拿难民的身份,但好在她母亲是黎巴嫩人,所以她可以在战争期间暂居黎巴嫩。

但叙利亚护照让她在找工作时遭到了很多挫折,比如同样一份工作,她作为叙利亚人,拿到的工资远比黎巴嫩人低、甚至公司会因为国籍问题而不给她原本她完全可以胜任的工作。

至于偷渡,不仅价格昂贵,还要承担遥远航行可能带来的意外。

一般来说,他们会先从叙利亚来到黎巴嫩或土耳其,从这里的港口出发,乘着偷渡船去往欧洲。

许多人就死在了这漫长的航行之中。

我有一位叙利亚朋友,她的哥哥就在战争期间偷渡到了瑞士,据说,偷渡费用取决于很多因素,比如航行时长、船只大小等。

但能有身份或偷渡成功都已经算幸运的了。

就像电影里展示的那样,许多逃离故土的人根本拿不到合法身份,没有护照,一直以黑户口的方式胆战心惊地活着。

尽管这是一个非常沉重的话题,但我还是很高兴有拉巴基这样的导演可以把这些故事搬上大屏幕,让生在和平时代的我们,可以看到世界的另一头正在发生的故事。

认识到世界的多样性,可以一定程度上改变我们对生活、对社会、对世界的理解。

希望当你和别人谈起中东时,除了“一直在打仗“、”好乱“、”好可怕“之外,可以聊出点别的东西。

最后,就像电影结尾说的,愿每个勇敢的小孩,都能被世界温柔以待。

我想再加一句,愿混蛋大人都能受到惩罚。

 2 ) 何以为“贫穷这场战争下的希望”——从童工到耕牛

最初看到某张海报封面上写着“我要控告我的父母,因为他们生下了我”时,还以为是个关于亲子的电影。

正如人们最常说的:做什么都要考试,但为人父母却不需要。

但看完电影之后觉得最令人压抑和无奈的不仅是儿童问题,亲子问题,而是贫困与战争的问题。

每一个陷在贫困中的人都在与贫困作斗争,以此谋求一条生路,而这无烟的战争却似乎是一场只能等待生命耗尽的持久战,特别是在影片中,一家叙利亚难民躲藏在黎巴嫩贫民窟中的背景下。

上一个问题在这里有了解答:这些父母没经过考试就为人父母,是因为他们本身就没有接受过教育。

这差劲的家长们,原本就是经历过悲剧的儿童。

在看电影前半段时,赞恩带着弟弟妹妹在干活,几个孩子挤在一张算不上床的地方。

我想起标题《何以为家》,的确,这还算个家吗?

甚至连和拉希尔(一位来自埃塞俄比亚的非法移民/单身母亲)一起住时都更像个家,至少还有剩下的蛋糕可以吃,有蜡烛可以吹。

但看到最后,感觉这种故事背后不仅是什么是家,更多的是什么是希望,或者是有个家和活得像个人的希望。

影片不仅是关于儿童,同样残酷的是关于成年人。

在短短的片段中,赞恩的父母曾经经历的正是和赞恩这一辈同样的生活:背井离乡、早年嫁人......因为没有接受过什么教育又是没有身份的非法移民,只能靠做赚不到几个钱的工作和生孩子度日。

不然呢?

旁观者都心知肚明,赞恩如果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后也是一个样。

为什么不避孕呢?

为什么不努力呢?

为什么不努努力就读个哈佛耶鲁,为什么不努努力就赚它一个亿呢。

都是同样无解和何不食肉糜/不食蔬菜水果的问题。

“孩子是希望”似乎是属于繁殖癌最好的借口,也是最遭人诟病的生育理由。

但这也是事实,对于挣扎在贫民窟里的人来说,还有什么能是希望呢?

是挑一个孩子上学、外出的周末偶尔吃一顿像样的晚餐甚至是路边摊快餐,还是买几件凑合也很便宜的衣服开心一下?

更别说搞什么事业发展、理财投资、兴趣爱好之类的有趣梦想和远大前程了。

于是只剩下抽烟、生孩子这点消遣和希望。

连卫生巾都要靠偷的家庭,谈什么避孕就是脱贫似乎都是天方夜谭了,她们在结婚时甚至都不明白婚姻或异性意味着什么,妹妹说,我觉得他(商贩)看起来挺好的,他还拿给我面条吃。

贫穷就像一团揉乱的线团,让人甚至不知该从哪里先开解。

如果不消遣就会精神崩溃,如果消遣完就会物质崩溃,似乎只有死路一条。

在《扫地出门:美国城市的贫穷与暴利》一书中曾有这样的例子:领着救济金的人有时会花几百块吃一顿大龙虾,然后剩下的日子过着什么也吃不起的生活。

因为房租已经压到他们透不过气,已经欠了一屁股债,似乎没什么其它东西可以使他们喘一口气再过接下来的生活了。

一些人因为租金问题将被扫地出门,工作时无法专心;在被扫地出门后又因为住得离公司更远而上班迟到,而被公司开除;因为没有工作而更无法支付租金而完全陷入贫困。

贫困之所以可怕是因为他不仅是一块砸中穷人后脑勺的石头,而更像一滩看不清边缘与尽头的沼泽。

赞恩只是千万个中为数不多被解救的如奴隶童工一般生活着的儿童,然而背后是无数被遗忘在贫民窟的儿童,和已经长大成人的赞恩父母们,以及赞恩妹妹那样因为早早嫁人怀孕而死亡的女孩们。

《布满贫民窟的星球》的作者迈克·戴维斯说:“大多数城市被污染和腐烂包围,蜷伏在泥泞之中。

” 书中散落在全球各地的贫民窟中,一群人挤在一个小屋子里是常事,他们住在城市最模糊的边缘,肮脏、不便及其它地理劣势才是可以保证他们不被驱赶的主要因素,因为没人会想要那样不怎么样的破地,他们也就被这样遗忘在城市的边缘了。

一间贫民窟,风雨中或许摇摇欲坠,或缺乏任何安保措施,但价格却可能占贫民日常支出的最大比重。

在这里,生存是艰难的。

在讨论生育权、抚养权时,这些人在长大成人的过程中,甚至自出生起,就没有拥有过任何权利。

赞恩全家没有身份,几个孩子挤在一个床板上,连生存权都是苟且来的。

生育权似乎是这些人仅有的“权利”了,所以在赞恩问法官:那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时,法官沉默了,因为这是无法控制的,无法被驱逐或关押的。

贫穷的生活不仅是关乎居住环境,更关乎能否得到教育,更关乎还能有什么希望。

因此大部分贫困的生活就像人蜷伏在泥泞中,贫民窟里的孩子越长大就陷得越深。

这些人的一生似乎只有两个阶段:从童工/奴隶到耕牛。

他们是儿童时先是怀疑人生先是呐喊或哭泣,接着就是沉默。

《我不是药神》里有一句“贫穷就是种病”,那么繁殖癌大概也是一种穷病。

孩子们长大之后很快就会对还有什么能抱怨或还有什么不能抱怨习以为常,他们或是成为耕牛一样得了疯牛病(繁殖癌)的人,或是违法犯罪与社会为敌,以监狱为家。

奴隶因为奴隶运动,千百年间也曾引发过关注,而没有人会关注每天劳动却也还是只能随便吃点草住个臭牛棚的牛。

所以当孩子问父母:“你凭什么生下我的时候?

” 得到的只是牛挨打时一样的叫声或是疯牛暴走的回应。

战争打斗出难民,贫穷长成贫民窟。

于是破棚子成了家,一大板成了孩子们的床,糖和水就成了孩子们的饭,结婚生孩子成了他们长大成人后的有个“家”的希望,就连被迫早年嫁人都成了免得孩子被饿死的上策。

最后,赞恩终于生活在了和平的国家,也可以接受教育,他父母的生活也因此有了改变。

只是国际援助和剧组帮助救不了所有家庭,贫民窟里的孩子最终为人父母,最终变成沉默的牛。

或许对这些孩子们最残酷的是,他们终会重走父母的人生,并且不再能得到世界任何人的关注和同情。

这些人一生走过两个阶段,从童工一样到变成牛一样有意识却无能为力、待命运宰杀的成人,完成了沉默的沉没。

 3 ) 《何以为家》电影剧本

《何以为家》电影剧本文/娜丁·拉巴基、吉哈德·霍加里、米歇尔·凯塞瓦尼译/胡颖琛内景,警察局-白天在一间又小又脏的警察局办公室里,赞恩站在那里,他是一个又瘦小又驼背的12岁小男孩,只穿了一件脏内衣的他看上去很失落。

他嘴巴张得很大,一位40岁的医生像检查实验室老鼠一样检查他的牙齿。

医生(对赞恩说):把头抬起来。

医生(对镜头外的另一个人说):他没有乳牙了。

我估计他至少12岁,也可能13岁了。

内景,警察局-白天许多被拘留的来自斯里兰卡、埃塞俄比亚和非洲的外来工站在那里,他们看上去都很沮丧。

警察(对一名妇女说):米歇尔,菲律宾的?

米歇尔?

你姓什么?

姓什么?

米歇尔:塞达德。

警察:塞达德。

你有护照吗?

居住许可证呢?

米歇尔:在我女主人家里。

警察:拉玛·贝克姆。

谁是拉玛·拉玛,你怀孕了吗?

拉玛:是的。

警察:几个月了?

拉玛:七个月了。

警察:好的,明爱会会来看你的。

在这些女人当中,有一位年轻的埃塞俄比亚女孩泰吉斯特(拉希尔),她一头短发,看上去比其他人都要惊恐,但是她试图控制住自己的恐慌。

她的脸颊上有一个黑色的记号。

警察:谁是泰吉斯特·埃罗?

埃塞俄比亚的泰吉斯特·埃罗?

警察(对泰吉斯特说):你是泰吉斯特吗?

泰吉斯特:是的,我是。

内景,少年监狱-白天赞恩戴上了手铐,被狱警押送着正缓慢走过监狱的走廊。

走廊里充斥着混乱的气氛。

内景,法院的走廊一个戴着手铐的男人被两个狱警押送着走下楼梯。

内景,关押非法移民的拘留所-白天许多来自不同国家被拘留的妇女正在拘留所里等待着。

拉希尔在她们当中,她站起来,跟在一位给她戴上手铐的狱警后面走了出去。

内景,公交车-白天一些小孩子睡在车里。

一对穿着很贫穷的中年夫妻坐在乘客当中。

他们看上去都怅然若失,安静而焦虑。

外景,法院门前-白天一些当地的媒体记者正忙着调试他们的摄像机,并在司法部的楼梯前进行报导。

内景,法院后面的走廊-白天拉希尔和赞恩各自在狱警的看押下在法院的后门口等待着。

赞恩一直低着头,想要回避拉希尔沉重的凝视。

内景,法院审判室-白天审判室里十分混乱。

赞恩跟着他的代理律师娜丁。

娜丁穿着律师服,拎着一个包,坐在赞恩旁边。

娜丁盯着赞恩的父母。

拉希尔看上去很沮丧,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法官(对审判室里的人说):开庭。

法官:赞恩·哈吉。

法官(对狱警说):解开他的手铐,让他到长凳来。

赞恩站起身来,靠近原告席的围栏。

狱警给他解开了手铐。

法官:苏阿德·哈吉和塞利姆·哈吉。

苏阿德:是,法官阁下。

苏阿德和塞利姆站起身来走近法官席。

法官:原告正在拘留期间。

他现在在这里,没有戴手拷。

让我看看你的手。

同样在场的……他的代理律师娜丁·阿拉姆。

被告人也在场,塞利姆·哈吉和苏阿德。

哈吉,还有他们的代理律师,萨伊德·塔默。

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吗,苏阿德?

苏阿德:我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法官阁下。

法官:为什么?

苏阿德:我知道我儿子正在坐牢,但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把我们送上法庭。

塞利姆:我们是生活在底层的人,任何人都可以起诉我们!

法官:你们是赞恩上次审讯的证人,对吗?

塞利姆:是的。

法官:你做证了吗?

塞利姆:是的。

法官:现在你们是被告。

你知道赞恩因为什么被判有罪吗?

苏阿德:赞恩做了一些幼稚的事情,为此被关进了监狱。

法官:幼稚的事情?

他被判了五年的刑!

他犯罪了。

幼稚的?

你多大了,赞恩?

赞恩:我不知道?

你问他们。

苏阿德低下头,不敢看律师。

娜丁走近法官,呈上法医的诊断书。

娜丁:法官阁下,赞恩没有岀生证明,也从未在国家登记过。

很显然他的父母也不知道他准确的出生日期……这份是医生的报告,证明案发时赞恩大约12岁左右。

法官(阅读报告):所以他是12岁吗?

娜丁:是的。

法官:赞恩,你现在住在哪里?

赞恩:少年监狱。

法官:你6月15日被拘捕,此后一直在服刑。

你知道为什么吗?

赞恩(怨恨):因为我捅了一个混蛋。

法官:你捅了一个人?

赞恩:是的,一个混蛋。

法官:真的吗?

你确定吗?

审判室的人开始笑起来。

法官:法庭上禁止喧哗!

你都惹了些什么事?

电视、媒体,从监狱打电话出去?

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赞恩(怨恨):我知道。

法官:为什么?

赞恩:我要起诉我的父母。

法官:你为什么要起诉你的父母?

赞恩(眼神充满着悲伤):因为他们生下了我。

内景,药店-白天赞恩去家附近的药店。

赞恩:你好。

药剂师:早上好。

赞恩:我要买两盒曲马多。

药剂师:你需要有医生的处方。

赞恩递给药剂师一张皱巴巴的处方。

药剂师:这是给谁买的?

赞恩:我妈妈。

药剂师:她自己为什么不来买?

赞恩:她的胃做了手术。

赞恩跑去另外一家药店用了另外一个理由买曲马多。

赞恩:我妈妈的背摔坏了。

第二位药剂师:是她的主治医生开的这个处方吗?

赞恩:是的。

第二位药剂师:你父亲为什么不能来买药?

赞恩:他瘫痪了。

内景,赞恩的家-白天赞恩最小的妹妹,一个1岁的小女孩的脚被绳子拴住了。

赞恩和他另一个妹妹把买来的曲马多放到一个装满水的盆子里。

他母亲苏阿德正在碾碎曲马多药片。

萨哈尔搅拌着加入了曲马多的水。

赞恩把衣服放到盆子里浸泡。

一旁被拴住脚的小女孩开始玩曲马多的空盒子。

外景,阳台-白天浸过曲马多水的衣物正挂在阳台上晾干。

内景,赞恩的家-白天苏阿德正在化妆,准备出门。

背景处传来孩子的哭声。

苏阿德和赞恩正在打包晒干的衣物,她打了赞恩一下。

内景,公交车-白天苏阿德穿得很寒酸,她坐在一辆拥挤的公交车的后排抽着烟。

她1岁的女儿坐在她腿上,赞恩站在旁边看着他妈妈。

外景,监狱入口-白天赞恩和苏阿德跟其他几位妇女走在一起,他们提着重重的袋子呼吸急促地朝着监狱大门入口走去。

赞恩看上去筋疲力尽。

狱警:你们来这里看谁?

苏阿德:我儿子。

狱警:他叫什么名字?

苏阿德:易卜拉欣·哈吉。

狱警:易卜拉欣·哈吉吗?

苏阿德:是的。

外景,监狱的院子-白天监狱的窗户都用钢筋封住了,一些牢房的钢筋缝隙里伸出了晾衣杆。

这些衣物悬挂在一栋有裂缝的旧楼外面。

一个男人从一间牢房的窗户喊苏阿德的名字。

苏阿德抬起头去寻找那个喊他名字的人。

她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提着袋子。

赞恩抬起头微笑地看着他的表哥。

男人:苏阿德阿姨?

这里!

苏阿德:是谁啊?

马苏德吗?

你怎么样啊?

马苏德:亲爱的,你还好吗?

苏阿德:我儿子易卜拉欣没和你在一起吗?

马苏德:没有,他们把他带到了另一间牢房!

1岁的小女孩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苏阿德:她想跟你说话呢!

向他挥手说再见吧。

挥挥手。

赞恩,跟你表哥挥手说再见。

赞恩向表哥挥挥手,表哥也向他挥着手。

苏阿德:你的兄弟们都和你在一个牢房里吗?

马苏德:是的,所有人都在一起!

苏阿德(微笑着):保佑你们。

内景,监狱安检处-白天狱警清空了苏阿德的袋子并且仔细检查了里面的衣物。

苏阿德看上去有些焦虑。

另外一位狱警正在检查赞恩,看他是否藏匿了违禁物品。

内景,监狱探监室-白天苏阿德和赞恩走过一条长长的探监队伍,来到一个探视窗口前。

探监家属们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在走廊里形成了嘈杂的噪声。

苏阿德放下手里的小婴儿,点燃了一根香烟抽起来。

赞恩站在她旁边。

在玻璃窗口犯人坐着的那一边,一个年轻男人拿起电话开始和苏阿德对话。

易卜拉欣(通过电话说):妈妈,我们现在把价格涨到了15一口。

我们的手因为拧干衣服都弄坏了。

苏阿德(通过电话对儿子说):所以现在,我们的特殊果汁比一公斤肉还要值钱!

(满脸骄傲的神情)这对你来说多好啊!

探监室里混乱嘈杂。

母亲还在和儿子说着什么,但是我们听不见他们具体在说些什么。

小婴儿正玩着她的玩具,赞恩看上去有些忧伤,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

外景,阿萨德杂货店门前-白天在炙热的中午,赞恩正吃力地从小货车上卸下了几加仑的桶装水。

阿萨德来到赞恩身后,他看上去20多岁的样子。

阿萨德:快一点儿!

我们走。

当赞恩扛着一箱水的时候,一辆小型校车路过。

车里孩子们的书包都被挂在车外面的保险杠和侧镜上。

这辆小型校车在距离赞恩不远处停了下来。

车上一位年轻的女老师下车后协助孩子们下车。

女老师安全放下到站的孩子们后又回到车里。

她失望地看着赞恩。

学生:我们明天有考试吗?

女老师:检查下你的笔记本有没有记录。

赞恩把两桶水放到一辆旧推车上。

他准备离开杂货店的时候,阿萨德递给他两包香烟。

阿萨德:这些是给你妈妈的……这些是给美丽的萨哈尔的。

我想她。

阿萨德在另外一个袋子里放了一些拉面和甘草。

赞恩:谢谢。

阿萨德:保重。

赞恩拿着所有的袋子走了。

外景,赞恩家附近-下午在回家的路上,赞恩生气地把袋子里的零食(拉面和甘草)扔进了路边的硬纸箱里,然后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一个困惑不解的男人查看硬纸箱里赞恩扔的东西。

赞恩穿过附近一条拥挤、破旧的街道,这里都是些旧房子,住着社会底层的人。

内景,赞恩家的旧楼-下午赞恩走进他家的旧楼,一个小女孩站在楼外面。

赞恩爬上又黑又脏的楼梯,旧楼里的墙面都是裂缝。

污水从楼梯台阶上溢出,当他爬楼梯时能听到一个孩子的尖叫声。

内景,赞恩的家-下午苏阿德一边拖着满是污水的地,一边在骂人。

苏阿德:阿萨德的父亲,那个混蛋。

每次他往水箱里装水,我们家都会被他那个烂水管淹了!

那个杂种因为让我们免费住在这里所以认为我们欠他的。

一个小女孩正拿着扫帚,另外两个年纪稍大的女孩正帮着她们的妈妈把水扫出去。

门是开着的。

赞恩用他的头敲了敲门。

他的两只手里都拎着杂货袋。

赞恩:萨哈尔!

苏阿德(生气):这算不上房子,这是猪圈!

大家一起下地狱吧。

萨哈尔打开门,接下了他哥哥手中的水桶。

苏阿德(对她的女儿们大喊):别站在这里。

你们会触电的!

出去!

这个房子是个噩梦!

在屋子的一角,赞恩的父亲塞利姆坐在椅子上,他的妻子正在碎碎地咒骂,他的两个女儿坐在又脏又破的沙发上。

塞利姆(回答苏阿德):那就住到大街上去吧,那里地方大着呢!

赞恩的小妹妹哭得很大声。

她的脚被拴住了。

苏阿德(对赞恩大喊):赞恩,为什么这些蔬菜都烂掉了?

你是惹阿萨德不高兴了吗?

赞恩站起来解开了小妹妹脚上的绳子。

他抱着她去了另一间房。

小妹妹停止了哭泣。

萨哈尔:赞恩,他没让你带给我甘草和拉面吗?

外景,赞恩家附近-晚上一片破旧、贫穷、杂乱的街区和破裂的房屋。

内景,赞恩的家-晚上窗户上没有窗帘,仅用床单遮着。

漆黑的房间里,一个旧的泰迪熊玩具放在椅子上。

赞恩和他的小妹妹睁大眼睛没有睡着。

赞恩转身朝向另外一边,示意他妹妹不要说话。

内景,赞恩的家-白天在另外一间房里,赞恩的六个弟妹正帮助他们的妈妈榨果汁。

小妹妹:起来,赞恩!

赞恩:天才刚刚亮。

让我一个人睡一会儿!

小妹妹:起来,懒家伙!

当赞恩起来的时候,发现他旁边的床垫上有血迹。

他闻了闻血迹,然后检查了一下他的胳膊是不是受伤流血了。

他开始变得有些担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外景,街道上-白天赞恩和他的妹妹们手里拿着提桶朝人行道走去。

赞恩手里还拿着一块长方形木头板。

外景,人行道-白天在赞恩家附近一条拥挤的街道上,赞恩正在往他面前一排装满胡萝卜和蔬菜的杯子里挤柠檬汁,他的一个妹妹正在吃小披萨饼。

赞恩坐在人行道上,一个妹妹坐在他旁边,听得到另一个妹妹的哭声。

赞恩(叫卖果汁):最好喝的果汁,喝了有很多营养!

一个男孩买了一杯果汁。

萨哈尔正抱着她最小的妹妹。

另外两个妹妹正在卖果汁,赞恩坐在一旁若有所思。

赞恩(对萨哈尔说):过来,萨哈尔。

你短裤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

萨哈尔(看着自己的短裤):什么血迹?

外景,街道上-白天赞恩拉着他的妹妹萨哈尔去了一个公共厕所。

赞恩:快点儿。

否则可能会被人看到。

内景,公共厕所-白天在一个肮脏、废弃的公共厕所内,赞恩在洗手池里用力擦洗他妹妹萨哈尔的内裤。

萨哈尔坐在马桶上。

赞恩:还记得你的朋友阿利娅怎么样了吗?

她妈妈把她关在房子里,直到一个油腻的男人进去带走了她。

如果妈妈知道了,她也会抛弃你的。

她会把你交给阿萨德。

萨哈尔:但是阿萨德人很好啊。

赞恩:他是个混蛋!

萨哈尔(天真地说):但是他会免费给我拉面和甘草吃。

赞恩:他给你的都不是好东西!

他们会把你交给阿萨德,他们会不要你。

我们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阿萨德会把你关在一个满是老鼠的房间里,把窗户也都遮住。

你就再也出不来了。

他会每三天给你一点儿水和过期的拉面。

你没看见他的耳朵吗?

就是被下水道的老鼠咬的。

萨哈尔看上去很害怕。

赞恩试着甩干萨哈尔的内裤。

赞恩:拿着,把内裤穿上。

赞恩脱掉自己的T恤折起来,放到妹妹的裤子里。

赞恩:你穿好了吗?

萨哈尔:穿好了。

赞恩:拿着。

萨哈尔:我要用它做什么呢?

赞恩:像这样把它放到你的裤子里。

内景,阿萨德的杂货店-白天阿萨德在他的杂货店里。

萨哈尔在店外面和阿萨德交谈着。

此时,在杂货店的后面,赞恩趁阿萨德不注意偷拿了一包卫生巾藏到了T恤和短裤里。

阿萨德(对画面外的萨哈尔说):你的头发真好看!

是谁给你梳的?

哈马达吗?

我可以看看吗?

(对赞恩说):小老板,你都做完了吗?

萨哈尔正在杂货店门口吃着拉面。

阿萨德站在她面前抽烟。

赞恩:还需要把百事可乐堆放好。

妈妈还在等着萨哈尔呢。

阿萨德:再待一会儿,我很喜欢你妹妹在这里。

赞恩:我会再带她来的。

阿萨德:我会和你妈妈说的,再见。

外景,屋顶-白天赞恩和萨哈尔互相挨着坐在一起。

赞恩正在敲一个旧垃圾桶。

他妹妹紧紧挽着他,头靠在他的肩上休息。

他们开始唱歌。

一群鸟从他们头顶的天空飞过。

萨哈尔的内裤在阳光下被晒干。

他们周围的楼房和阳台看上去非常的破旧。

在一个屋顶上,一个女孩正拎着一桶水。

在一户人家的阳台上,一群小孩正在玩纸。

赞恩和萨哈尔正聊着天。

他们站起来眺望远处。

外景,街道上-白天萨哈尔和赞恩一起走着。

萨哈尔正在吃拉面。

赞恩:小心点儿。

不要把护垫乱扔,我会告诉你把它们藏在哪儿。

我会告诉你的,明白吗?

萨哈尔:明白。

赞恩和萨哈尔沿着街道走着。

萨哈尔走起路来很不舒服。

她正挠着屁股因为内裤还湿着。

外景,人行道-傍晚在赞恩家附近拥挤的街道上,一些装满了蔬菜汁的塑料杯子整齐地摆在赞恩面前,颜色看上去像甜菜。

赞恩正唱着一些有趣的阿拉伯小调来推销他的蔬菜汁。

站在他旁边的小妹妹也在向过往的行人卖蔬菜汁。

赞恩:甜菜汁,比酒精饮料好!

番茄汁,让你更轻松!

小妹妹(笑着对顾客说):谢谢,再见!

在他们一旁的萨哈尔正在向车上的人卖口香糖。

萨哈尔:给你。

赞恩:这里,拿两个。

外景,人行道-晚上夜色渐黑。

赞恩和他的妹妹们还坐在人行道上。

萨哈尔看上去有点儿害怕,她独自一个人坐在角落里。

一个男人靠近她。

赞恩坐在一根绳子上看着他妹妹,流露出悲伤的眼神。

萨哈尔(对陌生男人说):你要干什么?

陌生男人:想给你看一样东西。

萨哈尔:走开。

陌生男人:来吧,就一小会儿。

萨哈尔:从我眼前消失,讨厌鬼!

外景,大街上-晚上赞恩在大街上打一个年纪稍长的男子。

他的妹妹走在他后面吃着拉面。

一些小孩子正看着这一幕。

男人(背景处):别打了,赞恩。

赞恩:别惹我,蠢货!

赞恩抓着萨哈尔的胳膊往家里走。

内景,赞恩的家-晚上赞恩一家正在用晚餐。

在烛光下,他们在吃很少的肉。

萨哈尔在吃面包。

苏阿德把食物端上了餐桌。

塞利姆:要去学校干什么?

休想。

继续跟着阿萨德干活吧。

苏阿德:你为什么把事情弄得越来越糟糕呢?

让赞恩去学着认几个字。

(对赞恩说)坐到你妹妹旁边去,但是别把她吵醒了。

(对塞利姆说)让他去学校吧。

学校还会给孩子们提供食物和衣服。

塞利姆:我们怎么和阿萨德说?

赞恩:阿萨德?

我会跟他说的。

我早上去学校,然后下午给他干活。

苏阿德:你没看到扎赫拉的儿子法里德吗?

他会从学校带一些东西回家。

学校会给一些床垫和衣服。

塞利姆:闭嘴!

苏阿德:至少他会在学校吃饭,然后给妹妹们带些吃的回来。

从那些酒店和婚礼筵席上带一些吃剩的大餐。

这对我们一家都好!

你为什么这么固执呢?

塞利姆:愿一切顺利,我们周一再说。

苏阿德:一切顺利吗?

塞利姆:需要我向面包发誓吗?

我说了是的。

如果阿萨德生气了把我们赶出去怎么办?

苏阿德:别担心,他不会生气的。

赞恩放学后还会去给他干活的。

外景,赞恩家附近-黎明太阳正在升起,破旧的楼房逐渐清晰。

内景,卫生间-白天在又小又破的浴室内,赞恩正裸着上身拿着一个小水桶洗脸。

肥皂浸到他的眼睛里。

赞恩:该死的肥皂泡!

外景,阿萨德的杂货店门前-白天阿萨德抽着烟,他看着坐在人行道上吃坚果的赞恩。

阿萨德看上去情绪不佳。

阿萨德(恼火地对赞恩说):你怎么了?

这么安静。

给街上的埃姆·哈比卜送一罐煤气去。

赞恩背着阿萨德露出了蔑视的表情。

外景,街道上-白天赞恩拉着一罐煤气,挣扎地拖着它沿街走着。

他给上次那辆校车让道。

街上密密麻麻都是人,墙面上都被乱涂乱画了。

外景,街道上-晚上赞恩正在送另一罐煤气,他挣扎地拖着煤气罐沿街走着。

街道上能清楚地听到各种噪音,看起来非常繁忙。

内景,巴伊亚的小吃店-晚上赞恩吃力地把煤气罐拿到小吃店里。

他装上了煤气罐。

巴伊亚太太戴着头巾。

赞恩:巴伊亚太太,我弄好了。

巴伊亚太太:多少钱?

赞恩:一万三。

外景,街道上-下雨天赞恩在滂沱的大雨里推着装满了杂货的婴儿车走在街上送货。

他只穿了一件T恤和红色短裤。

他非常渴,张开嘴喝了一些雨水。

他走进一栋老楼里。

内景,老楼-白天在一栋老房子门口,站着一个戴头巾的女人,她过来帮助赞恩卸下沉重的杂货。

过道看上去非常杂乱,衣服和椅子到处乱放。

内景,另一座老楼-白天赞恩正在派送更多的杂货。

这一次是给一位20岁左右的男人送货,这个男人正抽着烟,看上去很高大。

他试着请赞恩进来,抱着赞恩的头试图亲吻他。

赞恩把头甩开了。

赞恩:拿开你的脏手!

外景,街道上-傍晚赞恩拿着袋子四处张望。

街道上行人匆匆而过。

能听见摩托车发动的声音。

内景,赞恩家的楼梯——白天楼梯里又杂乱又脏。

有鸡在咯咯地叫着。

赞恩继续爬着楼梯,直到他看到一个妹妹正抓着一只鸡。

赞恩:这些鸡哪儿来的?

是谁拿来的?

小妹妹:阿萨德。

他在楼上。

赞恩:阿萨德在楼上吗?

小妹妹:是的。

内景,赞恩的家-白天赞恩走到家门口,看见其他弟弟妹妹们正在和鸡玩着。

他快速走进漆黑的屋子。

他通过半掩着的门看到阿萨德和他父亲阿布·阿萨德正坐在沙发上。

一个小妹妹坐在塞利姆的大腿上。

赞恩轻轻地推着门以便能看到坐在阿萨德旁边的妹妹萨哈尔,萨哈尔化了庸俗的妆,穿了一条带着亮片的裙子。

阿萨德穿着衬衫。

内景,厨房-白天赞恩愤怒地冲进厨房,看到他妈妈正在准备果汁。

赞恩(满脸愤怒):阿萨德跑来这里干什么?

苏阿德(小声说):冷静一点儿。

他在和你父亲讨论租金的事情。

赞恩:我敢打赌,你是在用萨哈尔交换这些鸡。

苏阿德:听我说,等等……赞恩:告诉阿萨德那个混蛋,这里没有什么交易。

苏阿德(抓住赞恩的胳膊):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赞恩:你去告诉他,要不然我自己去。

苏阿德:你小声点儿。

我发誓……什么事儿都没有,这都只是你自己的想法。

赞恩:那萨哈尔为什么要化妆?

苏阿德:她那是为了好玩儿,模仿我呢。

赞恩的一个妹妹正站在他们身后听他们说话。

赞恩:他们喝完了果汁,我就赶他们走。

苏阿德(捏着赞恩的脸):听着,不要让我抓狂,明白吗?

赞恩的妈妈赶他出去。

赞恩:去告诉他这事儿不行。

你跟他说,不然我自己去说。

苏阿德把赞恩赶到了卧室。

苏阿德:我不想再听到你说一个字。

你想让阿萨德父子把我们赶出去吗?

闭嘴!

内景,客厅-白天苏阿德拿着装着果汁的杯子走进客厅,端给阿萨德父子喝。

赞恩快速跑过去试图偷听他们的谈话。

苏阿德:欢迎你们,我亲爱的邻居!

阿布·阿萨德,请自便啊。

阿布·阿萨德:谢谢。

苏阿德(对阿萨德说):来一杯,阿萨德。

(对萨哈尔说)亲爱的,带着你妹妹去里屋。

萨哈尔抱着她的小妹妹离开了客厅。

外景,床帘后面的卧室-白天萨哈尔抱着妹妹走进卧室。

赞恩愤怒地看着萨哈尔,然后用手擦掉萨哈尔嘴上的口红。

赞恩:擦掉你脸上令人作呕的口红。

你穿着这条裙子就像个巫婆。

萨哈尔悲伤地看着她的哥哥。

从床帘的小缝隙中,赞恩继续偷听对话。

他看上去很绝望。

内景,客厅一白天苏阿德听着他们的谈话不时点头回应,若有所思。

内景,客厅-白天客人们离开了。

苏阿德正在抽烟。

她用手撑着头休息,看上去非常忧心和悲伤。

塞利姆看上去情绪低落。

屋内非常安静。

他们都在仔细回想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一组城市镜头内景,卧室一白天赞恩正躺在床上。

他陷入了沉思,看上去很悲伤。

外景,几栋楼房-傍晚几栋周边楼房的镜头,呈现出悲惨、贫穷的环境。

所有老楼的楼顶上都有几个水箱。

楼房的外墙壁都有裂缝。

内景,卧室-晚上赞恩躺在他的弟弟妹妹中间,旁边躺着的是萨哈尔。

赞恩无法入睡,陷入了深深的忧虑之中。

外景,一栋房子-晚上一位戴头巾的女人在阳台上晾衣服。

外景,另一栋房子-晚上一个男人坐在露天阳台上,一个傻傻的女孩子穿着一条黄裙子正在跳舞。

外景,街道上-黎明这是一条空旷的街道,偶尔驶过几辆汽车。

外景,几栋楼房-早上几栋周边楼房的镜头,呈现出悲惨、贫穷的环境。

所有老楼的楼顶上都有几个电缆盘。

楼房的外墙壁都有裂缝。

阳光明媚。

外景,楼房-白天镜头里有几栋楼房,一根电线杆和一座塔。

小鸟们停留在电线杆上。

内景,赞恩的家-白天赞恩哭着坐在地上。

他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

内景,卧室-白天赞恩的一个妹妹睡在床垫上,旁边的地板上凌乱地摆着又脏又旧的拖鞋和鞋子。

另外两个妹妹互相搂抱着睡着了。

内景,客厅一白天塞利姆睡在沙发上,沙发旁边有一张桌子,靠近塞利姆的那一边放着一杯威士忌酒和一根点燃的香烟。

内景,卧室-白天一个小女孩用勺子直接从奶粉罐子里舀了一勺奶粉吃。

在她周围凌乱地摆放着一些鞋子。

赞恩靠近小女孩,示意她不要说话,以免吵醒其他人。

赞恩拿起一个垃圾袋,他脱下拖鞋。

其他的妹妹们都挤在一起睡着了。

赞恩走路的时候特别小心以免吵醒她们。

他打开一个抽屉,取出萨哈尔的一些旧内衣放到垃圾袋里。

他又打开另一个抽屉取出几件衣服。

衣服里夹着一条白色的裙子,赞恩把白裙子拿出来放回了抽屉里。

赞恩走到萨哈尔身边……赞恩(在萨哈尔耳边小声说):萨哈尔……萨哈尔!

醒醒,我们去个地方。

萨哈尔(挣扎着睁开双眼):去哪里呀?

赞恩:我一会儿告诉你。

我回来时要准备好。

不要告诉任何人。

赞恩拿起了一堆衣服,把它们放进蓝色的垃圾袋里。

他看了一眼萨哈尔,然后走了。

内景,客厅一白天赞恩从他爸爸的钱包里拿了些钱出来,然后拎着垃圾袋离开了家。

内景,杂货店-白天在杂货店后面,赞恩偷偷拿了一些罐头食品、面包和卫生巾,然后把它们装进了同一个垃圾袋里。

他走出去的时候,把真正的垃圾袋扔了,然后拿着装衣服和食物的垃圾袋离开了。

外景,公交车站-白天在中午的高温下,赞恩拿着他的垃圾袋跑到一辆停在车站的公交车旁。

赞恩(对公交车司机说):去科拉地区多少钱?

公交车司机:一千。

赞恩:如果我把我妹妹抱在我腿上坐着,你可以只收我们一千吗?

公交车司机:你妹妹在哪里呢?

赞恩:在家里,我现在回去接她过来。

公交车司机:没问题,去接她吧。

赞恩跑回家去。

内景,赞恩家的楼道-白天赞恩快速地爬着楼梯。

他听到了尖叫声和呼喊声。

萨哈尔一边哭着一边祈求。

萨哈尔:求你了,别让我走!

我不想去,求你了!

请不要让我走!

苏阿德朝萨哈尔尖叫。

苏阿德:如果你跑回来,我会狠狠揍你一顿的。

苏阿德正推着萨哈尔下楼,她一只手里拿着萨哈尔的行李,另一只手里还抱着她蹒跚学步的孩子。

赞恩朝苏阿德跑过去。

赞恩(对他妈妈大喊):你要带她去哪里?

你这个混蛋。

你要把她送去给阿萨德当女仆吗?

萨哈尔跑过去躲在赞恩身后。

萨哈尔:我想和哥哥在一起。

苏阿德:这不关你的事。

赞恩:妈妈,她还只是个孩子啊!

苏阿德一边打赞恩一边说。

苏阿德:管好你自己的事儿吧。

一边儿去!

滚开。

下去!

你再动一下我就宰了你。

我知道你都藏了什么鬼把戏。

你还打算糊弄我们。

苏阿德冲下楼,赞恩跟着她,她就继续打赞恩。

赞恩跟着她们下去,抓住妹妹的手。

他们在楼梯上厮打。

赞恩:你想让她给那头猪擦屁股吗!

苏阿德:滚开!

从我眼前消失!

下楼!

放开她!

赞恩:她不会去阿萨德那里的!

赞恩拉着萨哈尔跑回了家,然后关上门。

他妈妈跟着他们,打开了门,一把拽住了萨哈尔的手。

苏阿德:你这个小杂种!

把门打开,你这个小混蛋!

萨哈尔:我不想走,妈妈!

我不想走!

让我一个人待着!

妈妈,我求你了!

不要让我走!

苏阿德放下手里抱着的孩子,一边骂一边打赞恩。

苏阿德:萨哈尔,马上过来!

够了!

停下来,滚蛋!

萨哈尔:我想留下来,求你了!

苏阿德:下楼去!

下楼!

下楼去!

萨哈尔:妈妈,我求你了,求你了!

苏阿德:小杂种。

赞恩痛苦地躺在地上。

他爬起来,试图继续阻止妈妈把萨哈尔送给阿萨德。

塞利姆出来了,开始诅咒和叫骂。

塞利姆:你们这些该死的!

塞利姆抓住萨哈尔,把她扛在背上。

萨哈尔(哭喊着):妈妈,我不想走!

塞利姆:够了,真他妈够了!

外景,赞恩家楼前-白天塞利姆抓着他女儿下楼,他骑上机器脚踏车准备离开。

塞利姆:把她放上来!

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苏阿德把萨哈尔和她的行李放到塞利姆身后。

他们周围的孩子们一直在哭泣。

赞恩想要拦住机器脚踏车,他妈妈不停地打他,并对着他大喊大叫。

萨哈尔拍打她的父亲。

萨哈尔:不要!

赞恩在车后面一直追,他妈妈站在那里看着他们远去。

赞恩(尖叫):萨哈尔!

萨哈尔!

苏阿德:让她走吧!

赞恩哽咽着,流着眼泪。

几个邻居走出来远远地看着这一幕,没有任何反应。

赞恩(流着眼泪说):你现在高兴了吗?

赞恩不停地踢着一扇木门。

他妈妈对他吼叫,打他。

苏阿德:现在这样装得像个男人吗?

我告诉你,你什么都不是!

赞恩跑开了,苏阿德跟着他并朝他大喊。

她拿起一只拖鞋扔向赞恩。

外景,街道上-白天赞恩愤怒地在街上跑着,眼里充满了泪水。

内景,法院审判室-白天塞利姆的眼里含着泪水。

塞利姆:这是为了不让她受苦。

尊敬的法官,她和我们在一起没有希望的。

她没有床睡觉,不够吃不够喝,也很少洗澡……从没有看过电视。

我想,把她嫁了吧,至少她还能有一张床睡觉。

一张真正的床。

还有毯子可以盖。

她会有东西吃。

法官:你没有预料到把她嫁出去会导致这样的结局吧?

塞利姆哭泣着。

赞恩悲愤地看着他父亲。

塞利姆:不,从没想到!

我从来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你觉得我会因为自己儿子拿刀去捅别人而开心吗?

有没有想过这一切也许都不是我们的错?

我也是这样出生和长大的。

为什么要责怪我?

我要是有得选,我会比你们所有人都好!

辩护律师:你不能这样说话。

塞利姆:……我走在外面,会被唾沫淹死。

没人把我当人看。

我也不想这样。

他们跟我说,“如果没有孩子,你就算不上一个男人……孩子会是你的支柱。

”但是他们搞伤了我的背,还伤了我的心,使我蒙羞。

我当初就不应该结婚。

我为什么要让自己变成这样?

内景,公交车-白天从公交车里面向外拍摄的天空和云朵的画面。

赞恩神情悲哀地坐在公交车上,若有所思。

车子停下来了,一个穿着假蜘蛛侠服装的老人坐在赞恩旁边。

这位老人是哈鲁特,他手里拿着一支香烟。

赞恩看着他,惊讶于在这里见到蜘蛛侠。

赞恩盯着他看了很长时间。

哈鲁特:我不是他,亲爱的。

我只是长得像他而已。

赞恩仍然很惊讶。

赞恩:是的,但是这里应该是一只蜘蛛,而不是一只蟑螂,对吧?

哈鲁特(抽着烟):我不需要蜘蛛。

我是蟑螂侠。

我要蜘蛛干什么?

没错,我是蟑螂侠。

赞恩(看着车窗外):所以你和蜘蛛侠有什么关系?

哈鲁特: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是他表哥。

赞恩:所以你是他表哥?

哈鲁特:没错儿,我是他表哥。

你叫什么名字?

赞恩:赞恩。

哈鲁特:侯赛因?

赞恩:赞恩!

哈鲁特:赞恩!

你去哪里,赞恩?

赞恩:去我奶奶家。

哈鲁特:说大点声儿。

赞恩:去我奶奶家!

哈鲁特:去你奶奶家吗?

她有你这么个孙子很幸运。

没有人真的关心我。

我的生活就是……公交车司机(对哈鲁特说):拜托,先生,你的烟!

哈鲁特(对公交车司机说):请停车,司机。

我想在这里下车。

赞恩偷瞄了一眼哈鲁特的目的地。

他看到哈鲁特走进了一家游乐场。

赞恩:等等,停一下,司机。

我也想在这里下车。

外景,一家设施陈旧的游乐场门前-白天一个女人达德正在她的售货亭前卖玉米。

她不时地吆喝着推销,以吸引顾客的注意。

外景,一家设施陈旧的游乐场-白天伴随着音乐声,赞恩正在游乐场里四处寻找着哈鲁特。

赞恩:蟑螂侠先生?

赞恩仍然在四处寻找。

他一边拖着他的塑料袋一边观察游乐场的设施。

他在一处游乐设施前停下了。

外景,摩天轮-白天赞恩坐在摩天轮的座位上。

他眼里满含泪水。

日出镜头呈现在电影中。

在地面上,哈鲁特正抽着烟抬头向上看。

外景,摩天轮-晚上夜幕中闪着彩灯的摩天轮。

外景,摩天轮-白天早晨的摩天轮。

外景,游乐场-白天在一处游乐设施的座椅下,赞恩正睡在铺着塑料袋的地面上,手里拿着一袋拉面。

他醒来后,把剩下的拉面吃了,然后将空袋子扔在地上。

接着,他躺在游乐设施的座椅上,光着脚,面朝一个巨型的女人雕像。

外景,游乐场-白天赞恩解开女人雕像身上的衬衫扣子,让她的胸裸露出来,然后往后退了几步观察雕像。

内景,餐厅一白天正在餐厅擦窗户的拉希尔透过玻璃窗看着赞恩的这一举动,她笑了。

拉希尔戴着发罩和清洁手套。

内景,餐厅-白天赞恩拿着他的塑料袋走进餐厅。

他看到正在拖地的拉希尔。

赞恩:餐厅老板在吗?

拉希尔:什么?

赞恩:餐厅老板在吗?

拉希尔(笑着说):你找他干什么?

内景,餐厅-白天赞恩在餐桌边吃三明治,喝茶。

这些食物是坐在他对面的拉希尔给他的。

赞恩:我想要餐厅老板给我一份工作。

拉希尔(担心):什么样的工作?

赞恩(忧伤):什么工作都行,真的。

我就要一份工作。

拉希尔:你叫什么名字?

赞恩:赞恩。

拉希尔:赞恩?

赞恩:你叫什么名字?

拉希尔:我叫泰吉斯特。

外景,面包店前-白天赞恩用手比画着解释。

赞恩:我能拖地、洗碗……面包师:我真的不知道……外景,一家小吃店门口-白天赞恩拖着他的塑料袋绝望地在街上徘徊,找工作。

他在一家小吃店门口停下了脚步。

店员想给他一些吃的,被赞恩拒绝了。

赞恩:我能给你打工吗?

外景,街道上-白天赞恩在街上跟一位渔夫说话。

赞恩:你需要人帮你拿着鱼竿吗?

渔夫:你父母在哪里?

你的父母呢?

赞恩没有回答。

他看向了另一边。

外景,一家小吃店门口-傍晚一些顾客在排队点餐。

赞恩:先生,你这里有果汁或者其他任何只卖两百五的东西吗?

卖两百五的食物有吗?

店员:果汁要一千。

赞恩:有便宜点儿的吗?

店员:没有。

赞恩站在那里盯着食物。

一位顾客拿给赞恩一个三明治。

顾客:拿着吧,拿去吃。

拿着,别客气,拿着吃。

外景,游乐场-傍晚赞恩返回游乐场。

他盯着那个女人雕像。

周围的座椅上坐满了孩子们,他们尖叫着。

赞恩因为疲惫和缺觉,眼睛里充满了红血丝。

拉希尔在楼上一边拖地,一边看着赞恩。

他们交换了一下眼神。

内景,游乐场的卫生间-晚上拉希尔是游乐场女卫生间的保洁员。

她坐在洗手池旁边。

一位女士走进卫生间,拉希尔站起身来。

拉希尔:这里有人了,女士。

女士:有人了?

拉希尔:是的,这一间坏了。

拉希尔在等这位女士洗手。

她拿了一张纸巾。

洗手台上摆着装小费的盒子和一个装满糖果的篮子。

外面传来游乐场的嘈杂声。

那间拉希尔说坏了的厕所里传出婴儿的咿呀声。

拉希尔爬到椅子上去看那间厕所里的情况。

内景,厕所间-晚上在厕所马桶盖的上面放着一个当作婴儿床的摇篮,周围用两把椅子围起来。

摇篮里是拉希尔熟睡的儿子——约纳斯。

外景,游乐场女卫生间-晚上拉希尔关上卫生间的门。

内景,游乐场的卫生间-晚上拉希尔用一个拖把从里面抵住了卫生间的门,以确保没人能进来。

内景,游乐场的卫生间-晚上拉希尔给儿子喂奶。

约纳斯看着他妈妈笑了,拉希尔在约纳斯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内景,游乐场的卫生间-晚上拉希尔用布把儿子遮盖好,带着他准备离开卫生间。

她把儿子放到一个手推车里,费力地遮住一直在动的儿子,然后离开了。

外景,游乐场的楼梯-晚上拉希尔推着手推车走上楼梯,离开游乐场。

外景,人行道-晚上拉希尔看上去很焦虑地走在人行道上,拖着身后的推车,拿着一些塑料袋。

赞恩跟着她。

拉希尔听到赞恩在身后叫她。

赞恩:泰吉斯特?

泰吉斯特?

你有吃的吗?

拜托。

拉希尔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赞恩。

然后思考她能不能带他回家。

内景,拉希尔家的浴室-白天拉希尔家的破旧浴室里,拉希尔正帮赞恩和约纳斯洗澡。

赞恩洗完澡后披上毛巾。

拉希尔用另一块毛巾帮她儿子擦干身体。

赞恩环顾四周。

内景,拉希尔的家-晚上赞恩穿着一件夹克,安静地吃着晚饭。

拉希尔坐在赞恩面前,腿上抱着正在咿呀学语的约纳斯。

拉希尔:赞恩。

约纳斯把手习惯性地伸到了拉希尔的T恤里,因为他经常在那里喝奶。

拉希尔亲了他一下。

内景,拉希尔的家-晚上黑暗中,拉希尔从床头的铜栏杆里拿出了一些现金。

她通过手机微弱的光线数着钱。

她看上去若有所思。

在屋子的另一头,赞恩半睁着眼,不被拉希尔察觉地观察着她的举动。

外景,街道上-白天在一家又小又乱的店里,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正坐在桌边小口喝着咖啡。

外景,贫穷的街区-白天两位戴着头巾的妇女背着沉重的东西走在非常破旧贫穷的街道上。

这里的房子都是用塑料、铝皮和一些木头搭建起来的,没有地基,看上去摇摇欲坠。

两个孩子正在周围玩耍。

内景,拉希尔家的浴室-白天在水池上面,放着一个装满了母乳的瓶子。

拉希尔转过身去正在往另一个瓶子里挤母乳。

内景,拉希尔的家-白天赞恩烦恼地坐在沙发上,约纳斯坐在充气池里玩耍,嘴里咿咿呀呀地说着。

赞恩打开一个能发出声音和光的玩具来吸引约纳斯的注意力,约纳斯听到声音立刻开始手舞足蹈起来。

内景,拉希尔家的浴室-白天拉希尔假装准备好了。

她用余光从开了一点儿缝隙的浴室门往外看,观察着赞恩。

赞恩似乎和约纳斯相处得非常愉快。

拉希尔拿起两个装满母乳的瓶子离开了浴室。

内景,拉希尔的家-白天拉希尔抱着约纳斯。

拉希尔:赞恩,奶在这里。

11点钟给他喂第一瓶奶(指着钟面上的数字11),两点钟给他喂另一瓶(指着钟面上的数字2)……我会在3点钟回来。

内景,拉希尔家的浴室-白天拉希尔在镜子前穿戴好了。

她用黑色的眼影笔在脸颊上画了一个美丽的黑痣。

她拿着一张身份证,证件照片上的女人脸上有颗一样的黑痣。

内景,拉希尔的家-白天拉希尔点燃了一盘香。

她从赞恩的手里接过儿子,亲吻他然后把他放到充气池里。

她对儿子小声温柔地说了几句,意思是让他乖乖地听话,不要给赞恩惹麻烦。

拉希尔抱着约纳斯去关窗户。

拉希尔:不要出门,好吗?

别让约纳斯哭得太大声,邻居会嫌烦。

拉希尔(对哭泣的儿子说):和你的朋友好好相处。

我会回来的,约纳斯。

这是你的新朋友,好吗?

赞恩是你的新朋友。

拉希尔抱着约纳斯在手上摇。

拉希尔:你困了吗?

她在走之前给儿子喂了最后一次奶。

赞恩转头看向另外一边。

她的邻居在外面大叫。

拉希尔趁赞恩不注意的时候观察着他。

内景,拉希尔的家-白天约纳斯哭泣着。

赞恩抓了一些饼干放到一个塑料盘子里递给约纳斯,自己也留一些吃。

然后,他打开窗户向外望,约纳斯吃着饼干。

过了一会儿,赞恩给约纳斯喂了一些奶。

内景,餐厅厨房-白天拉希尔卖力地清洗着盘子。

她和她的一位埃塞俄比亚同事正在讨论她的工作许可证的问题。

拉希尔的同事:告诉他你没有那么多钱。

拉希尔:我跟他说了,但是他说不能少于一千五百美元。

我必须办一张新证,现在的证快过期了。

拉希尔的同事:尽快去办吧,没有证你会遇到麻烦的。

很多女孩都被抓了,有时候就在半夜抓人。

内景,拉希尔的家-晚上赞恩戴着清洁手套给约纳斯换尿布,满脸嫌弃的表情。

约纳斯没有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而是站着动来动去。

赞恩:你闻起来像坨屎,你个小屎娃。

别动!

坐下来,快坐下来!

约纳斯一直在哭,所以赞恩打开了那个玩具。

约纳斯看到玩具就开始跳舞。

约纳斯一直动来动去。

赞恩:尿布滑下来了。

赞恩敲打着锅底,试图逗约纳斯开心,约纳斯也开始模仿他敲打锅底。

赞恩抱着约纳斯摇,给他唱歌。

赞恩:快睡觉,快睡觉……来吧,睡吧。

赞恩在充气池里睡着了,约纳斯仍然醒着。

内景,餐厅厨房-白天拉希尔在快要下班的时候洗完了最后一个碟子。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人在看着她,她拿出一盒蛋糕,把它藏到一个空的垃圾袋里。

外景,游乐场门前-白天拉希尔从游乐场门前走过。

她和达德挥手再见,达德请她过来吃玉米。

达德:吃点儿玉米吧,亲爱的!

哈鲁特像往常一样穿着道具服,嘴里叼着一根香烟。

试图吸引每一个从他身边走过的人的注意。

拉希尔:再见,哈鲁特。

哈鲁特:进来玩吧,欢迎大家来玩!

达德:太热了!

太热了!

内景,公交车-下午拉希尔坐在公交车后排,把蛋糕放在腿上。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巾,里面包裹着一根用过的蜡烛。

她把蜡烛插到蛋糕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外景,街道上-下午晚些时候拉希尔走在回家的路上,这条街道上又脏人又多。

外景,拉希尔家附近-下午晚些时候拉希尔穿过家附近狭小破旧的街区。

内景,拉希尔的家-下午晚些时候拉希尔回到家,看到赞恩和她儿子都在充气池里睡着了。

内景,拉希尔的家-下午晚些时候在黑暗中,拉希尔坐在点着蜡烛的蛋糕前。

烛光照亮了赞恩的脸,赞恩脸上的表情既不高兴也不悲伤。

拉希尔(对约纳斯说):吹蜡烛,吹蜡烛。

(对赞恩说)吹灭蜡烛,赞恩。

拉希尔为赞恩鼓掌,赞恩看着她笑。

约纳斯模仿拉希尔的动作也跟着鼓掌,他们都笑了,拉希尔亲吻她的儿子。

他的脸在烛光下闪闪发光。

赞恩吃了一块蛋糕。

约纳斯在拉希尔的怀里睡着了。

拉希尔:你多大了,赞恩?

赞恩:我不知道,可能12岁了吧。

拉希尔:你有多少个兄弟姐妹?

赞恩(自嘲的语气):很多。

拉希尔:你不想他们吗?

赞恩:当然想。

我最想我的妹妹萨哈尔。

拉希尔:你妹妹现在在哪里?

赞恩:和她丈夫在一起。

拉希尔:真的吗?

赞恩:当时有乐队敲锣打鼓,在街上庆祝婚礼。

人们从阳台上扔大米和玫瑰花。

拉希尔:听起来很棒。

内景,法院审判室-白天拉希尔:拉希尔·埃雷萨。

法官:你姓什么?

拉希尔:希法罗。

法官:你知道你为什么被拘留吗?

为什么戴着手铐?

拉希尔:因为我没有工作许可证。

法官:你没有工作许可证?

你在哪里工作?

拉希尔:我为一位女士工作了六年。

法官:然后你离开了?

她对你不好吗?

她打你吗?

拉希尔:不,她对我很好,但是我爱上了一个人……我离开了……法官:你怎么了?

拉希尔:我怀孕了,所以离开了。

法官:怀孕了?

你离开是为了不让你的雇主发现吗?

拉希尔:我害怕警察会把我儿子带走,然后把我驱逐出境。

所以我没告诉任何人我怀孕了。

法官:所以你工作的时候就把约纳斯交给赞恩照顾。

他有好好照顾你的孩子吗?

你从来没想过他会伤害你的孩子吗?

拉希尔:最开始几天我有一点儿害怕,但是之后我开始信任他了。

法官:你从来没想过赞恩会做岀这种事情吗?

拉希尔:从没想过。

他们就像兄弟一样。

但是我不怪赞恩,因为我知道阿斯普罗是个什么样的人。

法官:阿斯普罗是谁?

拉希尔:那个帮我伪造工作许可证的人。

外景,露天市场-白天拉希尔穿过露天市场狭小的巷子,这里有卖各种商品的小摊铺,假冒商品、电子产品、手表和廉价内衣等等。

来这个市场买东西的大都是贫穷的外来劳工。

外景,手机配件店铺门前-白天拉希尔走到一个手机配件店铺门前。

柜台后面是40岁的男人阿斯普罗,他有一只蓝色眼睛,一只棕色眼睛,看起来有点儿怪。

阿斯普罗看到了拉希尔,拉希尔看上去又害怕又虚弱。

阿斯普罗(尖刻的语气):我不是说过我给你的期限是到今天吗?

拉希尔(流着眼泪):但是我和我朋友说了,她说她的证只要九百美元。

阿斯普罗:那让你朋友给你办证吧。

拉希尔:不是,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你的价格这么贵?

阿斯普罗:等等,等等,等等。

别想糊弄我。

别跟我说那么快,让我插一句话。

我是在帮你。

谁给你用的泰吉斯特这个名字?

是我。

去找你那个九百美元办许可证的朋友吧。

别耍小聪明。

拉希尔:求你理解一下吧,我没有一千五百美元。

阿斯普罗给拉希尔看一个工作许可证。

阿斯普罗:你看看这个?

看着像假证吗?

有了这个证没人会怀疑你。

办下这个证的女人……嘣!

她被炸成了碎片。

她没有亲戚朋友。

没人认领她的尸体。

你不用在脸上画那个黑痣了。

拉希尔:好的,但是请给我多一点儿时间。

阿斯普罗:亲爱的,我己经告诉过你我可以给你节省这一千五百美元。

把你的儿子约纳斯给我,工作许可证你就免费拿走了。

拉希尔(愤怒):不要再提约纳斯了,那绝不可能发生。

绝不可能!

阿斯普罗:你儿子像难民一样生活在这个国家。

如果他被发现了,你们两个都会被驱逐出境。

你让他像老鼠一样躲在暗处。

他见不到阳光,以后也不能去学校。

我可以让他有爸爸和妈妈。

他还是你的儿子。

你还可以见到他……拉希尔:我知道什么对我儿子来说是最好的,我知道怎么藏着他,我知道怎么喂养他、照顾他。

阿斯普罗:我跟你说,你的儿子在出生之前就夭折了!

他根本不存在。

哪怕一瓶番茄酱也有名字。

还有生产和保质日期。

拉希尔:我再也不要听到这些话。

阿斯普罗:你还差多少钱?

拉希尔:五百美元。

阿斯普罗:你还差五百美元?

五百美元我都能买一个人了。

所以你不要说阿斯普罗欺骗了你,我把价格再降低两百美元。

我给你宽限七天。

下次来要么你带齐钱来,要么带着你儿子来。

不然干脆别来了,不想看到你这张漂亮的小脸蛋儿。

听明白了吗?

快走吧,抓紧时间。

外景,街道上-白天一条又脏乱又狭窄的街道,街道上满是水坑和简陋的小房子。

流浪狗在街道上四处游荡。

外景,街道上-白天拉希尔家附近的街道。

内景,拉希尔的家-白天约纳斯在抽泣。

赞恩看着窗外。

他透过开着的窗户看邻居家的电视,电视里正播放一部动画片。

赞恩调整了窗户的位置,让约纳斯可以通过窗玻璃上的反射看到动画片。

约纳斯开始看着,安静了一些。

赞恩坐在约纳斯旁边,从他可怜的日常街头生活中汲取灵感创造了一个有趣的场景,并开始用有趣的声音扮演两个角色对话。

内景,拉希尔的家-白天赞恩敲打着锅底,约纳斯随着声音跳起了舞。

拉希尔家的邻居在屋外大声咒骂拉希尔。

邻居:关上你家该死的窗户!

你们的食物闻起来恶心死了。

拉希尔咯咯地笑。

赞恩:如果她再骚扰你我就让她吃屎,我要开火吗?

拉希尔示意赞恩保持安静。

赞恩咒骂拉希尔的邻居。

赞恩(对邻居喊):你是想要……拉希尔捂住赞恩的嘴,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他们俩都咯咯地笑了起来。

内景,公交车-白天拉希尔(打电话):够了,帮我把工资要回来就好!

你说过你认识那个人的。

是你帮我找的那份工作。

外景,街道上-白天拉希尔在街上走,她进了一家服装店。

内景,服装店-白天埃塞俄比亚女售货员:我不是老板,我没法给你钱。

我要是能给,我会给你的。

内景,面包店-白天拉希尔:我是泰吉斯特,你认出我了吗?

认出我了吗?

面包师(带着嘲讽的语气):你下午再来吧,经理下午会来这里。

内景,小吃店-白天透过小吃店的窗户,看到拉希尔试图跟小吃店的老板协商。

随后,她流着眼泪从小吃店离开了。

内景,面包店-白天拉希尔哭泣着。

她乞求面包店经理给钱,但是被拒绝了。

经理:现在才刚刚月初,我不能给你预付工资。

你是非法劳工。

我雇用你已经承担了很大的风险。

拉希尔:求你了,你让我干什么活儿都行。

内景,拉希尔的家-白天赞恩和约纳斯在充气池里熟睡,拉希尔点燃了一些香。

外景,街道上-晚上拉希尔走在狭窄破旧的街道上。

外景,一栋建筑的入口处-白天拉希尔在一个垃圾桶旁边等人。

一位年轻的看门人拿着几个垃圾袋和一个碎掉的信封从楼里走了出来。

他假装去垃圾桶扔垃圾袋,朝拉希尔走过去。

看门人:我不能为你做任何事,拉希尔。

你会毁了这一切的。

你知道如果我们的事儿被发现了会怎么样吗?

他们会把你和儿子都驱逐出境。

快走吧,我只是一个看门的。

他们可以随时炒掉我换人。

拉希尔:想看看他的照片吗?

看门人:不,我不能看。

对不起,快走吧。

内景,拉希尔的家-晚上赞恩和拉希尔在家吃晚餐。

赞恩唱着歌。

约纳斯坐在拉希尔腿上拍着手,咿呀学语。

拉希尔看上去心事重重。

拉希尔躺在床上无法入睡,陷入了深思中。

约纳斯睡在她旁边。

外景,附近的街区-白天拉希尔穿过狭窄的街区,街道上晾着洗好的衣服,一只流浪狗盯着拉希尔看。

内景,理发店-白天拉希尔坐在椅子上,背对着镜头。

理发师拿着剪刀在她发夹的位置把头发剪了下来……拉希尔满脸泪水。

理发师称了一下头发的重量。

拉希尔离开理发店时,从收银员那里拿了卖头发的钱。

外景,街道上-白天拉希尔朝家里走去,不住地摸着她新剪的短发。

内景,拉希尔的家-晚上在床垫上,约纳斯搂着拉希尔的脖子,摸她的短发。

赞恩躺在他们旁边的床上。

拉希尔:怎么了?

我看上去有什么不同吗?

拉希尔和约纳斯咯咯地笑着,赞恩盯着窗户,满眼泪水。

内景,拉希尔的家-晚上赞恩躺在拉希尔家的床上,回想起和妹妹萨哈尔在一起的时光。

他们一起看着窗外,笑着聊天。

内景,拉希尔的家-晚上在拉希尔和约纳斯的笑声中,赞恩擦干了眼泪。

内景,拉希尔的家-晚上拉希尔在确保赞恩没有看到她的情况下,数她藏起来的钱。

数完后,她把钱藏回了原处。

内景,拉希尔的家-白天拉希尔在浴室里听着埃塞俄比亚音乐,她洗漱好了准备出门。

她梳了头发,编了辫子。

在另外一个房间里,赞恩坐在桌子旁一边吃饭,一边做鬼脸逗坐在充气池里的约纳斯开心。

穿戴好之后,拉希尔在脸上画了一颗黑痣,随后抱起了约纳斯,跟他吻别。

拉希尔把约纳斯放回充气池里,约纳斯开始抽泣。

赞恩:你要去哪里?

拉希尔:去给我妈妈打电话,然后去趟露天市场。

拉希尔(对约纳斯说):不用担心,你不是一个人在家,赞恩在这里陪你。

你可以和他玩。

再见。

拉希尔朝约纳斯挥手再见,约纳斯也挥手。

拉希尔:再见,赞恩。

赞恩:再见。

拉希尔离开后,赞恩迅速起身走到床头的栏杆去翻找藏在里面的钱。

他没有找到钱,生气地走回椅子旁坐下了。

内景,网吧-白天在一家外国劳工聚集的网吧里,混杂着多种语言。

拉希尔的脸被电脑屏幕照亮了。

她戴着耳机,眼睛里充满了泪水。

拉希尔(哭泣):这个月我不能给你寄钱了。

因为我在学英语,所以实在没钱寄回去。

非常抱歉,妈妈。

我没办法找女主人要钱。

她已经对我很好了,没脸再要了。

我爱你,妈妈。

内景,拉希尔的家-深夜赞恩醒来环顾四周,发现这么晚了拉希尔还没回来。

约纳斯睡在他旁边。

赞恩(四处张望):拉希尔?

拉希尔?

拉希尔?

赞恩回到床上,给约纳斯盖好毯子。

他开始沉思。

内景,拉希尔的家-白天赞恩坐在沙发上,愤怒地砸了一盒磁带。

内景,拉希尔的家-白天赞恩叫醒约纳斯,帮他穿好了衣服。

外景,街道上-白天赞恩抱着约纳斯,艰难地在街上寻找拉希尔。

他们上了一辆公交车,打算去拉希尔打工的地方找她。

赞恩:去马纳拉吗?

公交车司机:去,上车吧。

内景,公交车-白天赞恩和约纳斯上车后,坐在车上的一个女人惊讶地看着他们。

赞恩找了一个座位坐下,把约纳斯放在腿上。

内景,拉希尔打工的餐厅-白天赞恩跟拉希尔的一位埃及同事打听拉希尔去哪里了。

埃及员工:昨天早上就没见到拉希尔了。

我还以为她生病了或发生了什么事儿呢。

赞恩:她说她要去趟露天市场,但是后来一直没有回家。

埃及员工:可能她去找阿斯普罗了吧?

赞恩:阿斯普罗?

我不认识他。

埃及员工:他在露天市场上有个摊位。

外景,公路-白天赞恩抱着约纳斯沿着公路边,朝露天市场走去。

外景,露天市场-白天露天市场和公路的镜头。

外景,露天市场-白天赞恩抱着约纳斯走进露天市场。

他穿过各种卖廉价衣服和杂货的摊位。

小摊贩们叫卖着。

外景,露天市场的一个店铺-白天赞恩走进一家卖CD的小店铺,向店主询问阿斯普罗店铺的位置。

赞恩:先生,请问阿斯普罗的店铺在哪里?

店主:阿斯普罗的吗?

在那边。

赞恩:就是那个阿斯普罗吗?

外景,阿斯普罗的店铺门前-白天赞恩来到阿斯普罗的店铺门前,跟他攀谈了起来。

阿斯普罗(吃惊):你来找拉希尔吗?

你和拉希尔是什么关系?

赞恩:我们是亲戚。

阿斯普罗(讽刺):亲戚?

让我看看,很明显。

你是她妈妈那边的亲戚还是她爸爸那边的亲戚呢?

这不是她儿子约纳斯吗?

没错吧?

约纳斯跟你一起干什么?

赞恩:拉希尔昨天出门后一直没回来。

阿斯普罗:给我抱抱约纳斯,让我看看他。

赞恩:不行,不给……阿斯普罗:你害怕了吗?

我知道关于小约纳斯的任何事情。

他和他妈妈一样,都是个小坏蛋。

阿斯普罗接过约纳斯抱在怀里。

阿斯普罗:亚西尔!

给这两个小家伙买两份炸豆泥三明治!

阿斯普罗(问约纳斯):你饿了吗?

(问赞恩)你没试着给她打电话吗?

赞恩:我没有电话。

阿斯普罗尝试着给拉希尔打电话。

阿斯普罗:她手机关机了。

谢谢,亚西尔。

赞恩看上去更担心了。

阿斯普罗:进来吃吧。

赞恩:不了,谢谢。

阿斯普罗:如果她来了,我怎么跟她说呢?

赞恩抱回了约纳斯。

赞恩:告诉她我们在找她,让她回家。

阿斯普罗:你们就在这里待着吧。

赞恩:不了,不了。

阿斯普罗:你们在这里等她吧,万一她来了呢。

赞恩没回答他,离开了。

外景,露天市场-白天赞恩抱着约纳斯,拿着炸豆泥三明治走出了露天市场,坐在露天市场门前的人行道上。

他把约纳斯放在他旁边,他们吃着炸豆泥三明治。

赞恩叫住一个女孩梅苏,把百事可乐瓶子递给了她。

赞恩:嘿!

怎么打开这个瓶子?

梅苏把纸巾盒递给赞恩。

梅苏:帮我保管这个。

梅苏走了又回来了。

梅苏:给你。

赞恩:谢谢。

梅苏:不客气。

梅苏在约纳斯身旁坐了下来,约纳斯盯着她看。

赞恩:你饿吗?

梅苏:我不饿,你自己吃吧。

你叫什么?

赞恩:易卜拉欣。

梅苏(指约纳斯):那他呢?

赞恩想了一个假名字。

赞恩:他……他叫阿萨德。

你叫什么?

梅苏:我叫梅苏。

梅苏问赞恩关于约纳斯的事情。

梅苏:他是你偷来的吗?

还是你用他来乞讨赚钱?

赞恩:他是我弟弟。

梅苏:他和你长得并不像。

赞恩:我们小时候都跟他一样黑,后来……时间久了,我们就变白了。

这些纸巾盒卖多少钱?

梅苏:那得看车上是谁。

如果是一位女士……赞恩(对约纳斯说):别再舔你的手了!

手刚碰过地面,很脏的。

约纳斯躺在赞恩怀里,开始咿咿呀呀,他把手伸进赞恩的衣服里。

外景,露天市场-晚上露天市场和公路的镜头。

外景,露天市场-晚上到了晚上,露天市场的店铺都关门了。

赞恩和约纳斯还在那里待着。

赞恩站在一家甜品店前,盯着里面的食物。

外景,露天市场旁边的街道-晚上在楼梯上,赞恩坐下来躺在地上睡觉,约纳斯躺在他两腿之间。

他们两个看上去都筋疲力尽。

外最网吧门前-白天拉希尔站在网吧门前哭泣着。

她和其他外来工一起被警察逮捕了。

警察给他们戴上了手铐。

内景,警车-白天一群被逮捕的外来工坐在开往拘留所的警车上。

因为拉希尔流了眼泪,所以脸上画的黑痣褪色了。

内景,拘留所-白天女人们排着队一个挨一个地站着。

警察:排好队,埃塞俄比亚人……(问其中一个女人)你怀孕了吗?

内景,拘留室-白天拉希尔在拘留室里哭。

站在她周围的都是被拘留的外来工。

她们建议拉希尔不要告诉警察她有一个儿子,否则她会被驱逐出境。

此时拉希尔脸上的黑痣彻底褪色消失不见了。

埃塞俄比亚女人:别告诉他们!

他们会把你儿子带走的。

拉希尔躺在其他被拘留的女人旁边。

女人们在聊天,拉希尔默默哭泣着。

拘留室里挤满了人。

内景,拘留室的浴室-白天拉希尔弯着身子靠近浴室里的水池,一边将乳房里的奶挤岀来一边哭泣。

警察喊一名被拘留的人到他办公室去。

拉希尔:儿子,请原谅我!

内景,公交车-黎明约纳斯坐在赞恩腿上大声哭泣着。

赞恩看上去非常疲惫。

外景,拉希尔家附近-黎明赞恩抱着仍在哭泣的约纳斯回家。

内景,拉希尔的家-黎明赞恩筋疲力尽地回到拉希尔的家。

约纳斯非常大声地哭着。

赞恩喘不过气来,他把约纳斯放到充气池里,坐下来深思了一会儿,然后起身离开了家。

外景,拉希尔家附近的街区-白天赞恩走在路上。

外景,一家小店铺门前-白天赞恩来到一家卖食品的小店铺门前。

赞恩:你这里有卖婴儿能吃的东西吗?

店主:有的。

赞恩:多少钱?

店主:有两百五的,还有一千的。

赞恩:给我两百五的吧。

外景,拉希尔家附近的街区-白天在回家的路上,赞恩看到一个3岁的小女孩一个人坐在家门口的旧沙发上睡着了,手里拿着一瓶奶。

赞恩盯着这个女孩看。

他把从女孩那里偷来的奶瓶藏到上衣里,然后迅速离开。

这个时候女孩哭了。

内景,拉希尔的家-白天赞恩拿着小女孩的奶瓶回到家里。

约纳斯还在哭。

赞恩把奶瓶给约纳斯喝,但是约纳斯多次拒绝喝奶瓶里的奶,因为他已经习惯了喝母乳。

那个烦人的邻居又开始大声咒骂了。

赞恩:尝尝,就尝一口。

内景,拉希尔的家-傍晚充满困意的赞恩通过窗户玻璃的反射看着电视,约纳斯躺在他腿上,摸他的脸。

内景,拉希尔的家-白天赞恩在又旧又脏的冰箱里寻找食物。

他发现塑料饭盒和锅里有些发霉的食物。

内景,拉希尔的家-白天约纳斯坐在充气池里吃着地上的脏东西。

赞恩打开冰箱,拿出一个冰块盒,把冰块全都倒进一个盘子里。

他在冰块上撒上糖,然后他们开始吃冰块。

赞恩:说实话,这难道不比沙瓦玛三明治好吃吗?

别把它整个吞下去,你会生病的!

嘿!

你都吞下去了?

外景,拉希尔家房子周围-白天赞恩抱着约纳斯在房子周围游荡。

然后他把约纳斯放下来,牵着他的手让他自己走。

赞恩试着去抓一只鸡。

外景,拉希尔家房子周围-傍晚赞恩抱着约纳斯,观察猫吃食。

内景,拉希尔的家-傍晚赞恩精疲力竭,他坐着,双手捂着脸。

约纳斯在家里到处走。

外景,鱼铺门前-白天赞恩抱着约纳斯站在一家鱼铺门前。

赞恩一直盯着鱼看。

外景,拉希尔家门口-白天赞恩在一个废金属桶上烤鱼。

约纳斯开心地坐在赞恩旁边的旧锅里。

内景,拉希尔的家-白天赞恩将约纳斯放在腿上坐着,开心地吃着烤鱼,他也给约纳斯尝了一点儿烤鱼。

约纳斯尝了一口后,喜欢上了烤鱼的味道。

赞恩:好吃吗?

挖进去,先生!

慢慢吃!

内景,拉希尔的家-白天赞恩走到水池旁,打开水龙头。

水龙头里流出来的是浑浊的水,然后水流越来越小,一滴一滴地流出来,最后停水了。

外景,拉希尔家门前-白天赞恩披着毯子出门检查水箱。

赞恩:没水了?

不会真的没水了吧?

内景,拉希尔的家-白天赞恩拿着卷尺自言自语。

拉希尔的儿子坐在充气池里吃地毯上的土。

赞恩(指拉希尔):难道她不担心自己的儿子吗?

不关心儿子还好吗?

有没有生病?

(对约纳斯说)你妈妈比我妈妈还差劲!

外景,拉希尔家房子周围-白天赞恩抱着约纳斯筋疲力尽地在拉希尔家房子周围游荡。

他转身看到上次被他偷奶瓶的那个小女孩坐在一个破旧的滑板上,女孩的哥哥站在她旁边。

外景,拉希尔家房子周围-白天赞恩从他们那里偷走了滑板。

女孩的哥哥开始尖叫,于是赞恩拿着滑板迅速地溜走了。

外景,拉希尔家门前-白天赞恩试图打开门,但是约纳斯推着赞恩想先进去。

赞恩(恼怒):你先进吧,约纳斯先生。

进去吧。

外景,公路-白天赞恩在滑板上放了一个盆子,把约纳斯放在盆子里,然后用绳子拉着滑板走。

约纳斯坐的盆子周围绑着几件厨房用具:罐子、锅和盖子。

外景,露天市场-白天赞恩拖着滑板车走进露天市场。

他听见梅苏在身后喊他,便回过头去。

梅苏在市场上卖花圈。

梅苏:易卜拉欣!

易卜拉欣!

易卜拉欣!

你来这里干什么?

赞恩:我来卖这些罐子和锅。

梅苏:卖这些破罐子?

赞恩:它们可比你背的花要好。

梅苏:这是葬礼上用的,蠢货!

我可以在两秒钟内把这些都卖掉,全都会卖光的。

赞恩:要打赌吗?

梅苏:那我们就赌一盘吃的吧。

赞恩:我想要肉卷和希什巴拉克饺子。

你呢?

梅苏:我也想要肉卷和希什巴拉克饺子……我得坐着吃,但不能是随便一盘,得是好大一盘……赞恩:你是从哪里领到的救济食品?

你上次不是跟我说过可以领救济食品的吗?

梅苏:你是指食品救济站吗?

赞恩: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

梅苏:不行,你是黎巴嫩人,不是和我一样的叙利亚难民。

一个戴帽子的男人问起约纳斯的事情。

男人:你从哪里弄来的小家伙?

赞恩:管好你自己的事吧!

梅苏:我们走吧。

赞恩(愤怒):还不滚开吗?

想挨揍吗?

梅苏:行了,易卜拉欣。

我们走吧。

外景,露天市场外面-白天赞恩和梅苏坐在露天市场外面的一个角落里,约纳斯仍然坐在滑板车上的盆子里。

梅苏:你可以留在这个国家,我要走了。

赞恩:你要去哪里?

梅苏:我把我的生意什么的全都留给你。

都是你的了。

赞恩:那你要去哪里呢?

梅苏:去瑞典。

那里有一个全是叙利亚人的社区。

没有人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没有纷争。

我会有自己的房间,不敲门不准进的那种。

我可以选择让谁进来,不让谁进来。

那里的孩子们,不会莫名其妙地非正常死亡。

赞恩:我想跟你一起去。

梅苏:当然可以,但是你需要有钱。

赞恩:需要多少钱?

梅苏:大约三百美元,不是很多。

赞恩:三百美元已经很多了。

梅苏:你认识一个叫奥斯……奥斯帕的人吗?

赞恩:阿斯普罗吗?

梅苏:是的,在露天市场的那个人。

赞恩:认识。

他怎么了?

梅苏:这是他的报价。

梅苏给赞恩看一张纸。

梅苏:这是他组织的旅行。

他给了我这张纸。

我在他的报价边上画了一艘船。

挂着彩灯的大船……还有美味的食物。

赞恩:我能带着我的弟弟阿萨德一起去吗?

梅苏:他会游泳吗?

赞恩:我会教他的。

梅苏:我不知道,你得去问奥斯普罗。

赞恩(嘲笑):是阿斯普罗,不是奥斯普罗。

梅苏:阿斯普罗。

内景,拉希尔的家-白天可以听到约纳斯哭泣的声音。

赞恩站在镜子前练习叙利亚口音,这样他就可以到梅苏提到的食品救济站领救济食品了。

他自言自语地组织了一段他去领救济食品的对话来练习叙利亚口音。

赞恩(用黎巴嫩口音问自己):你从哪里来的?

赞恩(改成叙利亚口音):你从哪里来的?

赞恩(叙利亚口音):我吗?

从叙利亚来的。

赞恩(问自己):叙利亚的哪里?

赞恩(回答):阿勒颇。

赞恩(问自己):他是你的弟弟?

赞恩(用黎巴嫩口音回答):是的,他是我弟弟。

赞恩(改成叙利亚口音):是的,他是我弟弟。

赞恩(问自己):他叫什么名字?

赞恩(用悲伤的语气回答):纳乌拉斯。

他已经两天没吃没喝了。

赞恩(问自己):他为什么这么黑?

外景,联合国营地-白天赞恩艰难地抱着约纳斯站在联合国给叙利亚难民发放救济食品的地方,那里十分拥挤。

但是还能听到赞恩的声音。

赞恩:我妈妈在怀他的时候喝了很多咖啡。

她过去每天喝一壶。

外景,联合国营地-白天赞恩和约纳斯站在许多难民前面,他们排队等待发放救济食品。

志愿者们递给难民救济食品袋。

志愿者:你的配给卡在哪儿?

赞恩:我弄丢了。

我在河边散步的时候……外景,联合国营地-白天赞恩正和一个坐在桌子对面的志愿者交谈。

赞恩周围都是等待领取救济食品的戴头巾的妇女。

约纳斯躺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志愿者:所以你是在河边散步?

赞恩(没有把握):是的,我滑倒了,然后卡掉进了河里。

我跳到河里,但是没找到卡。

志愿者: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赞恩:我们在叙利亚的家里,我觉得可能是隔壁邻居告发的我们。

我不确定……但我怀疑是他。

炸弹击中了我们的房子……然后我们开始四处流浪……志愿者:你们开始四处流浪?

赞恩:是的。

志愿者:好的,你需要什么?

赞恩:你给我什么我就要什么,最好能有牛奶和尿布。

志愿者:牛奶和尿布?

赞恩:如果你们有拉面、醋味薯片之类的东西……外景,街道上-白天赞恩一只手拉着滑板车,车上的盆子里装着一袋救济食品。

他另一只手牵着约纳斯。

约纳斯因为饥饿看上去非常虚弱,没有力气,他已经站不起来了,也不能走。

赞恩:站起来。

你看什么呢?

站起来啊!

外景,街边-白天赞恩和约纳斯坐在街边。

赞恩给约纳斯喂干奶粉,就像他妹妹以前那样吃。

他们身后站着几位妇女,一个小女孩走在街上。

内景,拉希尔的家-白天赞恩用扳手拧开热水箱的顶部。

外景,露天市场-白天赞恩把热水箱放在滑板车盆子的后面,约纳斯坐在盆子里,他艰难地拉着滑板车。

他们来到阿斯普罗的店铺前。

阿斯普罗(讽刺):真棒的兰博基尼!

把你的车开过来给我看看,孩子。

拉希尔还没回去吗?

赞恩:没有……我的意思是回了,拉希尔吗?

她不久前回来过。

阿斯普罗(讽刺):好的,不错。

你拉的是什么玩意儿?

核弹还是火箭?

赞恩:一台全新的、顶级的水箱。

阿斯普罗(讽刺):那么这台全新的、顶级的水箱多少钱呢?

赞恩:两万。

阿斯普罗(讽刺):两万?

亚西尔!

给我拿三万来,给这个要价两万的小伙子。

阿斯普罗握住约纳斯的手。

阿斯普罗:约纳斯……约纳斯怎么瘦成这样了?

你们没吃东西吗?

他看上去生病了。

天哪,你们俩闻起来真臭!

(降低音量对赞恩说)我之前和拉希尔说过了,有一户不错的家庭愿意收养约纳斯,照顾他,给他衣服穿……然后你可以得到五百美元。

不错吧?

你怎么说?

约纳斯懵懂无知地看着他们俩。

赞恩:我听说你可以帮人去土耳其。

阿斯普罗:你想去吗?

赞恩:我希望可以去。

阿斯普罗:你想去哪里?

赞恩:土耳其。

我是说瑞典。

阿斯普罗:瑞典、土耳其,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赞恩:哪个国家更好?

阿斯普罗:你自己随便选。

我甚至都可以送你去月球。

你只要说服拉希尔把孩子交出来。

成交吗,小伙子?

亚西尔:钱给你,老板。

阿斯普罗把钱交给赞恩。

阿斯普罗:拿着钱,告诉拉希尔,阿斯普罗给她问好。

明白吗?

赞恩:我会问拉希尔的。

阿斯普罗:记得问拉希尔。

外景,加油站-白天赞恩拖着约纳斯,跟加油站的两位工作人员说话。

外景,加油站-白天在加油站的后面,赞恩和约纳斯用洗车的水管洗澡。

他用肥皂给约纳斯擦洗头发,然后用水管里的冷水帮他把头发冲洗干净。

赞恩用脚踩洗脏衣服。

加油站的一位工作人员给他的衣服上加洗衣皂,帮他擦洗头发。

赞恩喜欢水管的水喷到脸上。

他笑得非常大声。

那位工作人员还帮约纳斯擦洗头发,然后用毛巾把他擦干净。

赞恩帮约纳斯穿好衣服,然后拧干湿衣服。

那位工作人员陪着约纳斯。

外景,拉希尔家门前-白天赞恩站在一个旧木头椅子上,把洗好的衣服晾在拉希尔家门前。

约纳斯坐在盆子里,给赞恩递晒衣夹。

赞恩:约纳斯,给我一个晒衣夹。

赞恩对着手吹气,让手暖和起来,约纳斯也学着他这样做。

赞恩:像我这样做可以让手暖和点儿。

内景,拉希尔的家-白天赞恩无意间发现他裤兜里有一张皱巴巴的纸。

他打开来一看,这是之前在药店给药剂师看的那张曲马多的处方。

外景,药店门前-白天赞恩将拉滑板车的绳子拴在人行道的柱子上,约纳斯坐在滑板车上的盆子里。

内景,药店-白天药剂师手里拿着处方。

处方非常皱,而且上面的墨水有些模糊了。

赞恩:我妈妈生病了,所以是我妹妹洗的衣服。

药剂师:她把处方连同衣服一起洗了?

内景,另一家药店-白天药剂师:我先给你一小盒……你付清三千后,我再把剩下的药给你。

赞恩:就一小盒?

可以给我两盒吗?

外景,港口-白天赞恩在港口走着。

他灌了两桶海水。

外景,拉希尔家附近-白天赞恩拖着两桶海水,艰难地走回家。

他累得喘不过气来。

内景,拉希尔的家-白天赞恩将曲马多药片放在一张旧报纸上,像他以前在家里那样将曲马多药片碾碎。

约纳斯坐在地上,他抓起一片药片想要吃下去,被赞恩喝止住了。

赞恩把约纳斯放回充气池里。

赞恩:不能吃!

赞恩碾碎药片,约纳斯好奇地靠近赞恩,看看他在做什么。

赞恩:走开!

别以为我看不见你,我还没瞎呢!

赞恩把碾碎的曲马多粉末倒进装满水的罐子里。

他用一个大木勺搅拌。

约纳斯的一条腿被绳子拴在床边。

约纳斯哭泣着,赞恩将搅拌好的水倒进了水瓶里。

外景,街道上-傍晚赞恩抱着盆子,约纳斯坐在盆子里面。

他们周围放满了水瓶和咖啡杯。

赞恩在一个车库前看到几个年轻人在闲逛。

赞恩朝那几个年轻人喊。

赞恩:嘿,伙计们!

你们谁能帮我一下吗?

一个年轻人走过来,弯下腰帮他,赞恩小声对他说。

赞恩:我有曲马多,你感兴趣吗?

一千一口。

这个年轻人走回去问他的伙伴们,赞恩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

赞恩:嘿,帮我抬起来。

过来帮帮我吧!

老兄,我可以给你便宜点儿。

年轻人:快来,赶紧的。

外景,街道上-晚上赞恩去了另外一群年轻人那里。

他们正在抽烟,看上去很瘦弱。

年轻人甲:伙计们,他有曲马多。

赞恩:我的曲马多按一口来算,感兴趣吗?

年轻人乙:小可爱,真是曲马多吗?

赞恩给他们看了一下装曲马多的瓶子。

赞恩:这个是液体饮用的。

约纳斯仍然坐在盆子里,手里拿着一个咖啡杯,咿呀学语。

他旁边放着一个曲马多水瓶,赞恩拿起水瓶摇了摇。

一个年轻人尝了一口。

年轻人:你这卖的不是盐水吗,小鬼?

赞恩:还有比海水劲儿更大的吗,伙计。

外景,街道上-白天赞恩在街上被三个老男人拦下了。

赞恩:我有口服的曲马多水?

感兴趣吗?

其中一个人尝了一口,吐了出来。

外景,街道上-白天赞恩向街道上的路人售卖曲马多水。

约纳斯还是跟着他一起,坐在盆子里。

赞恩递给不同的顾客装了曲马多水的咖啡杯。

外景,街道上-晚上赞恩:一千一口。

内景,拉希尔的家-白天赞恩数着钱,然后像拉希尔那样把钱藏在床头的金属栏杆里。

内景,拉希尔的家-白天赞恩和约纳斯互相倚靠着躺在床上。

赞恩看着梅苏给他的那张纸,笑了。

赞恩:这里,选一个。

你想去哪个国家?

我们去瑞典吧!

那里最好。

我们和梅苏那个傻子一起去。

内景,拉希尔的家-白天赞恩坐在地上抽着烟,自言自语。

约纳斯在房间里到处走,咿呀学语。

赞恩:到了瑞典,没有哪个混蛋会出现在你面前烦你。

你甚至可以在阳台上撒尿,没人会管你。

外景,街道上-晚上约纳斯坐在盆子里,把杯子放进嘴边。

一群年轻人看着赞恩。

赞恩也盯着他们看,然后继续走着。

其中一个年轻人从赞恩那里偷了一瓶曲马多水藏了起来,另外一个年轻人打了那个偷瓶子的年轻人,把瓶子还给赞恩。

外景,街道上-晚上一个年轻人往赞恩脸上吐了一口香烟。

外景,街道上-晚上一群年轻人围着约纳斯。

其中一个人对着约纳斯坐的盆子踢了一脚。

赞恩愤怒地朝那个人扔了一块石头。

赞恩:混蛋,离孩子远点儿!

那个年轻人打了赞恩。

年轻人:滚开,你这个小混蛋!

滚开!

滚开!

赞恩带着约纳斯离开了。

他的眼睛泛红,充满了泪水。

外景,狭窄的街道-白天赞恩拖着约纳斯穿过狭窄破旧的街道。

外景,附近街区-白天贫穷街区的镜头。

所有破旧楼房的屋顶上都有很多轮胎。

外景,拉希尔家周围一白天赞恩拉着坐在盆子里的约纳斯,约纳斯正拿着两个咖啡杯拍着玩,嘴里咿呀叫着,约纳斯周围都是空水瓶。

忽然,赞恩看到约纳斯的东西都被扔到了拉希尔家门口,他紧张起来。

赞恩走到门口,发现门上挂了一把锁,他尝试着撬开锁。

赞恩生气地踢门,但是门没有被踢开。

他捡起一块大石头,试图把锁砸开。

邻居抱着孩子惊恐地跑出来,对着赞恩大喊大叫。

邻居:你为什么要把门砸坏?

赞恩:是哪个混蛋把锁换了,还把我们的东西都扔了出来?

邻居:什么东西?

东西都在这里了!

你到底是谁?

赞恩:里面还有我的东西。

邻居:什么东西?

也许在房东那里。

赞恩:该死的房东住在哪里?

邻居:你为什么不找她回来?

要是你再继续砸那个门,我就叫管理员了。

赞恩(嘲笑):好啊,你去叫啊,告诉他,我跟他问好。

邻居:你跟那个贱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赞恩拿起一块木头。

赞恩:我是她弟弟。

邻居:她是从哪个破地方把你捡回来的?

赞恩试着撬锁。

赞恩:在我翻脸之前赶紧走!

邻居:我现在就去叫管理员。

等着瞧吧。

赞恩跑到邻居家里砸东西。

赞恩:我会把你的房子都拆了!

混蛋房东到底在哪里?

邻居:离开我家,不然打烂你的头!

赞恩回到家继续撬锁。

赞恩:闭嘴!

闭上你的嘴!

邻居:快点滚!

赞恩一边撬锁一边喊。

赞恩:我要拿回我的钱!

外景,街道上-白天繁忙的街道上挤满了汽车,司机们不停地按喇叭。

外景,街道上-白天在炎炎烈日下,赞恩和约纳斯坐在街边一个卖二手旧鞋的小摊旁。

他们的衣服、手和脸都很脏。

赞恩看上去很失望。

约纳斯大声哭泣着,赞恩抱着他,哄他别哭。

赞恩的眼睛因为疲劳、饥饿、缺觉而布满了红血丝。

他站起身来,放下约纳斯,然后把塑料袋里的东西拿出来放到盆子里。

约纳斯天真地看着他。

赞恩(对约纳斯说):待在这儿别动。

赞恩迅速离开,消失在街角。

他走了几步,然后回头看了一眼约纳斯。

约纳斯在后面蹒跚地跟着赞恩,满脸无辜的样子。

赞恩:回去!

回到那里去。

约纳斯四处走动,对着赞恩笑,朝他挥手。

赞恩走回去,试着让约纳斯坐下来,这样他就没法走动了。

赞恩:回去,回去那里!

赞恩转身走了。

他再次转身,看到约纳斯朝汽车跑去。

赞恩迅速跟上约纳斯,一把抓住了约纳斯的手。

汽车司机在按喇叭。

赞恩:到那边去。

约纳斯倒在地上。

赞恩感到很为难,他拉起约纳斯,牵着他的手。

他把约纳斯放下来,用绳子把他的一条腿拴在墙上。

然后赞恩又拿着塑料袋走了,还看了一眼约纳斯。

约纳斯想要移动,但是动不了。

赞恩坐在街对面的人行道上,用痛苦的眼神望着约纳斯。

他看到约纳斯在哭泣。

赞恩擦干眼泪,迅速走到约纳斯旁边,解开他腿上的绳子,然后打开一袋薯片给他吃。

内景,公交车-白天赞恩坐在公交车上,约纳斯坐在他腿上。

赞恩看着约纳斯。

赞恩看上去很无助。

约纳斯一脸天真地抚摸赞恩的脸。

外景,露天市场-白天赞恩拖着约纳斯朝阿斯普罗的店铺走去。

赞恩看上去遭到了挫折,神情沮丧,筋疲力尽。

他的眼里充满了泪水。

外景,露天市场-白天我们从远处看到赞恩在跟阿斯普罗说话。

赞恩一边哭一边擦着眼泪。

阿斯普罗摸着他脏兮兮的头发。

阿斯普罗(打电话):是的,朋友。

听我说……我要送个小孩过去。

他现在看上去像一只小狗,你给他拾掇得像个人样。

你能做到吧?

我要把他送出国。

好的。

阿斯普罗(对赞恩说):干吗耷拉着脸?

赞恩:没什么。

阿斯普罗:我们谈好了这事儿。

你有证件吗?

身份证或者出生证明?

赞恩:我不知道,可能在家里吧。

阿斯普罗:我需要你的证明文件。

身份证、注册信息,哪怕是一份有你照片的报纸也行,都可以……这样我才能从贝鲁特港口把你带出去,明白吗?

你能做到吗?

赞恩点点头。

阿斯普罗:不用担心约纳斯。

我这么喜欢他。

我会给他找一户好人家的。

跟你一起去的人会照顾好你的。

你还记得为我工作的亚西尔吗?

你去找他。

他会带你去理发店。

然后你回家去,带什么东西过来?

你的证件。

赞恩:我的证件。

阿斯普罗(数钱):明白了吗?

这里有……一百,两百,三百,四百。

拿着吧。

赞恩:你不是说给五百美元的吗?

阿斯普罗打了一下赞恩,轻声说。

阿斯普罗:你还以为吃喝不要钱吗?

一百美元是你的饭钱,明白了吗?

亲一下。

照顾好你自己,好吗?

走吧。

阿斯普罗把约纳斯从盆子里抱出来,放在他的桌子上。

赞恩靠近约纳斯,抱着他亲了亲。

阿斯普罗:好了,你该走了。

我说了我会照顾好他的,行了吗?

赞恩看了约纳斯最后一眼,然后拖着装着空盆的滑板车走进了市场的一条小巷子里。

约纳斯坐在阿斯普罗的桌子上。

他一脸天真地看着赞恩离开。

内景,公交车-白天赞恩坐在公交车上,悲伤地看着约纳斯的安抚奶嘴。

他的指甲里满是污垢。

内景,理发店-白天理发师在给赞恩理发。

赞恩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擦着眼泪。

外景,公交车-白天赞恩下了车。

他把装过约纳斯的空盆扔到了垃圾桶里,好像扔掉了他生命中的一章。

但是他还拿着他的塑料袋。

外景,街道上-白天赞恩沿着街道往家走。

内景,赞恩家的楼梯-白天赞恩爬着楼梯,他重新审视这个带给他噩梦的地方——一根漏水的排水管,发霉的墙壁,楼梯上两个孤独的孩子。

他来到家门口,发现门半开着。

他慢慢地推开门走进去。

内景,赞恩的家-白天家里很安静。

赞恩的父亲在沙发上睡觉,抽了一半的香烟放在桌上的烟灰缸里,桌上还有切了一半的苹果、一包香烟、一个打火机、面包、一个盘子和一杯威士忌。

赞恩熄灭了香烟,盯着他熟睡的父亲。

赞恩走进卧室,打开抽屉找他的证件。

赞恩在抽屉里翻找证件的时候,听到背后传来妹妹们的声音、婴儿的哭声和他妈妈的声音。

赞恩转过身,看到穿着一身黑色衣服的妈妈。

赞恩的妹妹:赞恩!

苏阿德(吃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赞恩:不关你的事。

苏阿德打赞恩,对他大喊。

苏阿德:你到底跑去哪里了?

这些日子你都跑去哪里了?

去哪里了?

去哪里了?

去哪里了?

该死的!

赞恩:反正我不是回来看你和沙发上那个混蛋的。

我是回来拿我的证件的。

苏阿德(讽刺):哦!

当然了,我的宝贝儿子!

塞利姆,快醒醒,你儿子要拿他的证件。

塞利姆醒了。

赞恩:我的证件呢?

塞利姆:这段时间你跑到哪里去了?

赞恩:不关你的事,只要把证件给我就行。

塞利姆:不关我的事?

你要证件干什么?

想当收垃圾的工人吗?

赞恩:我的证件,我的身份证,任何证件都可以!

塞利姆:谁在乎你?

谁在乎我?

谁在乎我们家的任何一个人?

赞恩愤怒地往地上扔东西。

塞利姆踢了桌子一脚。

塞利姆:别跟我这儿摔东西装老大,你这个小混蛋!

塞利姆站起来拽着赞恩。

塞利姆:回来拿证件是吗?

过来!

我有很多证件。

塞利姆打开一个小盒子,把里面的证件拿出来。

塞利姆:你要哪一个?

塞利姆坐在椅子上。

塞利姆:我有能把我送进监狱的证件。

我有驱逐令……苏阿德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们。

塞利姆:这里还有最重要的证件。

赞恩恼怒地走开了。

塞利姆:回来,你应该看看这个!

塞利姆抓住赞恩的胳膊。

塞利姆:这个是医院的证明。

它可以让任何人伤心。

我们就像蝼蚁一样微不足道,我的儿子。

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们就是寄生虫。

你要么接受没有证件地活着,要么你也可以从窗户跳下去。

明白吗?

滚出去,不然我杀了你!

塞利姆把赞恩推出去。

苏阿德:够了,塞利姆!

塞利姆拽着赞恩大吼。

塞利姆:去告诉让你回来拿证件的人,“我父亲从来不在乎!

也从来没有给我们办任何证件。

”你这个小畜生,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该死的!

赞恩:谁去了医院?

苏阿德:别再说了,塞利姆。

不要再说一个字!

赞恩(问他的妹妹们):谁去了医院?

谁去了医院?

谁在医院?

大家都保持沉默。

塞利姆(大吼):在我把他撕成碎片前,让他滚!

该死生了你!

赞恩(哭喊):谁去了医院?

赞恩抓住他妈妈的胳膊。

赞恩:谁去了医院?

塞利姆开始哭泣起来。

塞利姆:小混蛋!

赞恩(对他妈妈说):告诉我!

谁去了医院?

(擦着眼泪)那个混蛋对她做了什么?

赞恩打他的父亲。

赞恩:他对我妹妹做了什么?

他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塞利姆看起来很沮丧。

塞利姆:萨哈尔死了,一切都结束了。

赞恩走到房间,从抽屉里抓起一把刀。

赞恩:她死了?

她死了?

我让你看看谁死了。

赞恩拿着刀跑出去。

赞恩:我让你看看谁会死……苏阿德(尖叫):他拿了一把刀!

内景,赞恩家的楼梯-白天赞恩狂怒地飞奔下楼。

他的父母在后面跟着他。

塞利姆:我要把你活埋了!

赶快回来,你这个狗娘养的!

我空手就能杀了你!

外景,街道上-白天心意已决的赞恩拿着刀坚定地朝阿萨德的杂货店跑去。

他的爸爸妈妈跟在他后面。

赞恩来到阿萨德的杂货店门口。

有几个人站在那里,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内景,警察局-白天一位警察押着戴手铐的赞恩走进警察局的办公室。

赞恩的脸上和手上都沾了血。

警察:把他的手铐解开。

赞恩面朝墙站着,手放在墙上。

赞恩脱掉衣服。

一位警察正通过检查赞恩的口腔和牙齿来判断他的年龄。

内景,关押非法移民的拘留所-白天赞恩穿着内衣站着。

一位法医正在检查赞恩的口腔。

内景,拘留所的走廊-白天不同的抽屉里放着按照国籍分类好的文件。

内景,拘留所的牢房-白天囚犯们按照国籍被关押在不同的牢房里。

他们面无表情,看上去有气无力的。

过道里有几台换气扇。

栏杆间放着一些塑料水瓶。

内景,拘留所的牢房-白天狱警打开一间牢房的门,赞恩走进牢房。

内景,法院审判室-白天阿布·阿萨德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儿子阿萨德来到法官面前。

法官:你是……谁的丈夫?

那个女孩叫什么?

阿萨德:她叫萨哈尔。

法官:萨哈尔。

萨哈尔嫁给你的时候多大年纪?

阿萨德:11岁。

法官:11岁。

你觉得11岁的女孩适合结婚吗?

她知道结婚是什么意思吗?

阿萨德:我觉得……是的,她知道……她己经成熟了,她己经到了那个阶段……赞恩(愤怒):真的吗?

我还真不知道她像土豆或者西红柿那样会成熟!

法官:赞恩,冷静一点儿!

阿萨德:我真的不知道她会死。

我们附近很多女孩都是这个年纪结婚的。

我岳母也是这个年纪结婚的……她现在就在这里,健康地活着。

法官:你们结婚多长时间她怀孕了?

阿萨德:两三个月。

法官:她怀孕期间一切正常吗?

阿萨德:一开始我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但是后来,她开始流血。

大出血。

法官:然后发生了什么?

阿萨德:我和她父母一起把她送到了医院。

她死在医院门口,医院不让她进去。

娜丁:能告诉我们,为什么医院拒绝接收她呢?

苏阿德开始哭泣。

苏阿德:因为她没有证件。

法官:律师,我觉得够了。

苏阿德(哭着说):我一辈子像狗一样生活和干活,为的是让你站在这里审判我吗?

你凭什么审判我?

你过过我的日子吗?

你吃过我吃过的苦吗?

你从来没有,以后也不会受那些苦!

你做噩梦都想象不到那些苦。

如果你过着像我一样的日子,你没准儿早就上吊自杀了!

想象一下你只能给你的孩子们喂糖水,因为家里没有其他东西可以给他们吃。

为了让我的孩子们活下去,我可以犯各种罪!

他们是我的孩子,是我生命中的宝贝!

没有人有权利审判我,我是我自己的法官。

他们是我的血肉。

你明白吗?

塞利姆擦着眼泪。

内景,拘留所的走廊-白天一个男人在拘留所的走廊上走着。

内景,拘留所的牢房-白天拘留所的两位工人把一个大盆里的食物倒出来。

内景,拘留所的警察办公室-白天一群囚犯排成一排。

三位警察站在办公室里,其中一位警察拿着一张纸大声念名字。

从扬声器里能听到一位警察念犯人的名字。

内景,拘留所的牢房-白天男子牢房里,犯人们躺在地上等着。

内景,拘留所的走廊-白天一个外国女人笑着跳舞。

一群乐手免费弹奏吉他。

他们唱着歌走过监狱走廊。

赞恩安静地坐在牢房里,一边吃着苹果一边看着外面。

这群人继续走到隔壁的牢房,几个不同国籍的女人挤在一间牢房里,拉希尔也在里面。

她坐在一个角落里沉思着。

她的脸肿了。

乐队的演奏让几个女人觉得有趣,但是拉希尔对此不感兴趣。

乐队在不同的牢房前停下来,给这些被关押的人带去一些欢乐。

赞恩无语地看着这荒诞的场面。

内景,男子牢房一白天一群男囚犯在祈祷。

赞恩坐在那里,满脸冷漠地看着他们。

内景,女子牢房-白天一群女囚犯在拥挤的牢房里祈祷着。

内景,男子牢房-白天赞恩睡在牢房里的床垫上。

内景,女子牢房-白天女牢房里拥挤不堪。

她们试图在酷热的中午躺在仅有的几张床垫上入睡。

拉希尔也躺着,陷入沉思。

内景,男子牢房-白天赞恩躺在床垫上,眼神空洞而悲伤。

内景,女子牢房-白天一个斯里兰卡女人吃着三明治。

通过扬声器,可以听到警察叫赞恩的名字。

警察:赞恩·哈吉,带上你的东西,准备换地方。

拉希尔听到扬声器里赞恩的名字,感到很困惑。

内景,监狱的走廊-白天一位警察把赞恩带出牢房。

拉希尔迅速起身走到牢房铁栏杆处,往外看是不是赞恩。

戴着手铐的赞恩跟在警察后面走过拉希尔的牢房前,拉希尔绝望地看着赞恩。

拉希尔:赞恩?

赞恩?

赞恩?

赞恩!

赞恩!

你怎么在这里?

赞恩,约纳斯在哪里?

赞恩!

赞恩,约纳斯在哪里?

赞恩!

我的儿子呢?

约纳斯在哪里呀?

在哪里呀!

你把他交给谁了?

我儿子一个人在家。

拉希尔牢房里的其他人都震惊了。

赞恩回头,看到了拉希尔。

拉希尔开始疯狂地尖叫,敲着牢房的栏杆。

她的狱友们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拉希尔一边喘气,一边支支吾吾地说着话。

她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内景,监狱办公室-白天赞恩和拉希尔坐在一位警察的办公桌前。

赞恩描述着阿斯普罗的眼睛颜色。

赞恩:眼睛……这里……是蓝色的,蓝色,蓝色。

警察感到困惑。

警察:他两只眼睛都是蓝色的吗?

赞恩:不是。

一只眼睛是棕色的,一只眼睛是蓝色的。

内景,少年监狱-白天在监狱栏杆后面,赞恩满脸痛苦地看着外面。

外景,少年监狱-白天监狱楼的屋顶上装有铁丝网。

外景,少年监狱的操场-白天赞恩背靠着墙,安静地坐在地上。

几个孩子在踢足球。

外景,少年监狱-白天从外面看赞恩的牢房。

内景,牢房-傍晚赞恩坐在牢房的栏杆旁边,盯着外面看。

内景,牢房-傍晚少年犯们正在看一档关于丑闻和各种小故事的脱口秀节目。

他们抽着烟。

赞恩安静地坐在那里看节目。

一位观众打电话跟节目主持人现场连线。

观众:我看你的脱口秀节目有段时间了……我知道你总是谈论社会问题……外景,少年监狱-白天赞恩在狱警的押送下走向监狱的探视区。

内景,少年监狱的探视区-白天苏阿德穿着花裙子坐在探视区里抽烟。

赞恩在入口处看到了她,盯着她看。

苏阿德站起来亲吻赞恩。

他们坐下来说话。

苏阿德:你还好吗?

你感冒了吗?

生病了吗?

赞恩(感到厌恶):恭喜啊,你不再穿黑色衣服了?

苏阿德:我给你带了些糖果。

吃吧,赞恩。

你为什么这么生我的气呢?

我也无能为力。

她是我的女儿,我也失去了她。

赞恩:你来这里干什么?

苏阿德:我怀孕了。

你将会再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

赞恩(感到厌恶):我的心在痛。

苏阿德:我希望是个女孩。

我们会给她取名叫萨哈尔。

赞恩:你的话刺痛了我的心。

苏阿德:你出来的时候,她可能己经能走会跑了……赞恩:我不想在这里见到你了。

你没有心。

赞恩拿起袋子,当着他妈妈的面愤怒地把袋子扔进垃圾桶。

赞恩想要离开探视区。

赞恩(对狱警说):放开我!

我要走!

外景,少年监狱-傍晚少年监狱的日落。

内景,牢房-傍晚几个少年犯在看上次他们看的脱口秀节目。

孩子(电视上):自从我爸爸去世后,我再也没笑过……节目主持人(电视上):本周关于虐待儿童的特别报道带给观众很大的触动……赞恩躺在床上听着这档节目。

内景,监狱的走廊-白天空荡荡的监狱走廊。

节目主持人(电视上):如果您有什么看法,请拨打09658856……内景,牢房-白天赞恩靠窗坐着,盯着窗外。

内景,监狱的走廊-晚上赞恩在电话亭里,他拿起了电话。

节目主持人:赞恩,你旁边有大人在吗?

赞恩:有一位警察。

节目主持人(震惊):警察?

赞恩,你是从哪里打的电话?

赞恩:监狱。

内景,牢房-晚上其他囚犯们正在观看电视节目,其中一个人听出了赞恩的声音。

囚犯:那是赞恩在说话!

他们震惊了,激动了,互相告知。

节目主持人(电视上):监狱?

哪个监狱?

另一位囚犯:是的,这是赞恩的声音。

赞恩(电视上的声音):少年监狱。

节目主持人:赞恩,你为什么给我们的节目打电话?

我们能帮你什么?

内景,脱口秀节目演播室脱口秀节目主持人对着摄像机说话。

赞恩(演播室里的声音):我要起诉我的父母。

内景,牢房-晚上囚犯们大喊大叫,他们敲着门以引起其他牢房囚犯们的注意。

囚犯(大喊):嘿,伙计们!

另一位囚犯(大喊):赞恩上电视了!

外景,监狱的窗户-晚上大部分少年犯们把衣服伸到窗外挥舞着,他们大喊大叫。

内景,监狱的走廊-晚上有些犯人敲打着牢房门。

内景,牢房-晚上节目主持人(电视上):这是现场直播。

你想说些什么?

外景,少年监狱-白天赞恩正在狱警的押送下朝监狱的探视区走去。

赞恩(画外音):我想让大人们听我说。

我讨厌那些养不起孩子还要生孩子的父母。

我的父母都给了我什么样的生活?

只有辱骂、拳打脚踢?

用链条、软管还是皮带?

我听过最好听的话是:滚开,你这个狗娘养的!

滚开,你这个混蛋!

内景,少年监狱的探视区-白天赞恩朝娜丁走去。

娜丁站起来,伸出手迎接赞恩。

赞恩(和节目主持人通电话)(画外音):生活就是狗屎。

比我脚上穿的鞋还要肮脏!

我生活在地狱里,受着煎熬,就像我想吃的烤鸡一样。

娜丁(微笑着):你怎么样?

内景,囚车-白天赞恩从囚车里下来。

他戴着手铐,由一名狱警押送。

赞恩(画外音):生活就是个婊子!

我以为我会成为一位好人,一位受人尊敬、受人爱戴的人。

但是并不是这样。

内景,法院的走廊-白天赞恩走在通往法院审判室的走廊上。

画面的背景音是赞恩在电话里说的话。

赞恩(和节目主持人通电话)(画外音):我们是地上的垫子,被人踩在脚下。

内景,法院审判室-白天赞恩满脸痛苦,眼神疲倦。

他对自己的妈妈说话。

赞恩:你肚子里的孩子将来也会像我一样。

苏阿德安静地看着赞恩,一句话也不说。

她低下了头。

法官:你希望你的父母怎么做?

赞恩:我希望他们以后都不要再生孩子了。

法官:大声说!

赞恩(大声):我希望他们以后都不要再生孩子了!

法官:你希望他们以后都不要再生孩子了?

赞恩:是的。

法官:我觉得他们不会再生孩子了。

赞恩:那她肚子里的那个呢?

还会生出来,不是吗?

法官和赞恩的父母默默地看着赞恩,谁都没有说一句话。

内景,法院档案室-白天法院书记员走进一间档案室,把一份卷宗放到一堆卷宗中间。

这间档案室里堆满了卷宗。

内景,仓库-晚上一队警察突击搜查一间仓库,仓库里一片黑暗。

一位警察打电话跟电视节目主持人连线。

警察:我们突击搜查了一间仓库,有人被关在里面……内景,阿斯普罗的家-晚上警察突击搜查了阿斯普罗的家。

他正和一群人坐在家里抽烟。

阿斯普罗看上去很震惊。

内景,仓库-晚上一位警察抓住阿斯普罗,把他推到墙上。

另一个人也被警察抓住,站到阿斯普罗旁边。

警察们用手电筒照明,通过仓库门上的洞眼往里看,寻找被困在里面的人。

警察们破门而入,看见来自不同国家的人坐在黑暗中,情况糟糕。

他们也找到了约纳斯,他哭得非常大声。

一位警察走过去抱起了他。

内景,贝鲁特机场-白天拉希尔和其他几个女人在机场里等待着,她们周围都是警察。

拉希尔左顾右盼。

忽然,她看到一位社工手里抱着约纳斯,微笑着朝她走来。

拉希尔疯狂地朝她儿子跑过去。

她一把抱住了约纳斯,不停地亲吻他,满脸幸福的泪水。

内景,监狱的走廊-白天赞恩被一位狱警押送着,走在监狱的走廊上。

他的双手铐在后背。

内景,一堵灰墙前面-白天赞恩一动不动地站着。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照相机镜头。

摄影师:站在线上,赞恩。

往右边偏一点儿。

不,往左边。

太多了,再往右边点儿。

赞恩按照摄影师的要求摆姿势。

赞恩:不,这是我的右边。

这是我的左边。

摄影师:把头抬高一点儿。

目视前方。

微笑。

赞恩没有笑。

他看上去有些悲伤。

摄影师:微笑,赞恩。

这是你的身份证照片,不是死亡证。

赞恩终于露岀了一丝笑意。

(全剧终)

 4 ) 《何以为家》:黎巴嫩儿童不是职业

五月中旬的时候,漫威电影《复仇者联盟4:终局之战》已经迈过40亿元票房大关而余威未减,在中国历史票房榜单上位居《战狼2》与《流浪地球》之后。

在诸多超级英雄的合围之下,只有一部似乎名不见经传的黎巴嫩电影、一部由女性导演拍摄的现实主义“惨片”突出重围——正是《何以为家》。

票房超2亿之后,它已然创造奇迹。

黎巴嫩电影乃至黎巴嫩,对中国观众来说都是陌生的。

在经历了上世纪末长达15年的内战后,新世纪的黎巴嫩罕见地在叙利亚、以色列及巴勒斯坦等国家和地区之间的土地上独善其身,但和平的局面依旧无法帮助黎巴嫩电影在世界电影的版图中确立位置。

似乎只有《羞辱》(The Insult)的导演、一度在国外拍片的黎巴嫩人齐德·多尔里(Ziad Doueiri)在近年来获得声誉,他在2017年的这部作品帮助主演卡梅尔·巴沙(Kamel El Basha)斩获威尼斯影帝。

如今,美丽的黎巴嫩女导演娜丁·拉巴基(Nadine Labaki)同样在戛纳等各大电影节上收获了世人对黎巴嫩电影工业的注目。

与多尔里不同的是,娜丁·拉巴基的创作从未脱离黎巴嫩的现实,更从女性的视点出发,温柔地关照着这个国家底层社会的女性与儿童。

与关注女性命运的前作《焦糖》《吾等何处去》相比,新作《何以为家》更具尖锐的现实批判力度,以小主人公赞恩的视点串联起难民问题、未成年人包办婚姻、青少年犯罪及人口买卖等严峻的黎巴嫩社会现实。

在这样一部意旨明显的电影中,我们得以窥见由真实出发的若干面向。

第三世界国家的电影创作倾向必须是批判现实的吗?

如此议题先行的电影会伤害电影的真实性吗?

在“惨”与“真实”之间,电影真正的面貌何以分辨?

一、“黎巴嫩儿童不是职业”——从第三世界国家电影的创作倾向说起巴勒斯坦诗人达尔维什曾说过:“巴勒斯坦人并非一项职业或是一个口号,他首先是一个人类存在。

”从他的抵抗之诗里,我们惊讶于他意图去除的世人对巴勒斯坦人的所有偏见以及本民族的所有孱弱与定势,因为他们同样“热爱生活,摘折杏花,在初秋雨落时感到寒战”,“回应身体的自然欲望、而不是别的指令去爱……”。

那么相似地,娜丁·拉巴基的创作仿佛也在向我们宣告:黎巴嫩儿童同样不是职业。

他们不是天生地就要生活在破烂的房屋里,生活在父母的强迫劳动与殴打以及无教育、无保障和无身份的局面之中,他们拥有像世上其他所有儿童那样幸福生活的权利。

这几乎就成了拉巴基通过赞恩之口所完成的核心控诉:我根本不该被生下来!

导演本人在片中扮演律师一角于是,《何以为家》借由倒叙形式及法庭戏份所完成的导演对全片真实影像的态度——从一个第三世界知识分子的良知出发的批判性。

由此再反观电影所反映的黎巴嫩社会现实,即便导演堆砌了种种惨状,我们也无法苛责于此——这本就是第三世界国家在建立完善的电影工业体系之前一条赢得经验、资源与国际注目的必由之境,中国在1930年代的左派电影如此,柬埔寨导演潘礼德的作品亦是如此。

对悲惨现实的银幕再现,既是导演的道义所在,更是作为媒介的电影对民族国家的重要性所致。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电影作为媒介对美国一点也不重要,可对于柬埔寨、对于伊朗、对于黎巴嫩,几乎就是其国人反思本民族,以及世界投来好奇之一瞥的全部意义与动力。

即便如此,中国或欧美的影评人仍或许永远都不会走上贝鲁特的街头,因此大可以不负责任地视本片为贫穷与混乱的第三世界奇观。

但实际上,真实在该领域成为至高无上的美学规则。

我们可以直白地说,对现实的批判性影像就是他们首选的创作倾向,电影就是他们的武器!

这是娜丁·拉巴基可贵的创作态度,她与身为本片配乐师的丈夫抵押房子获得资金,并用3年的考察、6个月的拍摄和2年的剪辑完成了这部作品,几乎像独立纪录片制作者那样跳脱在电影工业流程之外;并且,那么幸运地,《何以为家》通过了审查,最终安然地面世了。

从《何以为家》出发,非工业的散点式创作将蕴含着黎巴嫩电影的无限未来。

在戛纳获奖以及在去年的上海国际电影节展映时,这部电影的中文名还是直译而来的“迦百农”。

那是《圣经》里耶稣曾经传道的地方,后来在文学领域中成为混乱与失序的象征——这就是拉巴基对母国的“一锤定音”,是早在剧本写作之前就定下来的片名,几乎就奠定了全片的所有基调。

二、真实的悖论——神性角色与电影的间离在经过上述的论断后,再来审视《何以为家》中真实的维度。

拉巴基在长时间的考察与准备中了解黎巴嫩底层社会的难民与街头流浪者,由此在他们中起用了了全片的所有非职业演员,并让他们的生活状况与亲身经历决定了电影的细节——这是一次让电影去了解它的主角的创作。

非职业演员真正地获得了在表演时的天然优势,因为他们以个人经验应对着手持摄影前、自然光效下以及熟悉的破败环境里的所有几乎无确定剧本的情境,好比在镜头前重新过一次人生,以致于他们甚至不惧怕特写,不像侯孝贤电影里的素人一样站在镜头的远方。

最重要的人物是男主角赞恩,小演员的真名就是赞恩,是一位没有身份的真实的叙利亚难民。

他熟悉电影的所有情节,几乎就与电影融为一体了;他那在苦难中历炼出的冷漠与早熟,在所有戏份中都不曾露出笑意的忧郁的琥珀色双眼,帮助赞恩的角色成为一个被神化的形象;在他瘦弱的身躯后,闪烁着无数的难民儿童的身影。

这是全片最为失真又是最为关键的设置。

拉巴基曾谈及她可能的创作缘起:一个在土耳其海边死去的小孩,她的照片在全世界流转,但如果这个小孩能够讲话,他会说什么?

这就是赞恩形象的意义,一个复活了的、替所有遭罪之儿童发声的神的孩子。

因此,赞恩代替所有孩子,以质疑生命起源的方式在法庭上起诉自己的父母生下了他;以及,如先知一般让妹妹隐藏来月经的事实,因为她会被父母以已经长大、可以结婚了的理由卖掉。

让人困惑的是,现实中的赞恩实则在身边遇上过不少这样不幸的女孩,那么拥有超越同龄人的成熟的赞恩一角,又以拼凑起他的神性的那些现实的碎片为根基。

这是《何以为家》中的真实的悖论。

我们来审视赞恩在全片的所作所为:阻止妹妹被卖而失败、逃离原生家庭而依附于一位埃塞俄比亚单身母亲、独自照料她的孩子约纳斯却最终因移民欧洲的诱惑而将其卖给人口贩子、因妹妹的去世而向其丈夫持刀行凶、被关进少年监狱并最终起诉自己的父母。

在如此大体量的影片情节中,赞恩一角一直超负荷地承担着全片意图呈现的所有黎巴嫩社会议题,这在其他议题先行的电影中往往会把角色压扁,并伤害电影的写实调性。

《何以为家》却成为了例外,即使赞恩的形象才开头成熟到了结尾,未经任何逐步塑造的过程,但我们依旧被沉重与肃穆的现实感充盈,因为这些事件就是黎巴嫩底层难民生活本身。

面对移民诱惑时卖掉约纳斯的挣扎、面对约纳斯母亲时的躲闪、面对妹妹身死时的愤慨与爆发,以及面对再次怀孕的母亲后毅然决然地做出起诉父母的决定……太剧烈的戏剧性,却又是那么具有可信度的底层写照。

我们不曾坠入电影堆叠惨状而达成的悲剧里,反倒因为太过密集的情节点与具有神性的形象而天然地感知到电影所完成的间离,乃至思索现实本身——这是《何以为家》与一众“卖惨”的电影的本质区别。

于是,电影中两处借由航拍镜头完成的对贝鲁特废墟般地景的描绘得到了一个妥帖的安置:这是电影在分明地阐释它的上帝立场与现代“贫穷”神话的塑造。

这一切无碍于真实,甚至让我们更加反思真实。

电影的自反性更加惊艳地体现于全片最后一个镜头:摄影机化身成为赞恩拍摄护照的相机,照相师的画外音指导着赞恩,然后他终于极为罕见地对着镜头露出一丝颇为复杂的微笑。

这是朝向观众的笑容,是朝向中产阶级精英子女乃至所有正常地度过了幸福童年的孩子们的瘆人的笑容。

我们惊出一身冷汗,在一个猝然的闪光灯快门中才缓了过来。

于是你理解了这个特写的意义,它的意义不亚于德尼罗在《美国往事》结尾处的那个价值两千万美金的微笑。

(发于《文艺报》2019年6月12日第8版)

 5 ) 《何以为家》的译名很好玩

谈谈《何以为家》的几个译名吧,很有意思。

第一个,直译的《迦百农》。

很多人说这个其实比《何以为家》更贴近电影的灵魂和文化内核,确实没错。

迦百农,英文叫做Capernaum,这其实是圣经新约里的一个地名,也是耶稣曾经传道的地方。

它曾是一座无比繁华的犹太城、港口城市,耶稣的第二故乡,但是迦百农的人民不愿意相信耶稣并将他赶出城外,这座没有信仰的城市也终究应验了耶稣的预言而毁灭,变成了一座废墟。

所以迦百农也被叫做“被上帝遗弃的城市”。

发生神迹的地方却变成了一片苦不堪言的乱象。

所以这个词也有“混乱”和“失序”的意味。

就像电影中的主角zain,过着仿若被上帝遗弃的生活。

不得不说,这真的是一个很有味道和深意的名字。

香港的翻译则是《星仔打官司》。

这个……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很多香港外语片的翻译,被吐槽的也蛮多的了。

《摔跤吧,爸爸》,香港的译名是《打死不离3父女》,《神秘巨星》,香港的译名是《打死不离歌星梦》,《三傻大闹宝莱坞》香港也叫《作死不离3兄弟》。

看下来的感觉是,他们比较注重传达电影的剧情,用词更加一目了然。

力求在短短几个字之中高度概括电影的表层内容。

不是说全无好处,但确实有点破坏意境。

台湾的是《我想有个家》,比较有时代感的感性。

中规中矩。

然后就是现在用得最多的《何以为家》。

(虽然我老是读成《何以家为》)——个人觉得,这个译名真的是里面最好的翻译了。

起码是在中文的语境下,最贴合的翻译了。

既准确地描述了剧情,比港台的翻译又信达雅得多。

何以为家,以何为家,一下就有种悲凉感,漂泊感,无奈。

想起来都觉得脸颊吹过寒风。

《迦百农》也很美,可以说更有内涵和深意。

但脱离这个解释之后,放在中文的语境里,异域气息和宗教感太重。

不是我们土生土长的汉语习惯。

即使了解了这个译名背后的深意,没有这样信仰环境和历史的人群中也很难感受到这个词所包含的苍凉与神性。

这就是语言和文化之间难以逾越的壁垒。

词语不仅仅是一个词语,它们从遥远的历史中走来,包含了那个词语背后的整套语言逻辑和文化内涵。

甚至有些词语,一个词天然就构成了一个故事。

所谓恰如其分,就是用词得当。

将中文的美感化入这个故事,或许也会让我们更容易“进去”一些。

当然,个人感受不同。

其实你也不用主动判断,看完电影之后能深深留在你脑海里的那个名字就是你体会到的,这个电影真正的味道。

* 资料来自网络,自己整理(有错误一定指正我)

 6 ) 看完这部电影,估计你再也不想生二胎了

生育问题是全人类共同的话题。

改革开放四十年来,中国乃至世界人口迅速膨胀,极速从40亿到70亿。

人口迅速增长,会带来“人口红利”,会吸引人口密集型产业的扎堆注入,人口生活水平迅速提高,国家财富迅速的增长。

但人口增长到一定程度,负面效应源源不断。

最直接的,必定是生存环境的恶化,犯罪率高涨,房价的高企,家庭幸福指数也渐渐降低。

所以,才有了中国的“计划生育”。

虽然当年这项国策带来的问题也很多,但一定程度上强行抑制了人口的爆发式增长,保证了更少的人享受到改革开放的红利,人们切实感受到生活水平的提高。

不然,收入的增长完全被多孩对冲掉,奋斗的积极性会降低,生活的重压会让家长完全喘不过气。

当然,也有人不怎么想,不认为“少生孩子多种树”是为他们好,而是觉得多生孩子可以“啃孩子”。

孩子可以为家长劳动、挣钱,多争取政府福利,大孩子还可以帮忙带小孩子。

至于,如何给孩子提供好的生活质量,让孩子吃好住好,完全不在他们考虑范围之内。

他们不会避孕,也不会在乎如何将孩子养大。

《何以为家》就是这样的电影。

虽然黎巴嫩常年战火,人民生活于水深火热之中,但电影里的赞恩父母完全不受战乱影响,想生就生,五六个孩子满地跑。

孩子没地方住怎么办,在地方铺一张毯子,让孩子挤在一起,头靠着脚,脚靠着头。

父母晚上在旁边做爱,丝毫不避讳,孩子只能装着没听见。

孩子不上学怎么办,父母根本不想让你上学,只想让你干活挣点钱养家。

孩子吃的不好怎么办,有啥吃啥,什么都往孩子嘴里塞,营养价值算了吧。

主人公赞恩一家的生活很惨了吧?

还有更惨的,电影里的黑人女工来自埃塞俄比亚,没有合法身份,领着更低的工资,住的棚户区,孩子都无法照料,只能藏在行李包里,偷偷喂一口奶。

黑人女工为了合法身份去卖淫,被警察抓,孩子没人照料被卖,生活陷入绝境。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要生小孩,为什么要生这么多?

本来,生育权是民众的基本权利,也是宪法权力。

世界三大宗教都没有限制生育的教义条款,佛教“不杀生”,伊斯兰教出了名的能生,基督教也反对堕胎。

不管你是贫穷还是富有,你都有生育的权利。

但是,你生多少个,就在你的决定范围之内了,也关乎贫富差距。

很大程度上,孩子的多少决定你生活质量的高低。

电影把多生孩子的原因归结于赞恩父母的自私和麻木不仁。

父母的辩解是,你怎么这么没有良心,忘了我们的养育之恩了么?

忘了我们工作有多辛苦么,都怪你自己不争气,走上犯罪之路。

原因真是这样么?

电影从上帝视角揭示了这一切。

当然,父母的不称职是主要原因之一。

父母完全没有计划生育的概念,嘿嘿一时爽,哪管孩子死活。

妹妹13岁就送人,嫁给猥琐男,生孩子大出血也就是哭哭而已,然后父母再生一个。

讽刺的是,还起了一个跟死去妹妹一样的名字。

儿子出走多日,也不报警寻找,孩子一回来就打骂。

父亲只知道酗酒,母亲只知道哭,冷血到了极点。

其实,宗教原因是深层次的。

中东国家基本信仰伊斯兰教,宗教信仰估计多生,反对堕胎。

所以,根本没有避孕节育之说。

搞得你不生三个以上,愧为中东人似的。

生多了怎么办,在街头卖东西,送水送煤气,还能挣点钱给爸爸买酒喝。

为什么不生呢?

万一有个孩子争气,混好了还能让大家庭鸡犬升天。

孩子健康的身心成长,who cares?

国家的积贫积弱也是孩子生活困苦的原因。

整个大环境都是这样,长期战乱,内战频频,外敌入侵。

小孩子玩的玩具都是木头枪,姿势都很专业。

有一天,他们参加恐怖分子组织,你丝毫不会惊讶。

黎巴嫩虽然没有沙漠,但也没有石油。

人民的日子很艰难,只想着作为难民逃亡西北欧。

国家没有希望,人民的生活不会好,孩子也就成了牺牲品。

对于我们这个“计划生育”曾经是国策的国家来说,这部电影也是很有借鉴意义的。

赞恩兄妹,就跟八九十年代的山区儿童差不多。

父母拼命生孩子,只想着让你早点出去打工挣钱。

挣钱回来哺育父母,盖房子娶媳妇生孩子。

孩子长大了继续打工,哺育父母,盖房子娶媳妇生孩子。

看不到尽头的山的另一边,看得到尽头的未来。

黑人女工,则对应北上广深的新市民。

当然,这些新市民有更高的学历,更强悍的劳动能力,做着白领甚至金领的工作。

工作在金融街,生活在五环外。

穿着名牌西装,端着星巴克挤地铁。

生孩子么?

有心无力吧。

女金领请假几个月去生孩子,回来发现自己的工作被人顶替,项目被人接手,奖金遥遥无期了。

男金领老婆生孩子,自己估计还在外地出差,连小孩的第一面估计都见不到,更不谈悉心照料母子了。

生孩子,这是个权利问题,更是自主权问题。

对于家庭来说,无论贫穷还是富有,你都有生孩子的权利。

但对于新时代的都市男女说,什么时候生,生还是不生,则是一个自主权的问题。

但你有权利是一回事,对自己负责是另外一回事。

一部电影,可以读出很多内容。

有些社会问题,比如超生导致赤贫,中东有,内地也有。

有些父母,对自己不负责,对社会更不负责,根本没资格多生孩子,自己生活已惨不忍睹,还连累子女也过得水深火热。

赞恩的父母是这样,你身边也有夫妻是这样。

面对赞恩的兄妹那些面孔,适龄的你面对父母催生,还有勇气生二胎么?

你真的准备好了么?

算好经济帐了么,买好学区房了么,有实力给孩子买房么?

想了那么多,你怕不是得了焦虑症,就是像赞恩父母麻木不仁了吧。

管它呢,生下来再说,车到山前必有路。

 7 ) 黑暗角落迸发出的一声绝叫

这部片子和《无人知晓》给我的感觉相同,不过《何以为家》更宏大广阔,《无人知晓》更具体细致。

两部片子相同的地方是给人的感觉都是一种缓慢、沉重的绝望。

用最生活的角度、镜头去拍摄细节,拍摄“真实”,总是能够从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小事就能展现底层人物的艰难,给观众精神以震颤。

若是说《无人知晓》是让人有不知所措的揪心和无可奈何的愤怒,《何以为家》给我的感觉,更多是诧异、颠覆、沉痛,以及一份令人羞愧的幸运感。

贫困地区人口爆炸、父母好生育不是稀奇的知识。

可孩子居然已经彻底沦为生存工具,前半部分一度让我怀疑男主和妹妹是捡来的。

那父母与子女之间的亲情纽带已经摇摇欲坠、几乎不存在。

孩子恨父母让自己出生,父母自以为是打着“没办法”的口号继续生育。

这其中的亲情已经近乎扭曲畸形。

父母为什么明知养活不了孩子的情况下还要大肆生育?

把11岁的女儿卖给中年男人的时候她的父母究竟是什么心情?

如果说是仅仅为了自己,可是女儿死的时候父母的沉默痛苦、法庭上回忆往事的泪水、情绪崩溃的对律师的指责反驳,难道能说父母对女儿一点爱都没有吗?

可又有什么样的爱可以亲手把刚来例假的女儿推给中年男人、面对女儿的泪水和挣扎只会拳打脚踢置若罔闻?

地狱般的生存环境催生出了畸形的亲情关系。

人的感情本应是复杂的,可这种时刻与利益捆绑在一起的亲情关系却又显得透明简单的可笑。

12岁的赞恩看到妹妹第一次来例假,居然是下意识的遮掩,不免显得讽刺。

例假的来临就代表着妹妹已经成为成熟的“生存工具”,可以被当成几只家畜一样换取资源。

在那样的地区,人的生命到底是作为怎样的存在呢?

生命个体沦为最低贱卑微的资源,在这样的环境长大,对精神的摧残远大于肉体受到的伤害。

没想到电影海报里赞恩的笑容是电影中结尾处拍身份证时候的笑容。

没看电影之前觉得海报里小男孩的笑容好甜,可看完才发现原来只是最普通的一件小事带来的快乐。

对于一个12岁的孩子来说,等待他的应该是父母的关爱、温暖的家庭和丰富多彩的童年。

笑容应该是每天都应该绽放在脸上的。

可影片中最灿烂发自内心的一次笑容是拍身份证的时候……现在再看这张电影海报,不由得觉得苦涩痛心。

底层群体的艰难远超出我们的想象,我们和他们的差距简直是天地之别。

就像两个小孩子打赌请吃饭的时候,赞恩和集市卖纸的小女孩最想吃的也不过是一碗肉饺子。

电影前期赞恩有小偷小摸的习惯,让我想起白先勇《孽子》中的那群孩子。

同样是被生活逼迫的去行一些令世人厌恶的事情,成为世人眼中的“孽子”。

一开始看的时候,会对这些行为感到不适。

可是越往后看,越体会到赞恩的挣扎无奈,越是多了几份理解。

直到赞恩主动的承担起照顾萍水相逢的黑人拉希尔遗留下的孩子,才发现他是一个如此善良的孩子。

他的善良,也许超过屏幕前的你我。

在自己难以解决温饱的同时担心的还是黑人小孩的食物起居,想把黑人小孩丢掉但又不放心的在一旁看着。

对他来说,温暖是奢侈品。

在拉希尔的家里他确实有几个时候感受到过温暖,那是连亲生父母也没能给他的。

而这份情就促使赞恩对黑人小孩的照顾,可他自己明明也只是一个小孩子啊……

妹妹萨哈的死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整个影片中最爱妹妹的人就是赞恩,他即使远走他乡安静下来的时候还是会想起和妹妹在一起的快乐时光。

得知妹妹的死亡以后赞恩将父母告上法庭,可他的目的却不是为了指责控诉,只是为了让他们“别再生了”。

在法庭上的最后一段话从一个12岁的孩子口中说出来,这就是前文提到的为何这个电影会让我自身产生一种令人羞愧的“幸运感”。

我的12岁在思索着什么呢?

那时在想什么我已经忘了,可绝对不会发出“生活是一堆狗屎”这种绝望的慨叹。

那11岁刚来例假的妹妹,以几只鸡的价值被父母卖给中年男子。

婚后两三个月就怀了孕,怀孕期间大出血没来得及进医院在医院门口就死掉,因为是黑户父母也无法让医生医治她。

谁又能体会到她的痛苦呢?

而法庭上中年男子却认为这是一件极其正常的事,甚至说自己的岳母也是这个年龄就怀了孕并且现在还好好的。

11岁在那里也许已经成为了贫困的适婚年龄……如果现在在我们的社会上爆发出一个“11岁女孩被卖给中年男子,婚后两个月怀孕并死亡”,一定会引起轰动。

可在电影中,这已经是常态。

而且肯定的是,这个世界上还有无数个黑暗的人们难以接触到的角落,正在发生着这样的“常态”……

最后,整部电影最让我诧异的就是赞恩居然是本人出演……和室友一起观影途中,都感叹主角小男孩长得太精致漂亮了,身上就像有贵族气息似的,一点也不像一个贫民窟出来的小孩。

还在猜想这个小演员现实生活中家境应该挺富裕的。

直到看到影片最后,我和室友都惊掉了下巴……影片中几乎都是他本人的个人经历,天啊……

 8 ) 何以为家:生而为人,何处是家?

人越长大,好似越来越不忍接触一些残忍绝望的故事,但事实上,这个世界,从不缺少残酷,不是我们不去接触就能够回避得了的。

电影《何以为家》便是最近在上映的一部残酷主题的片子,看完让人无比压抑,残酷的剧情,残酷的本质。

看《何以为家》前,我并不了解片子的梗概,只看了一眼豆瓣评分,看完之后心情沉重,清晰地听到散场的其他观众,表示再也不要看这样的电影,实在扎心。

但我想,我们仍旧需要这样的电影,去展现那些丑恶与残酷,它们是有记录价值的。

电影故事以倒叙的手法展开,12岁的小男孩赞恩,因持刀伤人被拘留,绝望之下他又将亲生父母告上法庭,在赞恩的控诉里,父母生下赞恩与其兄弟姐妹,却丝毫未尽养育的责任,他们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在赞恩仇恨而绝望的眼神里,你完全想像不到这是一个12岁的小孩。

赞恩为何要持刀伤人呢?

因为他最亲爱的妹妹萨哈,被父母卖给了小卖部老板阿萨德做妻子,萨哈最终因早孕大出血未能及时救治而去世,赞恩得知消息后暴怒,愤而伤人,做出了他所能够做到的最大反抗。

赞恩一家人是叙利亚难民,逃亡到黎巴嫩后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一家人拥挤在破烂不堪的房子里,他们没有身份证明,父母只能做着散工,孩子们也必须到街上卖果汁,为小卖部打工贴补家用,家里孩子很多,嘈杂不堪,父母不管不顾,烦闷的时候还会打骂他们而出气,12岁的赞恩有一丝和年纪不符的成熟,他受不了这样的生活,特别是当他得知父母将要把妹妹萨哈卖掉时,赞恩想要设法拯救妹妹,他拼命阻止,试图带着妹妹一起逃跑未果,得到的只是父母的一顿呵斥和打骂。

在片中,萨恩离家出走过一次,遇见同为难民身份的单亲母亲泰格雷斯,他住在泰格雷斯家,为她照顾仅两岁的儿子约纳斯。

泰格雷斯由于非法入境需要假身份证,为了攒钱她被迫出卖肉体,结果在黎巴嫩警方扫黄打非的行动中被捕,泰格雷斯被监狱收押期间,12岁的萨恩带着2岁的约纳斯过了一段极度艰难的日子,这也是片中较长的段落,为了养活自己和约纳斯,赞恩不得不拼尽全力,乞讨、偷摸、学着一个人制作并贩卖软性毒品饮料的生意,就像之前协助母亲的那样,为了生存,他们活得就像是蟑螂或是臭虫那般。

电影在展现赞恩与约纳斯一同乞讨生活的段落,甚至有些让人忍俊不禁的桥段,譬如赞恩骗他人约纳斯为何是黑皮肤时,他说因为妈妈在生约纳斯那段时间喝多了黑咖啡;又譬如约纳斯这个小黑家伙在片中极活跃的身体姿态,实在容易逗笑观众。

但表面上有多幽默,故事的骨子里就有多绝望。

最终赞恩不得不卖掉约纳斯,他想要筹钱出国,逃离这永无止境的日子,生活就像是一滩狗屎,不比我的鞋底干净。

最讽刺的桥段莫过于此了,父母会卖掉自己的妹妹萨哈,赞恩末了却也只能抛下那个不是弟弟却胜似弟弟的约纳斯。

12岁的孩子终究只是个孩子,他能够理解的或许仅仅是眼前所见。

而电影正是以这样一个极端故事展现了中东难民现状的一斑,12岁的赞恩他不会知道为什么父母生下他们却不好好养育?

也不知道为何自己是一个没有身份的人?

他越想要逃离却为何怎样也逃离不了?

赞恩并不知道的是,或许在战争之前,他的父母兴许可以依靠工作给予孩子们基本温饱的工作,而战乱之中,却催生了无数与赞恩同样家庭同样命运的孩子。

赞恩并不是特例,他只是无数难民堆里并不起眼的一个。

若不是这样一部叫做《何以为家》的电影,我们也不会记住赞恩这个名字。

生而为人,何以为家?

这不仅仅是赞恩其一家人的宿命,电影侧面展现了许多其他难民,电影自始至终夹带着一股聒噪而吵闹的人群声,流浪街头的孩子遍地都是,躲在阴暗角落里,尽是消瘦而病弱的难民群,等着死去。

在这个世界里,人命最不值钱,赞恩11岁的妹妹被卖做人妻只能换来的几只老母鸡,他们没有身份证明,濒临死亡医院也拒接,他们想方设法买身份,偷摸拐骗赚钱,梦想着偷渡去另一个国家重新开始,可谁也不知道那会不会是另一个梦魇的开始。

电影根据真实事件改编,且已经做了不少美化,真实的故事只会比电影更残酷,那些成群结队无家可归的难民,只会比电影所展现的更绝望。

相比之下,赞恩已经很幸运了。

名为赞恩·阿尔·拉菲亚的小演员,2004年出生于叙利亚西南部城市达拉,后以难民身份与家人逃往黎巴嫩首都贝鲁特市并在那里居住了八年,他在片中扮演同名的自己,演着自己的故事。

电影推出后在国际范围内均获得认可,赞恩得以与全家迁往挪威并在那里接受学校教育。

可我们都知道,并不是所有小孩都能够像赞恩一样幸运,这世界上那么多难民那么多穷苦人家,他们也并不会通过一个偶然事件而改变命运,更多的是无能为力、流离失所,以至于惨绝人寰、饿殍遍野。

世界有时很小,我们只能够感同身受于自己身边的喜怒哀乐,也只能够看到眼前的灯红酒绿车水马龙,可世界终归很大,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生活从来都没有那么美好,多得是残酷与绝望。

封面图:《何以为家》剧照你还可以:乘着热气球逃离东德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通天塔如果你喜欢本文,请点赞赞赏转发到朋友圈,你的鼓励是我的动力,你的沉默会让我也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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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 Life is a bitch

最早看到的剧照是一个小男孩靠在墙上,怅然若失,另外一个小婴儿穿着不那么整洁的袜子靠在他旁边,好像并不太能理解眼前发生了什么。

今天看完电影,有点失魂落魄,好像明白了剧照上的那个“世界”。

一出影院,繁华的商业街,推婴儿车的精致太太,开limo的成功男士,咖啡店,男男女女,恋爱族群,讨论打game的学生仔...如此强烈的反差,令人产生了不适。

很难想象,一小时前还沉浸在黎巴嫩贫困区的我,此刻却坐在麦记里,听朋友诉说他的日常爱情故事,一边浏览今晚要登场的德国男模队。

所以,电影说穿了,到底是不是一堆无用的热情呢?

除了电影院里无数“好惨啊”式的感叹外,似乎并不能改变什么,这样想着就好沮丧。

但转念一想,电影真正的力量并不应由“有用”“无用”这样的标准去主宰。

当一部电影能在一个人的心里激起浪花,一分钟也好,一小时也好,这都是它的胜利。

电影对准黎巴嫩的一户“庞大”的贫穷人家,男孩赞恩是家里的老大。

说是老大,其实也就10岁上下。

都说人各有命,赞恩也有自己的命,只不过烂透了。

看到校车经过,他会羡慕,但低头一看,手里拿的不是书本,而是沉重的煤气罐。

很明显,命悬一线的人是没资格谈精神探索的。

他的懂事,令人心疼。

关于自己的生活,赞恩很少会去想反抗的事,即使想上学,也只是试探性地cue了下老爸便作罢。

而一旦涉及自己的兄妹,他就像是付诸了全部的勇气一样。

当妹妹萨哈要被父母强制嫁给邻居,赞恩帮妹妹制定了逃跑计划,在强势的父母面前,他用自己弱下的身体替妹妹挡子弹。

的确,在悲伤无处不在的生活里,赞恩很少会去想自己。

妹妹来了例假,赞恩毫不犹豫脱下自己的t恤给她当卫生棉,无数次冒着危险去杂货店偷卫生棉...观影时,总是这样想着,当赞恩的弟弟妹妹一定很幸福吧。

只是,那种“被保护”着的滋味,大概12年来,赞恩都不曾体验过。

他弱小的身体穿梭在车水马龙间,犹如一个不被注意到的存在。

对他来说,明天起床后,又是颠簸的一天。

日复一日,也许直到生命终止的那一天。

妹妹萨哈还是嫁给了邻居,11岁的她后来被迫怀孕,大量出血夺去了她年轻的生命。

而那个邻居在诉说这个悲剧时,如同在陈述一个平淡无奇的自然规律:“我的亲戚也都是在这个年纪嫁为人妇,他们现在都还活的好好的。

”那样的态度,简直令人心碎。

萨哈的离去(嫁给邻居),促使了赞恩离家的念头。

离家的日子里,他遇见了一个黑人妇女,这个妇女同样命苦,坠入爱河后诞下一名男婴,因为没有身份证,只能以黑户的身份给别人打黑工。

妇女收留了赞恩,也算是一种交换,一个提供住宿,一个提供育儿服务。

毕竟,赞恩最擅长的事情就是照顾人。

惨事一桩接一桩,就像下不完的暴雨。

黑人妇女某日因黑户身份被捕入狱,这样的不辞而别使得赞恩和男婴彻底被流放了。

电影大部分镜头里,赞恩都在想方设法要活下去,但就像他曾经对待自己的兄妹那样,赞恩总是把男婴的需求放在首位:购买婴儿食品,偷奶瓶...穷途陌路的时候,他们被房东赶出来,赞恩就把小婴儿放在铁盆里,费力地拖着他走街串巷,和DNA对抗着。

对那些处境优渥的人来说,他就像顽强的病毒。

父母的不负责任与自私,通通转嫁给小朋友。

赞恩的父母是幸福的,因为自己的儿子会替他们承受沉重的人生。

压抑的镜头里,也会有温暖的成分啊。

在黑人妇女出门工作的时候,赞恩抱着还未掌握语言的婴儿,给卡通片配音时发出搞怪的声音;当见到陌生人时,男婴哭闹着要赞恩抱....动荡不堪的生活,他们拥有的好少,但好像又拥有很多。

想到马雅可夫斯基说过:“人必须选择一种生活,并且有勇气坚持下去。

”可这个世界上,并非所有人都有选择的权利,相反,悲苦的生活选择了他们。

全片最心痛的镜头便是,赞恩在得知妹妹萨哈不幸死去后,拿着刀冲出家门,嘴里念叨着“我来告诉你们什么才是[没有了]。

”电影并没有给出赞恩捅人的镜头,而是直接切换到赞恩被带进警署的画面。

捅伤邻居的时候,大概是赞恩唯一能获得喘息的瞬间,看起来捅的是人,但也像在捅这个操蛋的世界,或者说,这个该死的国家。

这个年纪的孩子,才开始认知世界的B面,而赞恩呢,不但早就理解完毕,而且现实世界已经把他对这个世界的美好幻想颠覆了个够。

复仇好像并阻止不了什么,恶果还是会继续。

母亲又怀了一胎,如同一个生活的诅咒,那个新生儿将重复赞恩的命运。

这太令人绝望了,一个“恨”字怎么讲得完?

而那个曾与赞恩相濡以沫的男婴,五年后,十年后,他大概也会是另一个赞恩,在苦难不断的人世间,奔赴着生死未卜的命运。

混乱不已,四面楚歌,犹如“迦百农”,不按常理出牌的悲伤,不规则,无边界。

映后,各种各样的大人围住了男主,想要跟他合影,谜一般的热情。

而小朋友看起来一脸的忧伤,接受着发生的一切。

对男主来说,这并非电影,而是他所出生国家的现状。

魔幻现实主义,不仅仅只有魔幻。

ps:写在6.17 siff我的电影公众号:filmpublic

 10 ) 在我看来,该被起诉的不全是父母……

#壹 荧幕后的故事 ❶有关片名 黎巴嫩电影《何以为家》,电影的原名叫《迦百农》。

《迦百农》目前已获得第91届(2019)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外语片提名,第71届(2018)戛纳电影节主竞赛单元金棕榈奖。

摘自百度百科: “迦百农(Capernaum)”的正式名称应当是迦弗农(Capharnaum),前者的名是直到主后第五世纪才出现的。

迦百农(Capernaum),是圣经中的地名,系加利利海附近一域,在西布伦和拿弗他利的边界上,今已成废墟。

据称耶稣开始传道时,即迁居此地。

(《新约全书·马太福音》第4章第13-17节)。

导演纳迪·拉巴基解释了片名,说在法文和英文中“迦百农”都解释为乱和不规则的意思。

并坦言大家看完这部影片后就会知道它的意义。

❷有关真实故事 Al-Rafeea (赞恩扮演者),2004年出生于叙利亚西南部城市达拉,后以难民身份与家人逃往黎巴嫩首都贝鲁特市并在那里居住了八年。

拍摄《迦百农》期间,他12岁,并不识字。

当电影在国际范围获得认可后,他得以与全家迁往挪威并在那里接受学校教育。

拍摄过程中,导演拉巴基寻找了一群真实生活在迦百农的人进行拍摄。

这个地方那些看起来很脏乱的达人们其实很心善。

小男孩的视角下的迦百农是黎巴嫩社会的小窗口。

所以说,《迦百农》可以说是一部在纪录片与剧情片之间穿梭的影片了。

❸有关黎巴嫩🇱🇧

“黎巴嫩”曾是电视新闻的国际板块里出现的高频词汇,与之相伴的往往是“战争”“袭击”“伤亡”。

这个多宗教、多种族、多国势力混杂的国家,在上世纪晚期,耗费了15年时间在内战上。

曾经的中东富庶开放之地,沦为人间炼狱,15万人死于战火,期间逃往国外的黎巴嫩人甚至多于战争之后的幸存者。

随着和平的重新降临,这个国家在国际上的存在感似乎也随之降低,它在我们的新闻里被提及的次数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它的领国叙利亚。

黎巴嫩是一个怎样的国家?

—知乎https://www.zhihu.com/question/54072745/answer/440729943 黎巴嫩内乱严重的主要原因就是大规模引进了来自周边战乱国家的难民。

历史警告中国人:不可轻易接受中东难民—知乎https://zhuanlan.zhihu.com/p/27522350 同样,今天令欧洲国家头疼的“难民问题”跟黎巴嫩面对的情况比较相似。

谁制造了欧洲的难民恐袭浪潮?

—知乎https://zhuanlan.zhihu.com/p/24634125 #贰 杂记一二 这部电影中小男孩赞恩“起诉父母”的言论无疑得到很多人的赞同,一些网络媒体的主流评论也都是在批判片中父母的“垃圾”、不称职... ... 然而在我看来,其实悲剧的根源不是他们父母,而是父母背后的“推手”———整个社会。

当然这也并非说片中父母就是无辜的了。

他们可恶:他们只知道把孩子当作工具使而没有给予半点宠爱,让孩子买果汁、送煤气罐赚钱,甚至许配未成年的女儿给房东儿子以求降房租... ... 他们可怜:拖家带口非法移民到黎巴嫩,没有合法身份,加上糟糕的社会环境,难以找到一份糊口的工作。

落后的生育观念又让他们不得不对一群孩子负责…… 他们可恶又可怜的模样正是那个糟糕的时代一步步精雕细琢而来的。

一群没有做到“真正感同身受”的旁观者是否就真的有资格去体会理解身处水生火热之中的人?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温饱问题都没有保障的“阶下囚”,眼下的唯一目标就是生存,哪怕是别人眼中的“苟活”。

又怎么能奢望他去做“傲骨铮铮的一朵白莲花”?

是社会的动荡!

它才是真正该被起诉的对象!

片中父母只是黎巴嫩社会许许多多同样的父母的一个缩影,他们都应该被起诉?

可能应该。

那又是什么让他们不约而同地成为渣父、渣母的呢?

如果他们不再面临着眼前的困境了,结果还会这样吗?

我有一个猜想:赞恩的将来会不会也成为这样的父亲?

片中父母在童年时期也是这样一位反抗者吗?

影片中有一段剧情是赞恩独自照顾拉希尔的儿子约纳斯的,当赞恩不耐烦约纳斯乱跑而在约纳斯脚上拴上了铁链的场景与赞恩家中父母照顾弟弟妹妹的方式何其相似?

赞恩后来准备偷渡而且又掉钱的艰难时期,选择将约纳斯托给“垂涎已久”的赛利姆的时候,又跟片中父母出嫁女儿给房东儿子是何其相似?

不同的是父母是成年人,赞恩是个小孩。

相同的是,他们在令人手足无措的难题面前都一样的无助。

片中的父母会不会也曾是这样一位反抗者?

但以反抗失败告终,曾经的“屠龙勇士”成为了新一代的“恶龙”。

“习以为常”的来自生活的鞭打将许许多多跟赞恩一样具有反抗精神的小孩调教成先前他们眼中的加害者。

那缺反抗者吗?

我认为不缺,当赞恩起诉父母上电视时,少年监狱内外千千万万个呐喊助威的少年不也是反抗者吗?

他们都没赞恩勇敢吗?

不!

不一定。

因为他们的生活没有在镜头面前展示。

赞恩跟其他反抗者唯一的不同可能就是种种机缘巧合使他的反抗成功了。

在赞恩一家得以合法移民的同时,仍有千千万万的呐喊声依旧没有平息... ... @@@ 在此特向纳迪·拉巴基导演及同她一样展示出社会真相及民间疾苦的文艺工作者致敬!

欢迎关注我的个人公众号😬(主要写影评感想,推荐分享好片,探索电影幕后更多的故事。

偶尔写写随笔、分享单曲。

佛系大学生佛系经营,更新随缘。

作者不才,所写难免会有疏漏偏颇之处,欢迎指证!

《何以为家》短评

越穷越落后,思想教育越差劲,越没有道德底线,有些时候有些事可能确实处于无奈,能责备什么呢,坚持原则可能会过得更糟,一切的选择只能为活着让路而不是对错,有幸生在中国生在女性独立平等的现代

5分钟前
  • 快乐星球驾驶员
  • 较差

不敢相信这样一个孩子能说出这么发人深省的话,有些台词太假。三星半。

6分钟前
  • NEKO
  • 还行

故事和剧情这些就不说了,反正这个语言和文化是让人分分钟出戏了,也许是部好电影,但实在没看出什么有感受的名堂来,剧情和节奏是浓浓的文化代沟

9分钟前
  • 愿今朝
  • 较差

更喜欢前半程 一切疼痛纯真荒谬美好的东西都只是突然在冷漠无奈的基调之上一闪而过 比如摩天轮上行突然出现的清冷海面 躺在寄住的家中看向窗口隐隐作痛的闪回 这里的节制是如此有力 以至于最后突然降临的人道主义光芒和除恶扬善都像是在发放安慰剂并明确告诉你这就是安慰剂 但仍然十分可看 小主演们表演实在精湛 还是免不了一场哭 /Аврора

14分钟前
  • Настя
  • 推荐

没什么感觉,挺一般的,像看纪录片,黎巴嫩离我的世界太遥远

15分钟前
  • 对称的福尔摩斯
  • 还行

见过游乐园女神被扒光,洗过沾了鲜血的衣服,听过蜘蛛侠变成蟑螂侠的传闻。才知道美丽会变丑陋,纯净会变脏臭,英雄泯然众人,自己却无能为力。把童贞交给世界,用匕首刺穿丑陋,靠起诉状告父母,挤笑脸嘲弄命运。赞恩把婴儿交给男人,才明白自己谁都保护不了。他就站在破败的街角,仿佛人生走到尽头。

20分钟前
  • 西楼尘
  • 力荐

确实很不喜欢为了苦难而苦难,只有展示而没有深层思维的,脏兮兮,苦哈哈的电影

21分钟前
  • a雨霖林
  • 较差

我以前,也会疑惑,为什么那么穷还要生孩子。为什么养不起还要生孩子。为什么要把孩子带到这个世界承受同样的苦难。但是,这不是个体的问题,是群体的问题;这不是个人的命运,是族群的命运。如果没有能够让穷人能够靠劳动养活自己的环境和制度,他们的奋斗和努力,就不会有结果。

26分钟前
  • 老寒
  • 力荐

第一幕是娄烨拍的吗?可晃死我了。

27分钟前
  • 北七环环
  • 还行

77/100 原生家庭问题、身份问题、未成年女性婚姻问题、非法移民问题以及对西方的移民诉求组成了这部电影几乎全部母题,和中国很多社会问题的电影有相同的特点,霸权在问责中隐藏的特别好,最终反而变成了“救赎者”,让人在共情中难免有所遗憾,

28分钟前
  • SELVEN
  • 推荐

无感

32分钟前
  • 我们的恨丶
  • 较差

镜头晃吐了 物理上的真正的吐了

35分钟前
  • 很差

你知道的,我喜欢看人的眼睛。明媚,黯淡,幸福,苦痛,像一面镜,流情。那些暮年时还淌着轻盈,那些中年时还挂着星星,那些青年时还含着钟情,是我行将就木前想拥有的曾经。而这些,在孩子的眼中,是曾汇聚银河的星空。不要让它黯淡,不要让它冰封。

38分钟前
  • Fleurs.哼哼
  • 推荐

生而不养,何以为家。这个世界,有许多人过着你想象不到的生活,有许多的孩子被迫长大。★★★☆

39分钟前
  • Q。
  • 还行

3.5。煽情手段可以的,扎因与婴儿在街边的互动戏让人泪目,导演对表演的把控力太强了。从一家人的困境切入到移民的整体困境,这种社会关怀是野心也是掣肘。对这部关于“抛弃”的电影来说,如果开始是一个人被抛弃,结尾是他也选择抛弃就戛然而止,会更有力量一些。现在的处理虽然丰富,但也软绵绵的。

43分钟前
  • 居无间
  • 还行

本来给2星的,看评论里圣人太多,给1分好了。

45分钟前
  • 如果我是编剧
  • 很差

一个孩子将为我们诞生,但许多人类根本没有准备好。战争,难民,有色,遗弃,童婚,贫民窟……让小孩,以及比小孩更小的婴儿,去承受与年纪完全不符的苦难,来自成人视角和第三世界组合重拳,确实是太糟心的人祸了。

50分钟前
  • 木卫二
  • 还行

@2024-05-29 15:52:37

52分钟前
  • 虾仁🐷心
  • 很差

把人生遭遇的苦难完全归结于个体的不努力和不幸,强化“可怜之人自有可怜之处”的逻辑,完全抽离背后的政治经济环境给他们造成的不幸,实际强化的逻辑无非是:这样的人是低端人口,他们不配生育。但谁又有这个资格和权力去决定他们的生育权和生存权,所谓平等不过是某些中产精英们最虚伪的谎言。

53分钟前
  • 林舒涯
  • 较差

如果不是小孩最后被安排去了欧洲(和HK某人一样出来带头反抗自己国家就可以被安排去耶鲁读书呢),以及明显的宣扬欧美拯救世界(欧美在中东抢夺资源扰乱秩序不就是造成这些贫困儿童的原因之一么),本片可以四星。19年的短片《妹妹》是“献给我们没有出生的兄弟姐妹”,而本片的热评是“人类为什么要执著生子”—这不正是多子多孙的欧美人瓦解亚洲家庭观念的企图么?既然这是一部政治电影,那也只能带着政治眼光评论了,毕竟政治是公共事务,每个人都是影响它及被它影响的人,有必要对一些现象作深层次的思考,包括电影。

56分钟前
  • 鸣悦
  • 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