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第77分30秒,这部电影才露出片名,清晰的城市夜色中,片名在熄灭的台灯上浮现——《咏鹅》군산: 거위를 노래하다
这么骚的操作,平生第一次见,而这也是我第一次看张律导演的片子。
看完电影,对张律导演很感兴趣,就了解了一下,原来他是中国朝鲜族导演,出生地在中国吉林,他甚至拍过以《重庆》为名的电影。
但他现在主要在韩国拍片,虽然他曾在采访中透露,想回中国拍华语片。
张律这个名字本身就挺暧昧的,有点中国味儿,也带些韩国味儿,而暧昧,也是《咏鹅》这部电影的关键词之一。
似乎一直以来,张律导演都在拍摄同一类型电影,而《咏鹅》所代表的,其实是一种危险的电影类型——它文艺,闷,甚至虚无,对情绪的拿捏要求很高,在它述及男欢女爱或家国情仇时,会采取相当清淡的表达方式,而这种清淡,能否勾起观众的审美情趣,还真说不准。
因为它要求观众极度敏感。
所幸《咏鹅》很妙。
妙就妙在几个关键词。
暧昧《咏鹅》极度暧昧。
这里的暧昧,不仅指片中角色之间的情感关系暧昧,更指片中的一切。
有哪些暧昧?
人物的情感暧昧是显而易见的。
男主角张允永与他的嫂子也就是女主角松贤,两人之间的关系简直暧昧出了极其丰富的层次——两人到民宿,起初开一间房,他想摸她,就是单纯的摸,刚开了头,她就阻止了;她于是主动向民宿老板提出加开一间房,并和老板越走越近,他不开心了;老板患有自闭症的女儿对允永颇有青睐,松贤看见同样不开心;他陪她去前夫的咖啡馆,她又在他面前和前夫再续前缘……两人就这样一直蜻蜓点水,将暧昧推向下一次暧昧。
当然不只这一组人物,电影中凡彼此有关联的人物,之间或多或少都有暧昧。
药店女员工送允永止疼药,这本可终止于一种干净的善意,但允永偏要问一句:「我值得信赖吗?
」,由此勾起一丝隐约情愫;松贤在海滩请民宿老板为自己拍照,老板将镜头对准她,却缓缓将之移动,最终令松贤出画,拍下了三个在海边劳作的渔妇,镜头答应了一次摆拍,却被更具生命力的情景吸引,这点艺术性的无情,又何尝不是一种暧昧?
除了人物情感,片中的文化与历史也很暧昧。
《咏鹅》一共三种语言,韩语、日语、中文,韩语又分散为正宗韩语与带朝鲜味被视之为某种方言的韩语。
而片中也出现韩国人、日本游客、中国游客三种角色身份,电影故事发生地群山,当年则是日军殖民地之一,留有不少日式家屋,日本文化的影响至今未消,男主角走在街上,甚至能看见当年屠杀的摄影展,片中也时而传出隐喻战机轰鸣的飞机声,伪装的朝鲜族则在街道拐角进行非常小众的示威宣传……
这所有一切,都在主角「片叶不沾身」式的游荡中,成为影片一种疏离而又深入的时代背景。
这种背景是很迷人的,它似乎不只是历史,也不只是现在,而处于历史与现在的交融与缝隙中,从而形成一种独特的时间文化。
《咏鹅》中群山的这种文化特征,中国台湾同样也有,并在《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赛德克·巴莱》等经典台影里有更深的体现。
这里多说一点。
我们看到不少香港电影如《香港制造》、《树大招风》等,都在以一种悸动感非常明显的叙事,强调香港回归前后港人那极为强烈的精神躁动,而台湾电影或《咏鹅》一类的韩国电影,则完全是在呈现文化的融合或者说「继发感染」,完全没有香港电影热衷的「时代断裂性」,这还挺值得玩味。
陈果导演《香港制造》剧照而《咏鹅》的人物形象本身,甚至都是暧昧的。
「你的说话暧昧,行动暧昧,就连名字也是暧昧的。
」松贤在酒意中这样评价允永。
的确,说话暧昧从他对药店女员工的反问已可看出;名字,允永,既不是完全的男名,也非彻底的女名,介于男女之间,小名永儿,在韩语中和「咏鹅」发音极似,而永儿这一小名,又是他已离世的母亲常唤的,如是种种,已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但又极迷人的味道了。
而允永平日的行走坐卧也是暧昧的。
他躺在民宿房间,是侧身,静谧轻盈小幅度蜷缩在日式和屋的阴翳中,盆骨与腰身之间形成高耸的曲线,一种孤独,又孤独得不需要任何人;他行走在街上,蓝衬衣、白T恤、灰长裤、黑肩包,像一个孩子,又似乎很苍老;他坐在屋檐下……
总之,他仿佛随时随地处于一种状态,但又好像完全在这种状态之外。
而所谓暧昧,不就等于是,又不是吗?
一半《咏鹅》拍的是一位诗人,但奇特的是,这位诗人从始至终未曾写诗。
李沧东《诗》也拍一个想写诗的人,至少,她最后在鲜花的覆盖下,交出了一首完整的诗,而且这首诗,成为整部电影最迷人的悬念。
《咏鹅》中的张允永,渴望成为一名诗人,但他在十几岁写过诗后,就再没写诗了,用松贤的话说,「写到一半就不写了,你做什么都是做到一半,所以我才不敢和你发生性关系」,是调侃的语气,但揭示了允永的暧昧从何而来。
正是来自这种「一半」。
同时,张律导演同样通过「一半」,使影片拥有了令人惊讶的结构。
电影前半部,允永与松贤在群山游荡,电影后半部,以一系列情感纠葛交代他们为何去群山,奇就奇在中间,允永跨进家门的一瞬间。
这一瞬间将电影分为两半,但或许难以厘清哪一半在前,哪一半在后。
允永告诉阿姨,自己刚去了一趟母亲的老家。
看来是先去了母亲老家,再去了群山?
但种种线索表明,母亲的老家就在群山。
所以他回来的一瞬,究竟是刚从松贤的群山回来,还是从母亲的群山?
而电影以允永看向某件事物结束,这一事物,必然就是电影开场车站标示的群山地图。
真是无尽的暧昧如衔尾蛇。
按导演自己的话说,这部电影从中间开始,在中间结束。
而中间,在《咏鹅》中是一个如此神秘的时刻。
允永站在这中间,正如群山酒馆老板娘对他的评价:你年纪轻轻,却有旧时代的感性。
一句何其性感的对白。
张律与洪尚秀有人将《咏鹅》和洪尚秀的电影对比,认为相比之下,《咏鹅》显得尴尬。
对比是难免的。
尽管张律更多一些历史痕迹,洪尚秀电影则更深入艺术家的情感世界,但两类电影中那些悠悠晃荡的男女、无处安放的寂寞、朝圣般的叩拜等等,是如此相似。
甚至可以说,他们独自开辟了韩国电影的新类型,一种暧昧、神经、虚无,却又执着的闲晃式电影,以区别于韩国那些著名的社会、犯罪、纯爱题材,甚至区别于金基德、李沧东等人的深刻度文艺片。
金基德导演《空房间》剧照我曾在某段时间集中看过大量的洪尚秀电影,《咏鹅》与其早期《猪堕井的那天》、《夜与日》等作品在叙事体量上是类似的,并同样具有巧妙的结构,但洪尚秀后期《独自在夜晚的海边》、《之后》等片,就实在不如《咏鹅》这般具有灵气与创作性了,甚至可以说,洪尚秀后期电影几乎都是「草稿电影」,据说他现在拍片也确实不太怎么写剧本了。
骆宾王与尹东柱鹅,鹅,鹅,曲项向天歌。
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这是唐代诗人骆宾王七岁时的《咏鹅》。
我只是为了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抬头仰望悠远苍穹时敢言我生命中没有一丝悔恨。
我要以爱恋星儿的心讴歌一切的生与灵。
要走完给我注定的路。
今夜又见高远繁星,在阵阵狂风里隐闪。
这是朝鲜爱国诗人尹东柱的名作《序诗》。
这两首诗,都在《咏鹅》这部电影中出现。
对于骆宾王,据说张律导演是汉语言文学出身,对中国古诗词有特殊情感,2003年,他就拍过一部名为《唐诗》的剧情片,主角是一个偶尔会在电视上看「唐诗讲座」的中年小偷。
这首《咏鹅》,语义相当通俗,甚至简单,但在《咏鹅》这部电影中,却具有难以言明的精神意义。
男主角的小名是「咏鹅」的第一个层次,「咏鹅」的第二个层次,是男主角的父亲养了一只大白鹅。
他会对着鹅「永儿、永儿」地呼唤,也会抱着鹅暗自哭泣。
「咏鹅」的第三个层次,是允永在酒醉中吟出的诗。
他用中文在酒馆咏诵《咏鹅》。
四肢做出鹅引颈的形状,近似于一支舞,但又决不是一支舞。
允永的动作有自己独特的疏离间落,不像金惠子在奉俊昊的《母亲》中,也不像廖凡在刁亦男的《白日焰火》中。
这种动作是对嫂子松贤充满佛性的108拜的回应,是姿势和含义的双重暧昧。
奉俊昊导演《母亲》中金惠子的舞「咏鹅」的这三个层次,到底在影片中抵达了怎样的意义,似乎不能言明,或许它们就只是层次本身,使《咏鹅》这首无比简单却又相当有才的诗,在朝韩现代化语境中成为一种朦胧、斑驳而又神秘的意识流美学。
而尹东柱的意义就清晰多了。
他是允永的偶像和精神支柱,也是电影文化伤痕的一个人物标签。
尹东柱这种具有民族气节并充满抒情才华的诗人,自然对允永具有不可抗拒的魅力,而尹东柱作为无可争议的朝鲜族诗人代表,对于观众而言,也更容易理解允永对他的痴迷。
尹东柱的诗歌主题之一,便是移民者的身份认同问题,而《咏鹅》中,每一个人的身份都具有移民者的暧昧性。
比如民宿老板对松贤讲述妻子离世经过时,有意使用松贤听不懂的日语,这与他将镜头对准松贤却最终移开一样,是一种介于说与不说、靠近与离开之间的永恒试探。
片中也多次提到尹东柱死于日本福冈的监狱,而民宿老板也正是来自福冈。
2016年,《素媛》导演李濬益拍过一部黑白传记电影《东柱》,90后小生姜河那在其中饰演尹东柱。
片中交代了日军对尹东柱实施的死亡酷刑——用针管将盐度很浓的海水不断注入诗人体内,导致诗人皮肤皲裂,在体内的灼烧中痛苦离世。
这种死亡方式,在黑白影像的表现下,本身便具有极为残酷的诗意,对应到《咏鹅》中允永对尹东柱孩子们般天真的敬意,我们似乎就可以理解张律导演对诗人的定义了——诗人并不完全是写诗的人,还有那些不写诗却怀有诗性情怀的人。
李濬益导演《东柱》中的尹东柱而《咏鹅》本身的运镜和空间便具有这样的诗性。
比如我们看见男主角转入一间废弃的屋子,在窗外绿意与屋内阴影的映衬下走向我们,然后他消失在画面中。
镜头开始推过阴影,推向那扇蓝色木框的窗。
树叶在外面拂摆,我们听到生动的风声。
窗越来越近,我们以为电影将就此转场。
但突然又仿佛必然——诗人允永出现在了窗外的诗中。
如果说“人以群分”是个“物理现象”,那为什么分到一起的人会有“化学反应”?
屏幕上没有一具尸体没有一次死亡,而且都游走在自己的轨道上,心脏是跳动的、呼吸是规律的,但灵魂却不是完整的,行尸走肉般的活着,伤痕累累血迹斑斑的躯体用一种偶然的方式碰撞出维系苟且残喘生命的火花,星点的温暖让每一个感官都像遇到甘霖久旱的大地,拼命的去索取忘情的去依赖,但是毫无安全感的心依旧考虑着怎样寻觅到更加稳妥的港湾,看似随遇而安的状态其实包含着各种愤怒与不满,在谦和柔软的掩饰下那场风暴一触即发,有些伤痛就像胎记生亦带来死亦带去,伴随一生折磨永世。
这是一部奇妙的电影,情节缓慢寡淡到足以催眠,但是你就是不由自主的想了解每个人物为何会是如此这般,想立刻追溯他们每一个人之前经历的周遭和真实的模样。
在时间轴方面这是一个闭环式的影片,不知导演是否想表达一种痛苦往复循环永远不会消散的态度,技术方面要给摄影摄像的盒饭加鸡腿,构图和运镜都是高级到一种境界的优秀操作,所有演员都值得表扬,不张扬却把一种撕心裂肺的极端演绎的恰到好处,导演最高明的地方就是,不需要大尺度照样可以展现最为绝望的世界,故事内核颇深,请谨慎选择耐心观看。
QJ
如果词语们争先拥有一面镜子声就光折向我心的反相那浅浅的轨迹,线谱状的想象嗡群山红色轮廓的母亲在温馨的废墟中静坐,绿的蜕,尘与阴影蒙蔽烈阳般的时间,腐随观察者而变我只能问你真正的奇异微生物的政治镜像才能成立就停在美丽的开端即死亡海襁褓摇月弯船,黑白默默然的巨浪谁的眼角汀过一丝过去的光我替你忽略来的龙去的脉血浆震荡,像一次接触你想完所有暂时能想到的无力夜霞等着你我们等着你咏唯可视之辉坐的忧郁,长传去头尾的号角我在似永远的等待里不再失去热雾不降临,蒸腾不升,中都是莫须有的,你的你的,都是假的假的静坐,假的等待,假的触碰,假的夜风假的酒虹假的歌病假的痛你爱我蛛网般的暧昧伏在空中晶莹如宝山晨露叶隙回首句子瘫在影化于膜中的过程里水漫啊漫你只聚焦眼前廓之温形雨的使者东一动你好像忽然汀过腐潮的原因那是细长错乱明明而又唉声的过去你只想牵我们的手或某只手甚至电子手就开始迈步让鞋尖的划痕带领路的摩擦力像舐的倒刺托乳着你才能继续走去 走去
在东亚,有一位来自中国的导演时常关注于盘踞在中日韩历史和当今的社会流动的身份认同问题。
他就是延边大学的教授张律。
从张律的拍摄履历中,我们可以看到一种在东亚跨国界的游走。
在其早期的电影中,其强调的是生存在中国的韩国人和朝鲜族人:《重庆》的中韩跨国情感下的社会现实记录和《芒种》中对于少数民族边缘化的批判。
之后张律前往了韩国,开始拍摄了一系列具有独特韵味的情感,其中包括《春梦》的虚实结合的“三人行。
”黑白的色调以及散漫的叙事让人回忆起些许戈达尔《法外之徒》的趣味,但同时也夹杂着对于对边缘群体,包括“脱北者”等身份的关注。
随着其电影在韩国的声名鹊起,其多部电影都成为了韩国釜山电影节的重点制作。
《春梦》是他的电影第一次成为釜山的开幕片,这部电影在选角上更像是对韩国独立电影的一次巡礼。
三位韩国当代重要的独立电影人成为了《春梦》中的三位男性角色:拍摄过《绿头苍蝇》的夺得鹿特丹金虎的导演梁益俊,戛纳参赛电影《特工》的导演尹钟彬,以及拍摄《茂山日记》而获得釜山“新浪潮”奖的朴庭凡。
由三位导演作为主角撑起来了一部电影,也增添了其电影的观影趣味。
自从2018年的《咏鹅》,我感受到张律的电影变成了一种更加“多声部”的场域。
这种“多声部”不仅呈现了一种角色身份政治上的多声部,也同时还有语言的多声部。
在《咏鹅》中,角色的出身和讲话方式都让角色本身的身份谜样或复杂。
电影的开始,我们看见朴海日演的允英和文素丽饰演的颂贤来到海滨旅游城市群山,然而在这座城市见到的人都有着截然不同或者难以捉摸的身份。
开餐厅的老板娘在被问及其故乡时没有答案,但却在之后讲起了连贯的日语;在群山的日本殖民时期的房屋开办民宿的老板,与日本旅客交流用韩文,最后却声称自己是来自福冈的在日朝鲜人;而允英和颂贤的身份也是谜一样。
被错认为中国朝鲜族的颂贤是不是朝鲜族?
会说中文的允英是否是韩国人?
其实这部电影在角色上,总会引起观众不断得询问“他们究竟来自于哪里?
”这样的问题。
而在群山,朴素丹饰演的少女却仿佛是犹如鬼魂版,在群山这些扑朔迷离的角色之间飘来飘去。
她的第一次出现是在允英对颂贤表达欲望,在他一次对颂贤的亲密碰触和颂贤的故意离去之后,电影突然出现一个不知名的岛屿,而这个少女拿着日本的布偶,走向丛林之中。
她的身份是什么?
虽说她是民宿老板的女儿,她却仿佛一句朝鲜话都不会说,而她的日本语却表达流畅。
她也逐渐接近着允英。
文化和身份是存在叠加的。
语言,宗教,符号,信物等属性能指涉文化和身份。
但当这些属性存在交叉,文化和身份也不再变成一种本质主义的范畴。
这一点当然在张律这部电影中也出现。
当我们观众或许还保持一种本质主义的视角去观察每个角色的身份,我们却发现根本无法解读。
它的无法解读甚至就像男女之间暧昧时传递的信息,是一种蛊惑人心却莫名其妙的距离和趣味。
或许这就是张律用一种情感的时而疏离时而靠近去阐述历史和当下碰撞出的中国,日本和朝鲜半岛之间的状态。
在《咏鹅》中,角色和角色之间都是暧昧的。
但是当影片到达中间的时候,对于允英而言,这些暧昧都最终失效,留下来的只是他一个人的怅惘:颂贤越来越亲近民宿老板,允英因为少女未成年而被疑为流氓,而之前见过的任何人,就连他的父亲成了老年痴呆,都不再认为与他存在任何关系。
在这个群山故事的末尾,被骂被嘲讽的允英落寞得躺在公园椅子上,当他看见一个公园里健身的女人时,他却靠近紧紧地盯着她,当然结果是,她很不舒服,就逃走了。
而允英一个人孤独和哀愁得沉思着些什么。
之后,电影出现了公园的夜景,片名才出现,用中文书写的《咏鹅》,以及朝鲜语书写的:《群山:咏鹅》。
电影为什么叫《咏鹅》,这一点在前半段允英回家的时候给出了一个答案。
我们看见了他痴呆的父亲,对着一直鹅,呼唤着允英儿时的小名“允儿”,但是这个윤아,却听起来很像中文的咏鹅。
在我理解,这个电影其实最终讲述的,就是男主人公允英的故事。
在这时电影由回到了时间顺序上的某个起点,我们看见允英参与到了在韩朝鲜族的抗议,我们由此看到为什么允英为什么见到颂贤,以及这次群山之旅的起因。
当然这种时间顺序的倒叙在叙事结构上都在揭开电影前半段种种事件的成因,但在感情上,或许这段是允英和颂贤感情最浓的状态,是一段珍藏的情感,以及一种永恒的心灵。
张律热衷于未果的爱情,这一点在他电影中通常的主题。
然而在我感觉,张律和洪尚秀还是不一样的。
洪尚秀中的男性是游手好闲之徒,有时过于主动,有时摇尾乞怜,当然这种状态换来的结果是一种尴尬的邂逅,洪尚秀爱用变焦来模拟窥视的视角,放大这种初遇的尴尬。
而张律中的感情,女性往往是主导的,女性在靠近男主人公,但是最终先离开的也是女性本人,或许张律影像下的情感,更强调的是安东奥尼奥式的疏离感,而并没有洪尚秀那种偷窥狂式的诙谐。
当然到了《福冈》,这种忧伤给了两个岁数更大的痴情老男人。。。。。
悲伤到极致的喜剧。
不过,在本文的最后,我不由得想为即将在北京尤伦斯举办的张律影展做个人肉广告。
《咏鹅》也即将在那里放映,张律和男主角朴海日都会到场,希望各位北京的朋友能过几个多种语言交相辉映的“春梦”。
1.身份缺失与填补允永的身份在影片中很复杂。
拥有一个蛮横独断的父亲,母亲死于卧轨自杀,家庭对于允永是缺失的;嫂子(松贤)离婚之后,本以为可以获得一段美好的恋情,在松贤若即若离的态度中,异性关注是缺失的。
对于现实而言,允永一边顶着一个“诗人”的名头,一边却没有一份正当职业,靠着父亲厂中一点零用钱度日,社会参与也是缺失的。
诸多缺失让允永游离在他所生活的空间里,无所归宿。
允永在群山听到陌生人集会的歌谣,已经说明了他的身份:“啊,孤苦可怜的君,游荡在无一影踪的街道。
”松贤在允永这里像是一个暂时的同伴,但这个同伴给他爱的归属的同时,又极其残忍地剥夺了她所赠予的爱。
所以无论是在故事的开头,过程亦或者结尾,都能看到允永一个人游荡在街道的片段。
在对松贤模糊感情的苦恼中,允永回到了他亡去的母亲的故乡。
走过的一个又一个街道、翻越而入的院子更像是允永在对母亲故地记忆的一种回溯。
但是这种回溯在现实支离破碎的爱情中也逐渐变成了碎片。
允永在不断地建构自我,寻找一种认同。
库利将弗洛伊德的无意识划分为了两个层次,一者是个体在生活中无法察觉的无意识,另一者是他者对于个体的评价与看法,或在交谈时所反射的镜像无意识。
他认为,个体的自我认知是由后者——无意识的镜像所决定的,自我是在个体与他人的互动中产生,透过他人的“镜子”来建构自我认知。
影片中允永对他者不断重复的“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实际上是反复对自己发问:“我是谁”。
几乎没有人“见过”他,松贤更是将他的这种重复话语调侃为对陌生女性的搭讪,并现学现卖的反搭讪民宿老板。
但有一个人“见过”允永,是民宿老板得了自闭症的女儿,朱恩。
在观影后的讨论中我将朱恩对允永莫名的好感归结于两人有类似的缺失:缺失母爱的家庭、因自闭症缺失的社会参与和爱情,朱恩见到允永,像是见到了不同性别、不同年纪和不同空间的自己。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但现在更觉得是导演安排两人在有别于现实的空间(如梦的空间、如幻的空间)进行了一场相识,即互相“见过了”,以此完成互相地救赎。
朱恩对允永一直是在监控下的一种关注(或凝视?
)状态,在允永支离破碎的爱的漩涡中拉住了他的手,将他引向自己,异性关注的缺失被填补;允永将朱恩带出了晦暗无光的监控小房子,走向更大的世界,完成了与陌生人的语言交流。
这也解释了朱恩面对警察的调查,会说出“他救了我,你们都不在场,知道什么呢?
”这样的空间第三者无法入场。
在这场群山之旅中,允永以奇幻的方式填补了一部分异性关注的缺失的同时,其实也被一个出场不多但是异常重要的角色填补了部分母爱的缺失,是饭店主人。
她的来历、年龄、姓氏都是模糊的,甚至名字也是属于上个年代的。
饭店主人的存在,更像是导演构建的一个抽象的形象。
这个形象坚韧宽厚,可以包容一切痛苦,她的名字叫作母亲。
朱恩可以在这里讲老旧的笑话并开口大笑,允永可以在这里喝到宿醉,松贤也可以尽情的哭泣。
三个人物在难过的时候都奔向这个饭店,正如同我们伤心的时候想起妈妈。
在回到首尔时候,家里阿姨告诉允永,他父亲总是对着一只鹅不停的念着“永儿、永儿”。
允永对于父亲的意见消解了一层,提着水果送给正在战友聚会的父亲。
如此家庭的缺失也被填补了一层。
但唯独社会参与的缺失,允永无法填补。
回到首尔的允永仍然是没有职业的街上游子。
游荡到街角,这里永远不乏正在演讲的朝鲜族,允永问了一个致命的问题:你是朝鲜族吗?
却遭到了辱骂;游荡到药店,即使几天前他刚在这里赊了药,和药店店员有过简短的对话,但药店店员仍然不记得他是谁;游荡到牙科医院,想在这里看夜景的愿景遭到拒绝;游荡在椅子上;游荡在锻炼器材上……不知道因为什么,允永最后还是成功回到了牙科医院看到夜景,影片真正的故事结构到这里结束。
允永要在这里看夜景的原因,是松贤曾经提了一句“在这里看夜景应该不错吧。
”和松贤关系断裂的允永一个人过来看夜景,不妨认为是允永完成了一部分的自我建构,不再透过女伴的“镜子”来建构自我认知,自己也会寻找爱的状态了。
这里可以看到安山、北汉山,还有诗人尹东柱的文学馆,更广阔的世界在允永面前展开。
在韩国生活的朝鲜族面临着更大的身份缺失。
在意识形态的加持下,本来和韩国人一个民族的朝鲜族变成了外乡人,在韩国主流社会中遭受歧视和隔阂,被边缘化。
而在中国土地上,朝鲜族作为迁移过来而非本土诞生的民族,同样是外乡人。
在中韩两个国家两种文化撕裂中,朝鲜族的归属变得矛盾和模糊起来。
他们不曾有一个真正的家乡,身份自然缺失。
张律说,“故乡与他乡、故国与现在的国家,这些东西相碰撞的时候,就会觉得有一种漂浮的感觉,但你的理智又会告诉你:他乡很难变成故乡,而故乡却早已变成了他乡。
”这是影片无法解决的问题,作为朝鲜族的导演张律,也只能在影片中借着演员之口发出自嘲:我怎么样都可以,但不要侮辱我们朝鲜族。
虫子被踩踏一下还要蠕动呢。
2.诗和诗人的启蒙“直到死亡那一刻/让我仰望天空/心中没有丝毫愧疚/树叶上轻轻拂过的风/也使我心痛/我是要以赞美星星的心/去爱正在死去的一切/去走指定给我的道路/今夜 风依然掠过星星”允永和松贤在尹东柱文学馆中,大屏幕放映着诗人的《序诗》。
尹东柱是韩国极为推崇的国民诗人,最后死在了福冈的监狱中。
(星星好像是尹东柱诗歌中普遍使用的意象,如其被最广为传唱的诗歌《数星星的夜》,季节经过的天空/装满了秋天…一颗星关于追忆/一颗星关于爱情/一颗星关于冷清/一颗星关于憧憬/一颗星关于诗歌/一颗星关于妈妈 妈妈)诗和诗人作为表达意象,在影片中不断出现,这也是张律影片的一大特性——文学与艺术的元素和影片进行互文(《芒种》和《游子吟》,《春梦》和《静夜思》,《群山·咏鹅》和《咏鹅》,《白塔之光》和《蓝风筝》、鲁迅)。
允永作为诗歌的爱好者,对尹东柱推崇至极,甚至自己也曾经是个“诗人”。
其是不是诗人身份没有那么重要,让人喜欢的是身上隐藏着诗情。
张律在专访中谈道:“从宽泛的意义上说,若有诗人的情愫,我就觉得即便是他并不写诗,也应该算是诗人。
我对这种民间带着诗情的人物很感兴趣,其实,内心如果有诗的情愫,节奏感上就会有所不同。
”他认为带着诗情的人有着自己节奏,不跟随社会流动的节奏。
所以将这些人放入社会的时候,会显得奇怪突兀,但是带着诗情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反而是更从容、更自然的,他们想尽一切办法去挽救那些即将消逝的东西。
斯蒂文森认为诗歌是“从内部出现的暴力,用来保护我们免于外来的暴力”,并说道“它是对抗现实压力的想象力,从最终的分析来说,它似乎和我们的自我保护有关,毫无疑问,诗歌表达文字的声音帮助我们过自己的生活。
”允永以自己的节奏带着镜头让观众去看群山的风景、群山的文化和韩国意识形态的冲突。
(观影中隙去上厕所,遇到同观影的同学,他向我吐槽这部电影的节奏太慢了。
我觉得刚刚好,回到了一种适从的秩序之中。
这可能也是电影于我的意义,从嘈杂的声音和拥挤的现实中脱离出来,暂时进入一个独立的空间。
从一样的面孔中脱离出来,去遇到可爱的人。
)诗歌(如《咏鹅》)在我们启蒙时代进入我们生命,并逐渐长成为身体的一部分,诗性的光芒得以在我们的血肉中不断涌现。
米兰·昆德拉在其《不朽》中谈到,“诗歌的使命不是用一种出人意料的意思来迷住我们,而是使生存的某一瞬间成为永恒。
”允永在松贤提起表演绝活的时候,他的反映是曾经在华侨小学两年中学到的《咏鹅》。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在异国人口中以憋足的中文念出这首诗之时,唤醒了我曾经学习的记忆,接着“窗前明月光”“离离原上草”“锄禾日当午”一一浮现。
幼稚而又欣喜。
3.爱情的开始与消失“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咏鹅》是导演张律的启蒙诗,在影片中变成了允永的爱情启蒙。
一身白衣,加上红色低跟和修长的脖颈的松贤意指鹅的化身。
在松贤说出和大哥离婚了之后,允永脱口而出“太好了。
”其后更是以一种恋人的姿态和松贤相处。
松贤给了允永恋人甜蜜的感觉,但同时也让他尝尽苦头。
尤其在到民宿之后,松贤和民宿老板说不清的暧昧让允永的懊恼达到高潮。
影片呈现的是一个年轻男人对于一个离婚女人的占有欲,但实际的发生却是都由女人主导的。
主动靠近,然后远离。
对允永而言,松贤是“如梦幻泡影,如雾亦如电”般不可捕捉,所以他要触摸确认。
爱开始地那么突然,结束地也那么仓促。
松贤,这个在在中国的现代社会或许会被称为“渣女”的角色,甚至会被冠以“水性杨花”的名头,其实在她身上是正常的。
在算命时她的自言自语,更像是对其一生命运的谶语。
“像我这样的大树,在群山之中,又有桃花。
所以你知道,会聚集各种大小动物,花草植物。
照料他们,让我深感疲惫。
”她的性格如此,总是容易让异性获得亲近。
无意间叫出的“永儿”(咏鹅)触及了允永内心最柔软的部分,这是他亡故的母亲对他的爱称。
给民宿老板夹菜,让他给自己拍照同样唤醒老板对逝去妻子的记忆。
这让她在异性面前站的那么近。
但同时又那么远。
对允永她带着想要报复前夫心理接近,陷入这种感情的迷幻之中,对老板又是虚假的关怀(老板以日语说出妻子逝去的原因,松贤没有听懂,但报之关怀)松贤又深受这种性格的折磨。
和前夫离婚,和允永爱不得终,和民宿老板不被接纳,最后还是在感情的漩涡中发出怒吼:“让他滚”。
松贤一直在往前走,可前夫走得太快,她追赶不及;允永走走停停,她不能等待;民宿老板停留在了妻子亡去的原地,她无法带走。
在命运的轨迹中,只能一个人孤独的往前走,往前走。
张律说,“其实男女间总会存在没有那么明晰的灰色的地带。
”李银河在《什么是爱情》一文中提到普鲁斯特对于爱情的看法是“所有陷入情网的人,爱的不是真实的对象,而是自己心目中虚构的对象,是自己的感觉本身。
”我不太认同这种抽象出来的爱情,反而张律在电影中所具象化的爱情我更为亲近。
爱情发生在诸多小事件中,它不应该是一种感觉,而是状态呈现。
状态可以随时终止,也可以随时开始。
就像松贤和允永之间的关系,在他们发生的一些具体事件中是有爱所呈现的。
比如拔牙、去文学馆、在街角吸烟碰到父亲,在饭馆吃饭等等。
尽管最后的结局是一方被另一方遗弃,但不能否认有些时段有爱诞生过。
“如果一桩爱情发生了,它就是发生了,它不仅不应当因为任何原因受责备,而且从审美的角度来看,它肯定是美的。
”李银河在同文中的这一段话我又比较认同,可以对那些时段进行褒美。
群山发生的一切,对允永来说是“一场狗血的梦”。
离开群山,梦醒了。
且把此梦封存,留思念更甚。
4.空间和记忆近来一直在思索空间的话题。
不同人在不同空间的境遇不同。
走了几个城市,发现尽管现在的城市样貌大同小异,但覆盖在其上的历史记忆赋予城市不同的内涵。
空间拥有它自己的属性,我们在某一空间生活必然要接受其属性的浸润。
正如张律所说:“人其实一定意义上是被空间支配着。
”在现代社会我们无法拥有一个固定的空间以供生活,变成了不同空间的“游荡者”。
张律说“每一个人都在不同的空间里游荡。
”在不同的空间里,我们须要接收不同的属性信号以求融入到这个空间里。
而在空间上的属性又是复杂的。
张律在访谈中谈到:“其实朝鲜半岛、或者是韩国和日本的关系是剪不断理还乱的,爱恨情仇都在其中。
“另一种文化侵入一片土地的同时,也在同化这片土地。
尽管朝鲜半岛最后独立解放了,但是被日本同化那部分文化却留在了土地上。
如同一个被玷污少女,玷污者被赶走了但是玷污的痕迹无法消失。
异文化进入土地,并被生活在其上的人们逐渐接受和习惯。
对于曾经侵入自己民族的日本,韩国人不是一致的抵抗情绪,还有如同松贤一般的人憧憬着日本。
这种历史记忆所带来的属性是混沌的,是牙科医院院长口中的“善恶并存”。
张律的可贵之处在于未向观众传递爱情、民族之类的价值观(尽管有些价值观听起来那么光辉),他所做的仅仅是将某个空间发生过或正在发生的样貌呈递出来。
然而这种呈递并非是完全现实的,现实没有办法进行直接的呈递。
因为电影或者文学可以对空间进行忠实地记录,在空间之上的时间却无法导入,只能以片段的形式进行加载,张律把它们称之为记忆。
“其实电影拍摄的不是事实,而是一种记忆。
记忆又是天然的剪辑师,删减取舍,都在其中。
”如此一来影片所呈现的过去或者现在和现实发生的过去和现在就出现偏差。
镜子碎片中的倒影和现实世界的关系让我们产生一种距离,张律想捕捉的就是这种距离。
“(记忆)与现实去碰撞的时候,你会感到不适,会有差距感。
但恰恰这个不适与差距感,是我们应该去思考的东西,或者说是电影要去关照的地方。
”在访谈中,张律如是说道。
仿佛注定,男女双方的感情从热情到冷漠,仿佛几天或几个瞬间的情境变幻,自闭女孩的纯美形象是男主心中的净土,或许是相同的人才相知,父亲代表家人,关怀。
政客代表自私,傲慢。
最终四段恋情的无疾而终。
个人看法:男主对女主不够长情,缺少陪伴,生活中诱惑是很多的,所以她失去了女主。
女主对男主不够关心,朝秦暮楚,缺乏沟通,大的没同意小的不将就,还是眸然一身。
女配对男主的戏份很少,亮点在于纯美的付出,结局未知。
男配对女主的感情是没有的,好男人没错,更是好父亲,所有的爱都给了女配。
是个好电影,坚持多一些,自重多一些,缘分多一些或许感情将至,缘分可期》
张律导演镜头里的那种迷人大概是因为身份特征吧,和密不可分的中日韩之间的羁绊与纠葛的历史。
已经习惯他的标志性影像:黄绿色滤镜,模仿动物姿态的行为/舞蹈,男人和女人之间由“也许我们在哪儿见过”或者“你还记得我吗”开始发展的关系,墙上的画,相框里的构图,通过镜子反射,穿插的间歇性黑白色画面,晾晒在庭院里的植物或食物总会遇上下雨的天气,街道旁不起眼的算命店。
女人表面上看起来更主动、追求刺激,在很“容易”的男人身上找到自信,并给他们贴上“魅力、特别”的标签来引起另一个男人的注意和妒忌,受伤之后却只能从同性那里得到安慰,然后深呼吸,重新挺起背,其实表面反复无常的情绪化爆发,都是敏感又清醒的内心,脆弱,需要爱,但也想保留自尊。
男人其实更懂男人,永允一看到民宿老板就觉得这个老板很奇怪,而松贤对老板说的是“你对我不好奇嘛”这种意味深长的暧昧,又不同于永允——名字、说话、行为的暧昧,他在隧道里问松贤:你喜欢白天做还是夜晚做。
松贤主动提出分别住两个房间,迅速了解了老板的妻子女儿的信息,和老板一起在厨房里吃拉面,早上一起在楼顶上做一百零八拜,去海滩上散步。
老板有个自闭症女儿,整天躲在房间里看民宿的监控录像,陪伴她的只有那只日本式娃娃,或许饭店里的女老板是她母亲也说不定,有一天下雨,她打了一把伞坐在楼顶上,隔天永允也坐在那里,像个思想家的雕塑,那天晚上,她给他送去一碗拉面,坐在门口听他吃面的声音。
松贤看到永允和老板女儿坐在门口,问他,“你在干什么?
”,永允回答:“你行,我就不行吗?
”,后来换成松贤坐在门口抽烟,警察问那个头上贴着创可贴的女儿是不是受害者,女人淡淡地说:“我已经23了,他没有对我做任何事情”。
那些出现片刻的人像更像是浮世绘的旋转,和鹅说话的父亲,半夜推开女佣的门,在路上遇见儿子又假装不认识他,是因为儿子对别人说父亲已经去世了,演讲募捐煽动情绪的男人,健身器械上的女人,信任永允的药店老板,松贤的情敌(恩彩真是好美啊,超级适合穿衬衫,清冷气质型无敌了),神秘的饭店女主人,她一眼就看破永允和松贤的关系,夜晚打拳的男人,将松贤错认成顺尹的女人。
不铭记历史的民族就是没有希望的民族。
你留在哪儿,哪儿就是你的故乡。
注:UNICEF;尹东柱;群山(地名)。
:)文素丽真的保养得很好啊,自律又优雅的美。
韩艺璃身上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太适合这种电影风格了。
今天白天没过瘾,所以再看一部张律导演的作品。
他的作品看多了就会发现故事大多数都发生在主角们的旅行地,而旅行都是带有原因的,主角们在旅行地的民宿、酒馆、咖啡馆、街道上重新审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和暧昧的情感,而在这部影片中张律导演在结构上做了一下调整,先果后因,空间上的置换给观众带来了时光倒流的错觉,不仅如此,张律导演还在这部片子中探讨了一下民族身份的认同和自我认同的问题,还有韩国人的历史观和意识形态的问题,以及致敬了一下爱国诗人尹东柱,虽然有点浅尝辄止,但是也从侧面证明了中日韩文化同宗同源,都是来自中国。
而从《庆州》到《咏鹅》,张律导演之所以选择继续和朴海日合作,是因为朴海日身上同时具有雄性和雌性的两种性别特征,眼神中善恶并存,这正体现了佛性,朴海日饰演的这个青年生存状态也挺佛系的,在整部影片中的状态和情绪都挺淡然的,所以张律导演还想跟佛学沾点边。
影片中最值得注意的角色就是民宿老板的女儿,民宿老板以为她有自闭症,实际上她只是不愿意和父亲交流,也许是为了纪念母亲所以选择说日语,她在生活中也有朋友,比如饭店的老板娘,她也有喜欢的人,比如朴海日饰演的张允永,还有她喜欢把玩的那个大头娃娃应该是第一次参演电影,后面还在《福冈》和《柳川》中出现了。
而总体来看,这部影片就像七岁的骆宾王作出的《咏鹅》一样没有什么深刻的思想内涵和哲理,表达的语言却生动、流畅、自然、返璞归真、清新脱俗,7.5分四颗星。
允英喜欢前辈的妻子颂贤。
允英知道颂贤离婚的事实后,两人冲动地一起去群山旅游。
两人寄宿的民宿主人,一个中年男子,和患自闭症不出门的女儿一起生活。
4个人在群山发生错综复杂的爱情。
允英喜欢前辈的妻子颂贤。
允英知道颂贤离婚的事实后,两人冲动地一起去群山旅游。
两人寄宿的民宿主人,一个中年男子,和患自闭症不出门的女儿一起生活。
4个人在群山发生错综复杂的爱情。
虽然我从小就会背鹅鹅鹅曲项向天歌,虽然我平时也无病呻吟地写两首小诗,虽然我也经常吹嘘我对某件事情看得很透,但是这次我真得坦白,这电影要表达什么深层次的东西,我真是没搞懂。
浅薄的我谈不了韩国与朝鲜族的问题(片中多次涉及),也不了解韩国的大诗人。
我只想谈下女主为何自始至终没让男主睡。
我也是看到结尾,才发现这电影的剪辑不是按照正常的故事发展顺序。
以一小时十七分夜景《咏鹅》这首诗的出现为分界点,本片可以分成两个部分。
本片分界点位置分界点以后的情节是先发生的,影片结尾两小时左右男女主才到群山,正好接上整个影片的开头。
这样看影片一小时十七分之前才是故事真正的结尾。
发生了什么?
男主要去女主开牙科医院的表姐那里看夜景,表姐和女主通了电话后让男主滚蛋。
男主去公园板凳睡觉,彻底凉了。
女主是男主的嫂嫂,和老公不和,男主作为爱慕者一直默默地在等机会。
后面机会真的来了,女主离婚了,男主看到了希望,可是即使女主和老公离婚了,两个人之间的近密仍然远非男主所能企及。
那天在酒馆两夫妻喝个烂醉还是搂搂抱抱卿卿我我,男主带着女主离开,女主直接告之甭想睡我,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不过故事似乎出现了转机,女主同意和男主去群山,而且还要在外过夜。
男主暗爽太早,发现自己真是土羊土心魄,还是不给睡啊。
于是男主就每天郁郁寡欢地房前屋后转悠,直到察觉并目击女主和爱玩摄影的民宿老板亲密勾肩,然后他也放纵了自己,把手指放在了老板女儿的胸前。
至于男主离开后,老板的女儿尾随着他,有没有被伤害,她自己作证说没有,反而救了她。
从男主整体表现来看,他应该不是一个坏人。
他唯一的痛处,就是苦苦追了很久等了很久的女主,为何不给自己睡?
甚至刚刚有些肌肤之亲就喊停说不合适,却和才认识的老板各种主动接触。
正好这几天逛论坛看到类似的帖子,什么男孩子说和女友相处三年,女友守身如玉,结果对方分手后没多久就有了新欢而且很快滚了床单,男孩子苦思不得其解,悲痛欲绝。
其实和本片的女主一样,一些女孩子确实是有关于何时上床的原则,但是具体是放在毕业后还是婚后还是哪个时间点,不必太过深究。
女人二十三四以后,和男人相处很久了还说什么没准备好、时机不够成熟、对男人的考验等等应该都是托词,实际上就是还不够爱,因为情到深处,自然会奋不顾身。
本片中不能说女主对男主没有感觉,不然天天在一起还总买单是嫌钱多?
男主独自离开群山后,她自知破镜难圆,还去一个人喝闷酒。
酒馆老婆婆上来就问,“做了么?
”女主哭而不答。
没那么爱,可心中还是有一点留恋和遗憾吧。
男主的名字听起来像“咏鹅”,他没有工作,喜欢写诗,“曲颈向天歌”地骄傲地自在地活着。
应该是不会回来了吧。
把个体的苦恼与纠葛和远东伤疤的半岛历史结合起来的同时还能拍出这种万事半途而废的调性,我好喜欢。
结构蛮有趣哦,叙事也蛮强大的,结构成这个结构后叙事难度徒然加大。而就生活流而言,隔壁的洪老师轻巧幽默,这位张老师宏大沉稳。智者见智了。
3.5,还是张律一贯的风格,慵懒散漫,东亚国家的疏离与联系。但相比于我之前所看过的,这部将一个故事分成三段进行环形拼接,使得观影过程如解谜一般,而这仅是一个壳,内里仍然不变
就算快进,本王都嫌它慢了。
看不懂,电影给我一种洪尚秀的感觉。剧情比较闷,不能接受。电影里居然还真的有《咏鹅》这首诗,有点意思。
3.5
感觉看了两个小时vlog
3.5
男主长得像 Paul Dano 滤镜厚重的部分都很不喜欢 有点厌倦看东亚文青的日常了 以及这个名字咏鹅 what’s the fucking point
两个人散步,走走停停,设计的所谓错综的爱情并不动人,但耐人寻味。
半部佳作。前半部用空间,声音与“历史伤痕”凝聚出来的胶着又离散的情绪,恰似《咏鹅》的一唱三叹 。 在后半部几乎被悉数摧毁。
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鹅鹅鹅,曲项向天歌。
一曲咏鹅叹美意 思乡与爱慕之情并存的观光
结构挺有意思,尤其是上半段的一些细节在下半段得到了呼应,不过有为结构而结构之嫌,主题方面,感觉一部电影塞进了至少两部的信息量
所有你想聽的,過去的故事,都隱藏在未來之中。或者說,所有未來的故事都隱藏在過去裡。
就,连女演员都很洪尚秀了,但是,不及洪尚秀干净利落啊?(x
I dont get it……
没看完
有一丢丢乱。在前夫、朝鲜族、待业青年、前满洲与日据遗民之间穿插横贯,那丝暧昧的涌动若隐若现,始终把握不到。“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以及耍猴拳咏唐诗,也难以企及导演的真正意图。
从B面到A面的史政人文小品,故事的尽头回到追溯的源头完成了闭环。群山部分于过去殖民地的母亲与白衣女孩的失语,首尔部分于当下地缘夹缝的父权失落与自我迷失,贯穿始终的是情欲暧昧蒸腾,悠悠不可得。质感延续庆州和春梦,但结构与元素还是联想起洪尚秀的自由之丘。