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标题党,只不过转发的影评不在这里。
借刘台午代表本片走上第28界釜山电影节红毯之机,聊聊演员。
电影节前一晚他敬业地在社交媒体上开直播宣传电影,也是《过往人生》今年8月22日数字发行及六月北美上映后在欧洲、东南亚等更多市场开画后的第一次直播。
刚开始这位中老年网瘾同志还没有意识,照旧用韩语叽里呱啦跟他以往本土观众为主的影迷群体打招呼拉家常,没几分钟就被来自全世界各大洲铺天盖地的英语评论刷屏惊呆了——在主流的呼声中,刘台午腼腆地答应只要影迷用英语提问、他就用英语回答,随后大约2/3的时间都在说英语,夹杂少量韩语和零星德语。
刘老师,醒醒,你现在是好莱坞演员了。
哪怕只是演了一部几乎不用说英语台词的好莱坞电影,制片方A24非主流到甚至不在这次好莱坞罢工对抗的资方联盟名单上,这就是好莱坞显而易见的全球影响力。
好莱坞同时也是一面镜子,让回韩国摸爬滚打十多年一直演外国人、负责在韩剧里说英语的刘台午头一次得到了来自霸权文化的反向认同——他在银幕上因为角色需要模仿韩式蹩脚英语,于是他终于成为了“韩国人”,不仅角色被认证为“特别韩国”,连带着因为《过往人生》第一次认识他的海外观众也大多惊讶于他银幕外流利的英语——所有人都觉得他“很韩国”。
这种非此即彼的二分法,适用于几乎所有不对等的权力动态,比如不娘娘腔的才是男人、非纳入的一方才是“真”男人。
《过往人生》中女主角向丈夫形容与刘台午扮演的Hae Sung重逢的第一印象整个直播问答中最让人高兴的还是听到刘台午说现在虽然没有在拍新项目,但是正在读很多剧本。
这才是扬名好莱坞后演员最大的收获,有得选了。
我当然希望他能接英语片,不为别的,连网飞落地韩国都得随大流安排他演极度厌女的《恋爱大战》,树挪死人挪活,刘台午挪挪四十多岁依然保养得当的翘臀去不那么厌女的地方更合我心意。
尽管好莱坞的东亚裔男们刚拿起导筒、当上男主就示范了一部十分糟糕的厌女片《不足之处》。
两害相权取其轻,英语创作者写出不令人作呕的东亚裔角色的机率始终高一些,起码近年就有《怒呛人生》和《弹子球游戏》。
二十岁前在德国出生成长习得第一语言德语,二十代漂泊求学于纽约和伦敦习得第二语言英语,三十岁回归韩国故土习得第三语言韩语,第一次亮相三大电影节演的是前苏联说俄语的摇滚教父——对于一生都在当异乡人的刘台午,语言始终与其多元而暧昧的身份纠缠不清。
这同时也是一种幸运,回韩国这些年,也许他的韩语不够地道,也许他星运不佳,正值黄金年龄却几乎没在韩娱体系里尝到东亚父权社会第一性的特权,没什么像样的男主履历,总是演些美籍、德籍韩裔等徘徊在第一性边缘的配角。
《过往人生》他的英语台词量还赶不上他在韩剧《金钱游戏》中演反派一集的英语台词量;哪怕那些让他演韩国人的韩影韩剧,也总是忍不住让他秀两句德语(《新年前夜》)或扮演精通外语的跨国企业高管(《坚持住》)。
最幸运的一次,他本色出演一个在德国长大、回韩国参加夏令营的懵懂少年(《首尔之旅》),那也是他第一次参加圣丹斯电影节,不出意外——导演是美籍韩裔Benson Lee。
韩国人不懂他,韩国也从来没有真正接受他,尽管他长着一张韩国脸、有一副令人垂涎的韩式双开门身材。
所以我猜他不会太介意没有第一性光环的角色。
好莱坞棱镜下的东亚裔男性形象仍处在一个相对尴尬的位置(要么是上个世纪的功夫明星、要么是去性化的/比亚女处于性食物链更下层的亚男),在Steven Yeun和John Cho等东亚裔男星打拼多年后,也许正好需要一个他这样既会演戏、外表出众又兼具传统男性气质的演员,去试着打破更多刻板印象,去扮演更丰富、更立体、更现代的东亚裔。
更年轻、起点更高的Henry Golding和刘思慕做不到的,凭什么相信刘台午能做到?
因为刘台午是真的会演戏。
那又为什么不能像他崇拜的梁朝伟一样大半辈子留在东亚演戏?
何苦非要去盎撒文化里找寻东亚面孔作为少数族裔的立足点?
因为今时今日的东亚影视没有他的容身之地。
既然三种语言都能说,还是多说说动听(而且全世界最多人都听得懂)的话吧。
好在善于取人之长的韩国人也意识到了,韩流对外的形象不仅是K-pop、韩剧和寄生虫构建的,也包括刘台午这样有海外经历和另一套意识形态的韩国人及韩裔。
今年的釜山电影节首次设立了Korean Diasporic Cinema(韩裔移民电影)的特别单元,首次在韩国本土展映包括Celine Song的《过往人生》,Lee Isaac Chung的《米纳里》,Justin Chon(刘台午八年前在《首尔之旅》中的共演)的《加摩贾亚》等近年活跃在好莱坞的韩裔电影人作品。
李沧东的《燃烧》赫然在列,重映想来是借今年Steven Yeun大热的风头。
从年初圣丹斯就不断往美国跑、接下去小半年还将第一次迎战好莱坞颁奖季的刘台午,难得有机会坐镇韩国主场,向他的故国和同胞好好介绍他主演的电影——一部被好莱坞赞扬为“很韩国很东亚”、在片场韩裔导演跟韩裔演员能用韩语交流的美国电影。
“至死是少年”曾被男人当成是自嘲式的赞美,充满意气风发、热血浪漫,但在今天,它更多地传达了讽刺之意:男人总是活在过去,美化固步自封和留念往日。
[过往人生]以一对12岁分别,24岁和36岁重逢的男女折射当代东亚社会的性别关系和文化。
它在极为轻巧的三角关系里,体面地讲述克制的人生,既有典型的情感矛盾,也有对它的颠覆。
同时,它也准确反映了性别关系里,男性的缓慢成长。
移民与性别[过往人生]中,有两条清晰的文化冲突——性别和移民。
是站在性别冲突的角度看待移民,还是相反,取决于你如何看待主角的故事。
女主角诺拉从韩国移民加拿大,后来又定居美国,生活一直向前走。
这通常发生在男人身上,但越过这层表象,我们可以看到诺拉面向未来和传统男性面向未来时的差异。
世纪之交,青梅竹马的诺拉和海盛即将迎来分离。
他们尚且无法对彼此的感情进行辨认,但时光的美好就此深深地埋进了他们的记忆里,在之后的因缘际会中被翻搅出来。
到那时,他们对这段记忆的回眸,也是对自我的一次辨认。
12年后,诺拉和海盛通过互联网联系上,那是他们之间的感情最接近爱情的时候。
诺拉从多伦多移居纽约,为专业写作而努力;海盛正在上大学,计划到上海交换,学习中文。
那段时间,他们克服时差,每天视频聊天,亲密得像一对恋人。
然而,他们都不能为彼此奔向另一个人所在的城市——这可能会影响他们的一生。
最终,诺拉斩断了这段暧昧的关系,专心投入到她奋斗很久才得到的机会。
他们本来预计一年以后会去对方的城市见上一面,约定中间不再有任何联系。
但在这一年里,诺拉与作家工作坊里的美国人亚瑟恋爱、结婚,海盛也有了女朋友。
又过了12年,海盛正处在人生的低谷:年近四十,工作和收入都很普通,对结婚犹疑不定。
他特地去纽约和诺拉见了一面,像是没有未来的人翻看旧照片、回忆过往,以填补内心的空虚。
诺拉拿到了绿卡,虽然理想的东西(表现为从诺贝尔奖到普利策奖再到托尼奖)还未得到,但她正走在自己想要的道路上。
至于过往人生里不同选择存在的可能性,她即使还有感情,也不会沉溺其中,忽视当下。
对于诺拉来说,海盛不仅象征着一段过往的感情,更代表了一种基于性别而建构的文化传统。
我们看到更多的是这样的故事:男人创造未来——实现自己的价值,女人守在家里——通过服务男人实现自己的价值;不管男人是否成功创造了未来,女人都面临情感、精神甚至是人身安全的不确定性。
所以,诺拉的经历显得很特殊,走了一条主要由男人占据的道路,追求自我价值的实现。
海盛和亚瑟则在一定程度上体会了主要被加在女性身上的感受。
不过,如果[过往人生]只是一部讲述女性如何成为“男人”的电影,那这仍然是男权文化的胜利。
好就好在,它跳出了这种狭隘的性别关系,用温和的视角审视了女性对情感和自我的体认。
移民为诺拉提供了追求自我的机会,她对以海盛那样的男子气概为代表的韩国仅有很少的留念。
这种留念如同她和海盛的感情,凝结并停留在一段过往中,不会在当下成为自己追求的人生。
正如诺拉所说,海盛喜欢的不是现在的她,而是十二岁时爱哭的小女孩。
这个小女孩时不时地出现在他的回忆里,尤其是当他身处逆境时,那点温情的回忆仿佛是灵魂的多巴胺。
海盛和韩国都是诺拉的过去式。
她已经不是当年爱哭的小女孩,正一步步走出传统女性的生活框架,尤其是海盛和韩国背后的男子主义。
移民给了她机会同过去的自己拉开距离。
情感和自我[过往人生]最突出的特点是克制感情。
诺拉、海盛和亚瑟三人都没有越过经典三角恋故事的红线:诺拉没有出轨(也没有对亚瑟隐瞒过去)、海盛没有纠缠不放、亚瑟没有情绪失控(尽管对诺拉去见青梅竹马感到嫉妒)。
正是他们的克制让审视彼此的关系成为可能。
但凡有一个人打破平衡,他们的关系就会滑向猜忌、争吵和背叛,落入俗套的爱恨纠葛。
诺拉和海盛重逢时,主动拥抱了他,不痛不痒地聊着彼此的生活。
回到家中,亚瑟对她和海盛见面流露出一丝丝不满和失落,她平静地向他描述了自己的感受:她想念海盛,但不认为那是吸引,海盛也不是喜欢现在的她。
更为重要的是,她在乎现在的生活。
换成一男二女的故事,这种直面和坦诚的态度,往往难觅踪影。
男人在感情里总喜欢闪躲,尤其是面对可能的选择时。
海盛从未走出那段既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的关系,一直恋恋不忘。
越是遭遇坎坷时,他越是觉得那段回忆有份量。
因此,他才会在24年后,当爱情陷入僵局、工作不上不下时,坐上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去见诺拉。
片中,诺拉坐在丈夫亚瑟和青梅竹马海盛的中间,用韩语和英语连接现在和过去,正是导演席琳·宋的真实经历。
这给了她创作[过往人生]的灵感。
表面上,它讲的是很常见的旧爱重逢、三角关系的故事,但席琳·宋的女性视角(换作男导演,几乎不会用这种方式拍摄一男二女的感情),摒弃了这类故事偏爱的留恋和遗憾,重点刻画了女性对当下的尊重和坚定。
这种微妙的情感差异反映在了诺拉和海盛、亚瑟相处的每一个细节里。
她从未躲避他们,直面海盛的思念、亚瑟的嫉妒,没有一点心虚。
作为女性,诺拉对待感情并不像男性那样贪婪。
这是她能够直面过去和现在的根本原因。
她对情感和自我的确认,始终抱着坦诚的心态。
所以,她的状态总是十分松弛,冷静谈论过去和现在的感情。
海盛恰好相反,一直忧心忡忡、犹疑不定,仿佛心底压着一块石头。
临别时,诺拉送海盛去坐车,相视无言。
这次,海盛主动拥抱了诺拉。
无论如何,他到了必须放下心中那块石头的时候。
诺拉回家时,看到亚瑟坐在楼梯口等她,终于控制不住地哭出来。
她也同十二岁时的爱哭鬼彻底告别,确认了现在才是最重要的。
亚瑟给了她可以哭、可以真实面对自我的安全感。
席琳·宋说[过往人生]是一部关于初恋、放弃和成长的电影。
我们看到过太多主角是男性或是由男导演创作的这类电影,充满了猜忌、争吵、背叛和伤害的情节,男人夹在两个甚至多个感情之间,举棋不定。
[过往人生]用最简单的故事超越了这种固化思维,尽管看上去仍是一个人徘徊于两段感情,眷念可能性,但面对它时的心态和视角都有了微妙的变化。
正是这种微妙造就了男人和女人在成长、爱情中的巨大差别。
年初在圣丹斯和柏林大爆后,我以为这部电影“上映”后一定会再迎来一波口碑发酵,但万万没有想到却呈现出了极度的两极分化,最常见的一种批评就是“歌颂错过”,解释起来不外乎几个方向:向命运低头,把放弃和投降合理化,骨子里的自卑与保守,为爱不够勇敢…其严苛程度不亚于对“歌颂苦难”的批判。
当然还有一种是对所谓典型“东方式暧昧”的嗤之以鼻。
不过在我看来,这部电影绝对不是在歌颂错过,而是在赞美选择。
两位主人公绝对不是阴差阳错地遗憾擦肩,更不是甘愿接受命运的摆布,恰恰相反,他们时时刻刻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且每一次对自己的选择都相当坚定,幸运的是他们一直都拥有选择的权利,而且每一次都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更不会为自己的选择而后悔。
第一次选择是女主一家人移民。
这次看起来是被动的选择,但很显然女主对于这次选择并不反感,甚至有相当大的期待,尽管当时她已经情窦初开,和男主之间也有了感情的萌芽,但对于两人的“未来”,她更期待自己接下来在国外的生活。
所以这里绝对不是什么青梅竹马被命运强行拆开的苦情戏码,而是一个青春期女孩对于未来的更多期许。
至于感情部分,原本在这个时候她的心里也没有占据到太重要的位置。
第二阶段,两人联系上了,开始了一段迟到的跨国异地恋。
这也是我为什么不同意两人只是“暧昧”的观点,从片中的种种细节来看,两人分明已经在谈恋爱了,只不过电影中没有展现所谓“确定关系”的部分。
拜托,大家都是成年人,非要明确有一句:“我们可以在一起吗?
”“你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吗”这样的台词才能叫在一起吗?
因此他们的关系绝对不是东方式暧昧,而是明确地走在了一起,并且聊过未来男方要去美国找女方。
这样的关系,准确来说是刚在一起的甜蜜持续一段时间后,第二次选择来了。
因为男主一直没能兑现来看女主的承诺,女主觉得再这样沉迷于看不到明天的爱里实在不行,她做出了重要决定:分手。
这里非常重要,这也是女主第一次完全主动对两人的未来作出的选择,没有任何外在压力逼着她这么做,如果认为爱情是最重要的事情,她完全可以为了爱情放弃其它,她甚至可以主动飞回韩国,爱情爽剧不都这么演吗?
但她没有这么做,在她看来那一刻有比爱情更重要的事,所以她非常坚决地选择了继续为自己的目标努力。
她非常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而且也做出了正确的选择,这根本不是错过,而是一个成年人非常成熟的思维和做法。
第三次选择是女主结婚之前,她回了一趟韩国,而且告诉了男主。
这里的用意很明显,第二次选择时放弃男主的障碍已经不存在,她的阶段性目标已经达成,在做出最后决定前,想要再给男主和自己的感情一次机会,如果这次在韩国见到男主,而且男主非常坚定继续选择她的话,结果可能会不一样。
但这次选择的主动权到了男主手里,无论是出于对上一次女主不辞而别的怨念也好,还是对于自己现阶段生活的满意也好,他选择了不见,也就是主动放弃了和女主再续前缘。
如果那一刻他真的还有非常强烈想要和女主在一起的意愿,以他的性格来看,绝对会奋不顾身挽回的。
为什么这么说?
从他一开始锲而不舍寻找女主,还有后来去美国找女主来看,绝对不是一个被动隐忍的人。
第四次选择也是最后一次,当然就是最后一幕,男主去美国找女主。
但我并不觉得他这一趟就是为了再次找回女主,至少不完全是,更多的恐怕只是为了弥补一个心愿,然后让自己真正的放下和释怀。
这个时候,如果两人都还有非常强烈地想要在一起的欲望,他们完全可以重新再在一起。
别告诉我女主结婚了,都什么年代了,这是问题吗?
所以这一次,两人同时做了选择,那就是让过去成为过去,past lives。
我们无法得知单独相处那段时间聊了什么,但最终的结果就是维持现状,互相释然。
女主完全可以跟男主走,但她没有这么做,相比于不确定,她还是选择了当下的生活,这并非没有勇气,而是一个成年人正常的决定,那些批判女主为了现实放弃爱情的人,恐怕既不懂爱情也不懂现实。
四次选择,准确来说四次放弃,除了第一次之外,另外三次都是“主动”放弃,第二次是女主放弃,第三次是男主放弃,第四次是两人同时放弃,每一个阶段两人都非常明确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什么是对自己最重要的,他们始终都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在前进,所以应该为他们鼓掌而不是遗憾,不是吗?
他们比指手画脚的看客们更成熟,也更懂得并非所有的爱都必须走到一起,有些人只适合放在心底和回忆里,理智的选择比冲动的惩罚更加美丽。
这些感悟并非空中楼阁,而是曾经自己也有相似的经历,也才更理解主角们的心路历程,很多时候放弃并非因为缺乏勇气,我们更无须过度美化“为爱勇敢一次”,也许勇敢过后会证明自己是个傻逼。
看惯了爱情爽片和甜片的人,认为爱情至上的人,对于片中男女主角的做法自然是难以理解的,甚至会觉得是一种冒犯,或许只有经历过人生的人才明白,这才是生活,与痛苦和错过无关,当然也请收起泛滥的同情,因为我们早已学会为自己的决定负责。
前几日写短评给打了两星,不甚尽兴,有些想法不吐不快。
首先,就长片而言,剧情太小儿科了,不过这不是硬伤(很多优秀的长片也是弱剧情),主要是本身就薄弱的剧情还充斥着矫情做作。
藕断丝连的两位是身为青梅竹马的女主和韩男,12岁时女主随家人移民加拿大,九十年代远渡重洋就等于断联了,两人对此深感遗憾。
12年后,感恩蓬勃发展的互联网,男主通过脸书找到了成年后的女主,两人依旧投缘,天天视频电话热络联系。
然而,一段时间热聊(网恋?
)后,女主觉得这样的关系没有结果,主动切断联系。
不久之后,女主在美国乡村作家工坊认识了纽约犹太男,部分出于身份考虑,很快就结婚了。
又过了12年,韩男休假期间来到纽约,两人时隔24年终于再次相见,后又就此别过。
这两人这么多年来的交集确实有些人淡如菊的小清新和小遗憾在里面,但深刻的羁绊是完全谈不上的。
两人势必是有些缘分在的,但既然不管处于被动还是处于主动都放弃过,再来思考人生的另一条走向,就有点缺乏意思了。
人生确实有很多如果(what if),这些如果容易在人脆弱时袭来:如果当时选择了那条路会怎样?
如果当时和某某人进一步发展关系会怎么样?
如果当时选择去别的地方会怎样?
我们只能亲身经历一个选择的结果,所以免不了(尤其是在对当下有些许不满或者感到些许遗憾时)想到当时没有走的那条路、没有选择的那个人、没有去的那个地方。
那自己想想就好了嘛,本来就没发生过的,本来就是被放弃的选择(不管主动还是被动),拍成个电影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
其实也不是不行,但至少这种遗憾感需要更多的情绪感受支撑才能稍微站得住脚。
此处可以对比 Return to Seoul,虽然我觉得那片子也一般,但比起 Past Lives 还是丰富很多的,至少把女主对故乡的羁绊和复杂情绪拍仔细了。
不少人解读是韩男其实是故乡的象征,她时不时流露出来的怀念和感慨其实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乡愁。
当初离开不是她选择的,是她父母的决定,在长大后,她对自己的出生地、自己成长到接近少年的地方,有时是怀念,有时是自主想象、附加美好。
但她又是个很好胜心强、很 self-driven 的人,从首尔到多伦多又到纽约,就她的价值观而言,明显是条向上爬的路。
那她就很矛盾了,一方面是怀念故乡、剪不断理还乱,另一方面又想走上人赢人生,那真挚的自我反思就很难存在了,对很多事情的态度就模糊不清了,毕竟自己都没想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认知上、情感上,都蛮自我矛盾的。
女主对白男丈夫说,她有韩裔美国人朋友,但她这个青梅竹马不一样,是韩裔韩国人。
不管他们一样不一样,他们确实不一样,其实韩裔美国人之间也不一样,韩裔韩国人之间也不一样,这个不一样,对她来说如果是她不向往的(体现在做无聊的上班族、和父母住在一块等显得不独立自主的东方生态),那她寄予美好向往和期待的是什么?
是对方24年不见依旧对她念念不忘、24年未见依旧把她当做心中唯一的白月光?
是故乡始终不会抛弃她、不会拒绝她、因为她可是从首尔走到了宇宙中心呀?
我好像有点 being cynical 了,但片中隐含的矛盾情绪,确实是观影过程中不适感的主要来源。
补一小段,为什么这种创作会变成毒瘤?
因为A24这种标榜独立小清新的美国公司,容易被因缘这种亚洲本源的概念吸引,把创作者对这些概念的粗浅理解和再创作当做精髓,用他们的资本制造一批又一批看似新奇有实在内涵,实则连创作者自己都不知道这个文化根基本质究竟是什么的命题作文。
这种伪概念又能轻易在西方观众心中 ring a bell,他们本身也不熟悉、不懂这些概念,故事又是熟悉的西方叙事(这里主要讽刺美式小清新),身份政治加持,还有点(法式?
)忧伤调调,特符合21世纪有文化有世界格局新青年应有的品味取向。
骂完了。
准备被骂。
最后Nora靠在Arthur肩上,所有情绪在这一刻和眼泪一样止不住涌出来。
让她哭泣的不是后悔自己选择,也不是自责,而是将彻底与过去自己告别,将24年前的自己留在了原地,与那一段不再拥有可能性的人生。
一段十分健康的关系才能在最后不需要任何语言任由情绪在传递,Arthur同样为她感到遗憾,为那一段可能,也会让他难过的人生,不在属于Nora的人生。
让遗憾化作纽约没有下的那场雨,伴着最后那段音乐,落在二十四年前,我们最后玩耍的那片草地上。
林徽因说:“人生最大的遗憾,莫过于遇到一个特别的人,却明白永远不能在一起,或早,或晚,都得放弃。
到最后才明白,最让人痛苦的事,不是得不到,而是舍不得。
” 风雨一生,你陪我一程,我念你一生。
(以下内容包含剧透,望谨慎阅读)——谢谢你在我12岁的时候陪着我,你爱哭,我愿意陪在你身旁;你蛮不讲理,我抢了你的第一,你伤心,可我也只抢了你这一次第一啊;你拉我约会,我记得在回家的车上,你靠在我肩膀上睡觉,和我十指相扣,我看向窗外,非常开心,可我没想到那是我们最后一次约会,我以为你会一直陪着我,后来你告诉班里同学你要移民,我有点儿生气,但不是不想理你,分别的那个路口上,我和你说了再见。
这场告别匆匆忙忙,让我觉得你还没走,我老想着找你,意识到了之后,才发现,原来我们已经分离了12年了。
——谢谢12岁的时候你在我身边,你抢走了我的第一,太不讲理了。
我回家琢磨移民后的名字,想来想去还是没有喜欢的,妈妈问我在学校有没有特别喜欢的人,我想起了你,我觉得你也喜欢我,如果我以后让你和我结婚,你一定会同意的,然后妈妈问我想不想和你约会。
约会那天,我很开心,再回去的车里,我睡的很香甜,觉得一定是做了什么美梦。
第二天,我告诉班里同学要移民去多伦多,当然要走,毕竟韩国人是拿不到诺贝尔奖的。
分别的那个路口上,我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往上走,没有和你说再见,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表达了,我最舍不得的就是你了。
年少时的感情,纯粹又让人迷恋。
故事在恰如其分的时候开始,幻想着童话故事的结局,心里想的那刻就是永远。
树叶一年又一年的飘落,这段金色的回忆会一直放在心里,在某个安静的时刻,拿出来,用岁月的滤镜反复观察,化成我们心中最美的样子。
草地上的约会
回去的车里
构图很有意思,似乎象征着两人在此刻越走越远——12年后,我服了兵役,上了大学,我试图找过你几次,却都没有消息,日子就这样过着,没有什么波澜。
我没想到过你会联系我,和你聊天真的很开心,我一眼就认出了你,和你从清晨畅聊到黑夜,我很想你,一直如此。
接着每天我们都会视频,分享着我们的生活,这让我产生一种错觉,但我不知道怎么开口,也好像不能开口。
是啊,你在纽约,我在韩国,我要留学到中国,我们都没办法见面,我又怎么能要求你做什么呢?
最后一次视频,你问我什么时候能来纽约,我说一年之后,但其实,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去那里,你告诉我你最晚也要一年之后才能来韩国,你说,这段时间里,我们不要再联系了,我都懂,这次分别的场景里,我躲在黑灯下,你没看见我眼里的泪光。
最熟悉的陌生人,你好吗,我很好,我还是很想你。
——12年后,我成了一个剧作家和小说家,和小时候想的一样,但我现在不再想拿诺贝尔奖了,而是普利策奖。
我那时候想查看你的消息,却发现你也在找我,很抱歉没有在这12年里联系你。
你和我发了消息,我兴奋的小跑回家,期待着和你的这次视频,你和之前一样,有男子气概,阳光,干净,怎么样,和我聊天是不是很开心。
之后的日子里,我每天都想和你说话,因为,我很想你。
我逐渐意识到这是不对的,我好不容易移民了,住在纽约,但我现在居然每天在看着回首尔的机票,12年了,过去了,这么久,好多事情都变了,也许,我们要试着不再联系。
和你结束了我们这最后一次的视频,我留下了泪水,写下来这个没有结果的结果。
最亲爱的陌生人,我必须要离开,因为我是我。
时间过得很快,带走了很多,带走了那份年少时的赤诚,也带来的很多,带来了当下的顾虑和不如意。
那份感情依旧镌刻,但却没办法像当年那样大方,那样大方的牵着你的手,很多事情都变了,我们也变了,或许这就是成熟需要付出的代价。
女生和男生第一次联系
第一次视频
最后一次视频——又过了12年,我终于决定去见你了,以一个说不出来的身份,你结婚了,我还是想去。
你的面容多了些许平静,见面之后,我还是认出了你,落落大方,在心里,你已经和那个爱哭的小女生不一样了,但你还是那个女生,这次你说你现在想拿的奖是托尼奖,你果然一直在变。
在那里的那几天,我有很多奇怪的想法,如果你没有移民会怎么样,如果12年前我来纽约那我还会喜欢你吗,还是说我们会恋爱后再分手吗,或者说结婚后又生了孩子吗?
这场相遇中最让我难过的是,我居然很喜欢你的老公,我看的出来,他很爱你,你和他在一起也很幸福。
我们不再联系的时候我很难过,我特别想你,但我知道要向前看。
我很高兴我们再次见面,来了之后我才知道,你必须要离开,因为这就是你,我喜欢的也是这样的你,而这样的你是注定要离开的。
你相信因缘吗,我们前世肯定有特别深的关系,有可能我们是双双出轨的男女,或者是清晨歌唱的鸟儿和承载鸟儿歌唱的树枝,兄妹也说不定呢。
娜英啊,我还是要走了,感谢你,在你没有来的这二十年里,你一直存在。
——又过了12年,我们终于要见面了。
我已经结婚7年了,我也爱我的老公,他对我很好,他也是个作家。
再次见面,你还是很有男子气概,但你有点拘束,一路上,我们一直聊天,看来和我聊天,你还是觉得很开心。
我决定让你见见他,这样你们都会放心。
看着你,我好像又看见了那个熟悉的地方,有着那份熟悉的亲昵。
我当然相信因缘,我们前世应该有四千层那么深,或许是恶语相向的夫妻,或许是王后和国王的大臣。
一见面的时候,我就抱住了你,因为我觉得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可到最后你要走的时候,我却不敢再去抱你。
海成啊,你记忆中的那个小女孩,现在并不在这里,但是,那个小女孩还在,虽然她没有坐在你面前,但她是真实存在的,二十年前,我把她留给了你。
我以为我害怕的是告别的时刻,原来,我同样害怕重逢。
酒馆
结尾长达两分钟的对视岁月荏苒,我还爱你,只是,没有以后了
蛮真实的前半段,但并不是观众所期待的心理层面的真实,至少不如后半段写意。
尤其是看多了惯常意义上的爱情片之后,会觉得此处人均虚伪,角色配不上角色所期待的、声称的感情。
所以站在对方的立场上一想,也就没有什么所谓的错过。
在现实的裹挟下,高纯度的情感属于童年,建立在自恋、误会或身不由己之上。
影片所论及真情远不如披露的真相来得悲伤,那就是一种源自选择的孤独感,它促成了人与人的关系。
孤独感并缔造了某种美,然后用关系摧毁它,缔造了愤懑、怅然以及少许不甘。
因之燃起的不可名状的怀念紧跟其后,于是影片中点过后那种补偿性的幻梦出现了。
角色在观众带入自己的遗憾后拥有了配得感,这也就是一切好评的来源。
作者据此为观众预埋了交流的可能性,关于缘分、理想、依存,言说关于种种未尽的倾诉与困惑。
于是他们展开短暂却又绵长的交谈,用一种探索将另一重平静撕毁。
基于浪漫主义的可能性与直面理想主义的破坏性并存,将两组人物引向更深层的现实和命运。
所幸心存感恩,但这并非宗教带来的,而是人性之幽微,当然这是来自虚构的慈悲。
移民的他乡梦,经验的白月光,语言的巴别塔,情感的假想敌。
悸动与忐忑,是动人的,影片维持了最高规格的分寸感,窃以为真诚。
女主不会陷入旧情的原因:她费了两次移民的工夫才来了纽约;她小时候想拿诺贝尔,青年时想拿普利策,中年想拿托尼奖,这些奖都得在美国才好拿;她可以为了绿卡而嫁人;所有这些沉没成本在那摆着,这就是她自我认知的根基,所以她根本不可能回到过去,代表故土的男主只是一种情愫,一个东亚人的形象。
如果女主是个大学毕业被家里人送去美国的留子,学的也不咋地也没有美国梦,也融不入当地,正琢磨回国开个民宿,那男主这旧船票绝对能上她的船。
女主在描述男主时说:“他是个很韩国的韩国人,挺有肌肉的(确实是个双开门)”,这明显是一种第三方观察的口气,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对这份旧情有多冷漠,最后的一哭也只是觉得这情节很好哭而已。
而对男主来说,女主是个反复离去,反复抛弃自己的角色,他这辈子一定要来确认一次女主对他是有情的,不确认这事他就没法做到认知协调。
最后他得到答案了,女主挺给面的,还把他介绍给现任老公,给了他一个人生中的位置,这就够了。
当然最终解决问题的是“轮回理论”:我们这辈子不用纠结在不在一起,反正咱俩这段也只是8000轮回中的一回,还有来世呢,这一世就这样吧,不强求了。
挺好的,信佛挺好。
在七夕当天看完了这部之前看预告片很期待的电影,虽然没有多有启发性和震撼性,但是它很贴合我当下的心态和情感需求。
我们的人生中有着无数的告别和相遇,我们当然没有办法记住所有的分离与相遇,那些记忆早已被突如其来而又在预料之内的日常所冲淡。
我们能够记住的,只是少部分我们在意的告别,尤其是那些带有遗憾的,仍抱有期望和想象空间的(划重点)告别。
但由于实在界(现实生活)总是突然地闯入我们的世界中,很多时候我们并没有办法按照期望去处理很多事情。
我们并没有办法给那些告别一个完整的“告别仪式”,我们也没有办法和那些人真正地说再见。
正如我们确立恋爱关系和庆祝周年纪念日一样,告别也需要这样的“仪式化”,否则我们很难往前看。
回到电影,从12岁到24岁,再到36岁,他们经历了三次告别,而在12岁和24岁的他们实在太年轻,并没有能力去处理这样的事情,都匆匆忙忙地结束了。
所以男主在12到24岁之间的生活里才一直不停地寻找女主,企图找回缺失的“那一块”。
而在24到36岁之间,男主停止了这种“寻找”,因为他找到了“替代”(替代是一种行为机制,比较常见的体现就是备胎,有机会我另外写日记,关注等?
)谈了女朋友。
而女主也遇见了自己的丈夫。
她在结婚前曾经回去过首尔,主要目的当然不是为了访问故乡,只是为了见他一面,正如他在36岁访美当然而不是为了观光,只是为了见她。
他们心里都没有把这段情放下,所以才有了36岁的重聚。
如果你有留意,你会发现在三次告别中,两人都有一些明显的躯体化表现。
同样地,在两次重逢中两人的躯体表现也很明显。
第一次告别,12岁的男主在转角离别时,突然大声地叫了女主一声,然后再说再见。
这时的躯体化表现主要体现在男主身上。
第二次告别,24岁的女主在和男主刚接上视频,还没说出“分手”前就表现得十分异常,而在“分手”后有一个镜头特写了女主在面对这个还没准备好的告别的微微颤抖第三次告别,36岁的两人在告别前等待出租车的到达,还未等两人准备好,实在的侵入就以出租车的来临而体现。
而男主走后,女主的躯体化表现直接就是大哭了起来,而在出租车上的男主则是相对淡定地离开的。
如果你看过《断背山》或者《世纪末》,那么你应该会记得主角们离别后,其中一个难过到呕吐的场景。
这就是所谓的躯体化表现。
现在我们来讲讲两次重逢第一次重逢,是在24岁两人通过视频再见。
视角是以女主的视角切入的,她在欣喜地等待着男主的上线。
第二次重逢,36岁的两人约定在某个地点见面。
男主先抵达,看得出来他有精心打扮过但额前的头发还是乱了,他那么地焦急和不安地等待着她的到来。
从这个对比中我们也可以很明显地看到男女的性别差异体现。
而两次重逢后,两人都有点一时半会不知道要说什么,因为这种实在的真实感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而在36岁的重逢和告别中,两人都紧紧地拥抱了。
回到主题,告别仪式其实在我们告别一段过去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
如果你心里还有某个放不下的人,某段忘不了回忆,尝试通过一些方式与他们“仪式化”地告别吧。
只有完成了告别,我们才能真正出发往新的旅程。
最后,我用林多多写给他曾经最想告别的人的歌词来结尾:请紧紧拥抱证明你贪心请轻轻一吻证明这个不是路人然后,再然后,请勿回望,请勿善忘
德国人在电影院特别爱给Reaction。
这不是我的片面看法。
我与很多在这边的朋友讨论过这个问题,大家都表示明明没什么好笑的,但德国人在电影院里能笑得跟看二人转一样。
娜英要移民的时候两个孩子相顾无言,德国人笑了。
娜英说Hae Sung是来看她的时候,Arthur不知道作何反应,德国人笑了。
Arthur与Hae Sung见面了,德国人又笑了。
我怀疑德国人是否能看懂这部电影。
那一闪而过的军队服役片段,可以肆意挥霍青春的德国人是否明白这意味着怎样的迷茫。
每次娜英说,我没有理由去首尔,德国人是否明白回不去的故乡是怎样的感受。
娜英说连自己的母亲都不愿意叫自己韩国名字,德国人有没有体验过失去了自己本名的伤感,是否有过只能在梦里说母语的体验。
Hae Sung是过往玩伴,也是那一部分被忘记的自我,是那个曾经会哭的娜英,渐渐地在异乡被封存了起来。
Hae Sung的到达,让娜英想起了那一个自己,她说,他太韩国了,身材也很韩国,想法也很韩国。
这个彻头彻尾的韩国人就像那个被留在回忆中的她自己,身份认同的危机发生在了她意识到自己无法剥离的韩国性时。
可能是因为我在电影院里听着韩语对白,看着德语字幕,一种异乡感油然而生。
也可能是因为很快又要搬家,于是在娜英到加拿大机场那一个瞬间突然特别难过。
还有可能,是我也很害怕,以后我爱的人再也无法认识说中文的我了。
还有可能,是我想到了我爸妈,好像在借Hae Sung之口说,出来对了,故乡太小,容不下你的。
总之,德国电影院里笑声一片时只有我一个亚洲面孔在暴风哭泣。
4.7 平铺直叙的人生碎片,含蓄到木讷甚至不是它最大的问题,根本逻辑上是对《在哥伦布》的拙劣模仿,大量大量的城市空镜却总是浮光掠影,只属于游客的纽约难以承载移民与往事的细腻情感,而另外一半的首尔乃至于上海更是悬浮至极,男女主角在酒吧的加密通话倒是非常真实 。
三星半。关于“距离”的创作,身份认同与文化亲缘性之外,更多的是关于本体状态与自我认知间的距离,更好地保持主体性是掌控一段关系的基础,而足够遥远的距离才会让人陷入情绪带来的困境。另外一种“距离”是导演与观者的距离,太过感同深受的经历反而会造成因细节差异导致的“疏远感”,这种若即若离如同宿命,从未有定数,从不让人意外
两人爱得不够,有缘无分。一个是移民有点乡愁寄托但不能放弃绿卡回国去,一个是东亚卷又平凡的生活里想起小时候的青梅竹马把她当成另一个世界的寄托,回忆过往不是真的爱情呀都是自恋回顾从前。做为移民多少也同情女主一点点,用工签拿身份得有点运气,还是结婚容易。不知道为什么她家都移民了加拿大她还需要嫁人二次移民去美国呢?这种全家移民的政策不懂,今年认识的蒙古小哥也是爹妈都换了爱尔兰护照,他也不满25却没拿到身份。哎亚洲人真辛苦。这电影给流通自由的欧盟居民看是完全不能感同身受的。
如果不是影片最后一刻,她送走了HaeSung然后独自走回家门口,步伐逐渐凌乱,身影越发孤独,直到最后抑制不住,趴在等在楼下的老公肩膀上说“I'm sorry”并大哭,如果不是这一幕,所有人,包括她自己,恐怕都已经被她的自洽和坚定基本说服。但这可能就是故事想说的,理智无法回应所有的遗憾,人总有其理智无法控制的情感需求。你无法回避它,但也无需回应它。If you leave something behind, you gain something too.
还自以为是相见恨晚呢连一点点现实、真挚和冲动都滤不进去。一看是根据导演的经历改编,navel-gazing给自己找补,把功利心全拍进了电影。
上海那个棚也太假了笑出声来,女主说so Korean的白女化口音令人不适。
还蛮信手拈来的。感觉最大的文化冲击事件竟然是身强体健、精神强大的韩国人的男子气概已经威慑到美国文艺白男了。
#Berlinale 正确片名是《我这张旧船票还能否登上你的破船》。A24的亚洲drama还处于美国移民电影的初级阶段,其基本特点是:贩卖身份;贩卖原产地文化;贩卖刻板印象;贩卖观众同情心;没有深刻或独特的洞察/思想性;假装没有煽情,其实最终目的是通过煽情夹杂间或(有时特别尬)的幽默博得观众好评。相比之下,Minari算好的。能进柏林主竞赛,一定是因为Uber,以及给之后首映的奇遇的Samsara热身!(配乐油腻得十分令人作呕)
最打动我的是Arthur 坐在家门口的台阶上等Nora回家的结尾,相比于观光邮轮上的风景,我觉得爱其实是有人在家里亮起的灯。
喜欢喜欢,这是我喜欢的类型。平缓淡然又激烈缠绕,游移不定不知所措又悠远深厚永远会羁绊的情感,无处不在的张力,太动人了啊。
符合预期的A24小布尔乔亚电影,前三分之二都挺无聊,但最终确实成功抵达了某些具体的隐痛。我看 Hae Sung 并不是个具体的人,而是象征故土的引诱:在移民的历程里,故土犹如童年的爱人在寂寞时给予陪伴、反复召唤你的回归、描绘与他可以随时重建某种更亲密关系的可能、暗示你们的联系才是更本真更深刻的;因此,移民在一生中要周期性与故土诀别,并每次都为诀别所伤。观看途中我一直在想四年级时全家移民加拿大的小学挚友,我们用msn和邮件又保持联系了四五年,直到有一天她再也没有回复,许是再未打开过那个邮箱。后来我三番五次试图Google她,至今未果,可能她也像Nora般换了我不知道的名字。今年是我们失联的第十三年,有时我还会梦到在纽约街头与她偶遇。我自己也是那个“离开的人”了,但生命中依旧有人比我更早离开。
3.5 我来到,你的城市。
不知道是不是背井离乡多年,看了格外伤感。选择一种人生,就必须留下一些东西在身后。而对她来说,也许情愫只是人生很小的一部分,眼泪的背后是对身后的告别,告别的是故乡,是错位的童年,是说母语的自己。
比起海城,我感觉Arthur为了听懂Nora的梦而去学韩语这一点更打动我…
看完查了一下发现导演是Korean-Canadian based in America。私心猜测剧本大部分都是导演亲身经历,由此也可见导演的大半生是生活在何等的中产阶级真空中——首尔,加拿大,上海,纽约,看似半生浮世,无一处是真正把生活落到实处、使人可感的(兵役一段,全体大兵端坐默默吃饭真给人看笑了)。至于两人生命的勾连,除了强行眼神拉丝,实在看不出什么情愫。前世和因缘,也就成了一个长居美国的韩国人试图进行的一些文化二道贩卖。
三星半。一部很厉害的私电影,大到移民就是一场现代的文明战争,小到只是自私的人站在路口的心中所想。我很喜欢儿时的戏份,不仅关于青梅竹马,还有关于两人“自我”性格的建立,海盛问娜英为什么哭,娜英要抢走妹妹的英文名,两个人的人生首先是自己的,才是爱情的,这一笔没有暧昧。自信的人总有无可奈何,但又思及凡事有因果,一时之间,心在难过与不难过的临界点,微妙之极。我也很喜欢他俩异地联系的那段蒙太奇,就像一首节奏舒缓的散文诗,很特别,不过他们没有越过自然规律,看见对面的那个人,就感受到心中感情的流逝,承认爱情就是长长久久的遗憾,承认失去又无处寻找,人生就是承认规律的过程。格里塔李完美诠释的娜英,没有什么可以破灭,又什么都明白,她生活下去,成为了生活本身。
3.5 虽然有一丢丢的故事跟多伦多有关,但我还是没办法做到100%的感动身受。看得出导演很想讲好一个跨越时间与空间,东、西两方交融的故事;并明里暗里把12年的周期和阴阳这样的概念穿梭全片,但两个主人公的感情还是太浅太干也太赶,反而是女主的老公出现在两个主演之间的段落莫名的让人觉得好看和感动。全片我最喜欢的是男女主人公多年后第一次相见时女主主动拥抱,以及两人分别时男主主动拥抱,这两个无声的瞬间,其实是西方的外放急切和东方的内敛慢热最好的表述和对照。
消化了一天多,意识到这片子让我感到最不适的是暗流的优越感(NYC > Toronto > Seoul,Herself >= American Koreans > Korean Koreans),可怕的是我觉得创作者本身是不自知的,且觉得自己蛮委屈的。在缺乏自我反思的前提下高歌自身贫瘠的体验和感受,自以为是 感天动地的 melancholy 其实不过是平凡个体的沾沾自喜,我觉得是当代美式独立片界的最大的创作毒瘤,但这并不妨碍它成为 A24 的财富密码。
所以Haesung的结局就是回到东雅天天加班被pua。。买不起房。。结不起婚。。东雅人的命也是命。。这个电影是给《姻缘》打歌的吗
真没太看懂在干嘛… 全程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